我的病娇权臣队友/奸臣改造计+番外(386)
这就是圣女,从她们选择这个位置开始,便剥夺了太多作为正常人,哪怕只是天底下最平凡普通人的权利。
看似外表光鲜荣耀,实则她们付出的代价与心酸,无人能体会。
所以此时的小青穗还蒙然不懂师尊那一夜卸下簪子,为何最后露出那一抹怅然与无奈。
而还没有等她彻底明白,四年后,一场风暴席卷了南疆。
外族觊觎富饶平和的南疆,三十万大军联手袭击南疆。
南疆虽在历代圣主治理下繁盛安定,但历代南疆人民温顺和善,爱好和平,且国民人数并不占优势,比起虎视眈眈如野狼猛虎般众多的邻国,人口本身就少,骤然而来的大军以包围之势突袭南疆,南疆奋起反抗,仍抵不过多国携手连击。
王庭已尽最大能力组织保卫反攻,奈何敌军太强,这场战争艰难持续了半年之久,前线仍旧被攻破。
负责前阵防线的南疆第一兵马大元帅战死,烽火连天,叛军一路汹汹攻进南疆京都。
京都若再破,南疆便亡!
生死攸关之际,坐镇京都的女王白殷,从象征神祗的高塔下来,立于城门之上,指挥己军自卫,驱逐侵略者。
这一场南疆保卫战,在南疆史上可谓是最浓墨重彩又悲壮的一笔,白殷组织几万军民对抗近十万大军,以少对多!
敌军的力量不断被她出色的军事天赋消耗,竟只剩三千人,而这最后三千人也如疯了般砍杀烧掳,做最后的疯狂报复,他们甚至打算攻不下南疆都城,就用巨型火.药将整个都城炸为平地!几万百姓的都城,数百年的南疆文化历史传承,危难之际,圣主白殷白衣如雪屹立墙头,以身布下大阵,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挥手结出三千幻阵,令敌军军心溃乱,自相残杀,幻阵停止了敌军阴谋,但敌军的乱箭亦射中了她,她胸口鲜血如注,却撑到敌军彻底溃。
此时的她亦是灵力透支,将行就木——而这一切,阿昭就陪在她的身旁,陪她对敌,陪她战斗,陪她浴血弑杀,被敌军射中的一霎,他纵身去接她,有生之年,她如一根羽毛般落入他怀抱。
身畔军兵子民呼喊痛哭,她口中鲜血不断,却是望向苍茫高远的蓝天。
“师尊,我没有让你失望……我……我护住了南疆。”
这是她曾经发过的誓,也是她身上多年的重担。
如今,她终于能轻松起来。
随即她竟露出一抹笑意,转过头,对接住她的他说:“阿昭……我终于,自由了。”
她低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只属于对他的情感,是温暖的,带笑的,留恋的。
“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个普通女人,自由的行走,自由的哭笑打闹,自由的……”她忽然伸手,探向他的脸,似乎想抚一抚他,这些年,她终于第一次有机会,当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去触碰一下他。
只可惜,她的手去没有抚上,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那没有说完的,还有她咽在喉咙里的最后一句话
——“自由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他听不到了。
丙辰年六月,南疆第二十一代圣主白殷逝世,享年二十九岁。
白殷自十四岁登位,在位十五年,灵术上她是历代唯一一个四术同修的圣主,术法几乎达到了历代巅峰,不折不扣对得起南疆守护神祗的称谓;治国上,她勤国理政,励精图治,重视民生农业,大力推广教育,心系百姓,南疆在她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繁盛祥和,堪称一代明君。哪怕最后被敌国觊觎,保卫战中她亦英勇不屈,即便失去生命,亦是为了捍卫国土人民。
如此明君陨落,举国悲痛,白缟遍地,家家户户万千子民无不痛哭流涕。
国不可无君,国丧后,新一任圣主青穗继位。
青穗此时年仅十岁,太过年幼,是以上一任主教阿昭辅政。
相比起上一任天纵奇才的圣主白殷,与她相对的主教阿昭,同样是卓越耀眼的人物,此后十年,他精心辅佐青穗,国家在他的治理下,渐渐走出战乱的影响,回归祥安宁。
十年后,确认新一代圣主青穗能够完全独立从政,且阿昭也找到了自己的主教继承人陪伴青穗后,南疆第二十一代主教阿昭大人宣布功成身退,彻底退出了南疆的政治舞台。
众人都以为他归隐了,待百年之后,才会去地宫与白殷合葬。
殊不知,他已在冰凉的圣陵。
地宫内室,已逝去的白殷被灵术保持着生前的模样,躺在雪白的棺椁里,眉目安然。而主教阿昭端坐在某个奇怪的阵法里,握起了一柄造型古怪的法杖。
这些年,除了辅佐青穗,他还上天入地般寻找一种无上秘术,据传,这种秘术能送逝去的人的生命再另一个世界重生
这种看似奇特又诡异原理不止是古代的灵术秘闻,事实上,几千年后的科学家也有人提出,生命的逝去只是肉.体的枯竭,灵魂是仍旧存在的,古代人称之为转世,而现代人则认为除了地球人类能看到的世界外,宇宙中还有许多其他生命世界的存在,生命的肉.体在这个世界逝去,也许会在另一个世界又重新开始。
总之,这个宇宙洪荒其实是存在多个世界的。
而阿昭要找的,与其说是要将她送入其它空间再次轮回,不如说是想追寻去其它世界的她。
但逆天改命哪有这么容易,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这项秘术极为残酷,将人置放在一个奇怪法阵,缀上各种咒文梵语,然后,用尖锐的法杖从人心头插入,让心血充盈整个法阵。
法杖插.入,整个身体贯穿,几乎竟圣陵里的男人生生钉在阵法中,鲜血喷涌,旋即蔓延他一身,但他丝毫不觉痛似的,只握着她在世时的遗物,微微贴在脸畔。
任何痛,他不会再觉得痛,因为在她的棺椁里,他发现了那枚发簪,至死,她都小心翼翼保管,珍藏备至,他终于明白,原来,她心里是有他的。
而她临死前的那句话他终于能够感知,那句此生之中,唯一一次,代表了她对他心意的话语。
看着那枚发簪,他露出一抹笑,从容在血泊与剧痛中躺下。
他望着她棺椁的方向,喃喃自语:“有没有人告诉你,我不想喊你圣主,更想喊你一声阿殷。”
“阿殷,我来了。”
“那个世界,等等我。”
“我们还有很多的遗憾,我想……完成它。”
血光闪过,时空混乱。
混沌的光年外,另几个世界果然开始。
起初是一个叫大陈朝的时代,诞生了一个叫谢栩的孩童。
他生来与人不同,身有残疾,且伴有古怪的头痛失眠之兆,夜里常梦见混乱的画面。
此外,他的命运也多舛,被父母所弃,家族防备,在恶毒至亲算计中,艰难长大。
这种坎坷的人生际遇是注定的,因为,从前世的他以身献阵开始,阵法虽能助他找到想要的人,但同样会有反噬,他承受的种种命运不公或身体上的痛苦,便是逆天之行的代价。
可他不觉得苦,只是一路寻找。
但也不是顺利的。
第一次去大陈朝,他没有找到想要的人,只找到了一个与她容颜相似的人,他将她当成了她,掏心挖肺,百般呵护,甚至为她逼宫造反,只为了名正言顺与她在一起,而他登上最高位,做上摄政王,也只为了将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奉到她手中。
然而,天意弄人,这个人不是她,甚至,她借着她的面容,将一柄尖刀捅进他胸膛。
临死之际,他终于看穿,却是大笑,“哈……你不是她,不是她……”
这个世界,他没有找到她,但杀他的不是真正的她,他仍然觉得欣慰。
这一个轮回过去,多年后,一个叫中华国度的现代国家,出现了一个昭慕雁的年轻制片人。
这一世,他依旧受阵法反噬,命运多舛,即便没有残疾,但心智不全,时常疯疯癫癫,做出惊人之举。
他甚至连前世的记忆也丢失了,但无论如何,他仍记得要找一个人,是谁,不知道,只知道姓白,只知道夜半总是有画面进入睡梦中的脑海,是一个女子站在塔上的侧颜。
她微微向自己回头露出微笑:“阿昭……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