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娇权臣队友/奸臣改造计+番外(253)
宋致显然为这个问题苦恼过,默了会道:“此事说来长远,应是娘胎带来的遗症,我娘怀我时,身体不佳,缠绵病床许久,是以自我生下来,体质不如常人,年少时也想过习武改变,但效果并不明显,反倒习武过度,引起身体不适,家里只能放弃,而我哪怕想学,也束缚于自身资质,无法精进。”
“原是这样。”顾莘莘理解了。
宋致这种情况算是先天原因,过去顾莘莘在现代有听过类似例子,孕妇在孕期若身体不佳,无法给予胎儿所需的营养与支撑,孩子生下来会身体娇弱些。
她不禁好奇,宋大人如此疼爱夫人,照说宋夫人嫁过去,有夫君与婆家百般疼爱,定是身心舒坦,怎地还会情况不佳,导致胎儿发育不良呢?
不过这是别家的事,她不好问,或许这跟宋夫人的体质也有关,她一个晚辈,不该多过八卦。
见她沉眉不语,宋致倒是显出几分疑虑,“顾姑娘可是嫌在下手脚功夫不如那些武将,不能保护女子,甚至不能带你出这口枯井……”
宋致此时的心情略为焦急,他从小便好学自律,年轻一辈的子弟,满京城论起经纶才干,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便是陛下的两位皇子,从小有太傅悉心教导,也不如他,这亦是陛下高看他的理由之一。
谁也不知道,宋致心里是有遗憾的,他通文墨、晓时政,有才能与抱负,唯独武艺不精,试问,哪个男儿不希望自己文武双全,英武伟岸呢?
这会顾莘莘问起这个话题,他担心顾莘莘嫌弃自己武艺不好,暗恋中的人总是想得格外多,若顾莘莘真看不上他的武艺,那其他方面,会不会也受影响?
没想到顾莘莘说:“没有啊。”她看着他认真道:“相反,我很佩服你。”
她说的是真话。
一个文弱男子,在国局动荡至极,投笔从戎,远赴边疆,这种勇气比孔武有力的武将更为难得。
虽说押运官只负责运输粮草,也有武艺高强的副官或侍卫协助,但能挑起这种重担,不辞艰苦,不惧颠沛,边关内陆两头奔波,本身就是一种勇气。
她的确心存敬佩,毕竟按他的出身,顶着家族荣誉与陛下的青眼,想要在京内做个舒舒服服不受任何风雨的京官,太容易了。
顾莘莘真心实意道:“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很了不起,听说陛下的两个皇子,都没有勇气自愿赶赴边疆呢。”
这也是真话,哪怕陛下及朝廷尽全力栽培两位皇子,亦是收效甚微,两位皇子,大皇子平庸无才干,二皇子更是懦弱,过去为了给皇子增功,二皇子去边关还是陛下强硬塞去的。如今边关再乱,皇帝不开口,两个皇子便有多远躲多远。
当然,这也跟皇储间的勾心斗角有关,毕竟边关是危险之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未来大好河山就拱手让人了。换个角度顾莘莘能理解,毕竟人性趋利,大多数的人都是自私的。
宋致则没有回答,眉眼却是舒展了许多,有关朝政大事,他在外鲜少多言,但能听到她对自己的认可,他又忍不住心里微甜。
直到顾莘莘问出另一个问题——“我还有个问题奇怪,你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成婚?你家里没给你做打算吗?”
宋致闻言一怔,而顾莘莘则是心头打鼓!
若说上面的问题是疑惑已久,那这个问题,便是在顾莘莘心里盘旋了无数遍!
这亦是一柄悬在她心上多久的利剑——她与宋致的那段娃娃亲!她无数遍想问,又不敢开口的话题。
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她的确很想知道,宋家与谢家的姻亲后来到底如何了!当年她捣乱惹得宋致不满,单方面取消婚约,虽说宋府的门风应该不会毁约,但后来她义无反顾追随谢栩去了千里迢迢外的京城,林县的舅舅舅母们哪怕再贪心势利,也该知道拿她没辙,取消婚约吧。
若是如此,那她跟宋致早就该两清了,宋致眼下早到了成婚年纪,早该娶亲,可怎地到了近双十年华,还没动静呢?大陈男儿十四五便成婚,宋府难道就不着急么?
这些问题顾莘莘想过了无数遍,但没有勇气发问,毕竟,过去她就是当事人,娃娃亲对象啊!
她只能旁推测敲,假装无意问出。
没想到,顾莘莘还真低估她那一摊子奇葩亲戚!
她那对贪心的舅舅舅母,真不是一般人。
此刻,这个问题落在宋致眼中,同样为难。
他并不知道眼前女子就是他的“未婚妻”,相反,上次两人见面后,还有顾莘莘不知晓的后续。
自数年前在边陲小镇与“未婚妻”不欢而散后,宋致便打定主意散了这场婚事,奈何宋家门风严谨,信守承诺,祖辈上定下来的娃娃亲,宋家本不欲反悔,但见儿子实在不喜谢家姑娘,宋夫人疼爱儿子,怕强扭的瓜不甜,也不愿儿子这辈子所遇非人,郁郁寡欢,便说服夫君取消亲事。
不想谢家那边,顾莘莘的舅舅舅母同样有自己的小九九,当年顾莘莘明明追随谢栩来了京城,摆明不会再回去接受他们摆布,但谢家夫妻贪恋权势,仍妄想着有朝一日想法把外甥女抓回来,或者用其他的手段逼外甥女就范,好攀上宋家的高枝。存了心思的他们不愿取消婚事,先是以顾莘莘重孝在身不得成婚为由拖时间,后来三年孝期满了,宋家有心取消婚事,谢家娘舅竟又编了个借口,说是外甥女因父母身亡打击过大,出了孝期仍身体不好,缠绵病榻,正在医治中……
得,他们既说了这话,宋家又岂是落井下石的人,便不好再提解除婚约的事,只能一等再等。而这一过程中,宋家有提前去探望,或者将未来媳妇接到京中医治的想法,都被谢家狡猾地推脱隐瞒。
原本这事若是摊开说,明明朗朗解决,双方早就从这桩事里解脱,坏就坏在谢家人的贪婪算计,宋家以及宋致一个好好有为青年,硬是在谎言里拖了一年又一年,熬成了大龄青年。
宋夫人为这事着急不已,想她的儿子,在京里多少人爱慕,偏偏成了晚婚的,可急也没用,夫君虽疼爱她,名誉上却是个极有原则的人,即便退婚,也得再等等,等对方姑娘好了,或者哪天病得更重,大夫确定不能治,双方再磋商退亲。而也亏了这些年国家动荡,京中不少子弟为了国家与抱负,投笔从戎,无心成婚,不止宋致一个大龄青年,加之儿子说不着急,宋夫人才好受些。
其实宋致哪里是不着急,他也是急的,只是不愿母亲更担忧而已。
这些年,宋致早就想取消这桩不中意的娃娃亲了,尤其在认识顾莘莘以后。
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未婚妻,真以为她就是个身份单纯的女子,这些年相处,他与谢栩如出一辙,步步坠入情网。
这亦是他矛盾的根源,他深知自己有婚约,虽打定好主意要退,但一日未退,一日便不能坦坦荡荡毫无负担。所以面对顾莘莘,他一直不敢将心意剖析,哪怕这些年,他曾有无数机会表白。
就如眼下,顾莘莘问他为何还没有成婚。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剖白心迹,但最后他将话头藏了回去。
他这一生,家教森严,理法分明,若是他向一个女子示爱,必然是他有足够的条件追求她,可如今他背负着不清不楚的婚约,对顾莘莘说那些话,不亚于脚踏两只船,不负责任,也不够尊重对方。
他做不出来,于是那些话他终忍住了,只朝着顾莘莘笑笑道:“缘分未到。”
嗯,缘分未到。你我缘分未到,或者,我表白的契机未到,但未来可期。
总之几个字,藏了千言万语与无限期待。
而对他的回答,顾莘莘回了个笑。
她并不知宋致所想,只觉得对方不愿多谈,总有自己的考量,她不会刨根问底。
两人又在那坐了片刻,直到——顾莘莘看到宋致拿起井底一捧枯草,放在手心,开始揉搓。
顾莘莘起初没懂,看着他半晌道:“你这是……做绳子?”
宋致点头,往头顶一指,“那上面有块凸起的石块,如果绳子能套上去,我们就能沿着绳子爬出井底。”
原来,两人聊天的同时,宋致一心多用,开始了自己的自救,他观察头顶的井口,发现井底墙壁有一处凸起的尖锐石头,若是能有根绳子打个圆圈套在上面,慢慢沿着绳索往上爬,就能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