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娇权臣队友/奸臣改造计+番外(186)
直到顾莘莘发觉不对,转身问谢栩:“怎么了?你看着我,是还有话说嘛?”
谢栩沉默半晌,道:“莘莘,你千里迢迢到这也累了,之前让你在军营住下,是我不对,委屈你了。”
“不委屈啊!”顾莘莘并不觉得委屈,是她自愿过来找他的,自己做出的选择算得上什么委屈?只是她觉得谢栩这话听着怪怪的,他这样郑重其事叫她名字,语气里充满无奈与动容。
而谢栩狠狠心,终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里条件好很多,等你们歇息够了,就回京城吧。”
顾莘莘铺床叠被的手顿住,诧异地看向谢栩。
谢栩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道:“我想过了,这里不太平,你们还是尽早回去。”
顾莘莘怔愣了片刻。
其实她不该这么意外的,原本她来这只是想看看谢栩,彼时得知边疆瘟疫,她担心他生死安危,不顾一切奔来,如今看他好好的,没有什么意外,右臂还恢复了,她心安了,也该回去了。
她来这的目的最初便只是探访,而非长居,谢栩对她来说重要,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京城那边她还有生意,还有徐清,手底下还有几百号工人,她急匆匆出来,临时交代了一番,店铺暂时运转可以,时间一长缺了她绝对不行,届时亏本不说,几百号员工的生计也会没个着落……
另外,她还给自己的未来规划了道路,未来她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都有想过……谢栩有谢栩的抱负,她也有她的理想。
最后,还有沐沐,宋家兄弟,这些人都是她的牵挂。
所以,最初照她的计划也是要走的,无非在边疆多呆几天或少呆几天而已。
于是顾莘莘颔首,正视这个问题:“好,那我想想,具体什么时候走。想好了就跟你说。”
谢栩没再说话,他内心的不舍远比对方强烈千百倍,若有可能,他希望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最后他压住内心情绪,轻压下巴,“好。”
次日,谢栩在军营里呆了一天。
这一天他过得很矛盾,盼着顾莘莘来,又怕她来。
她来,他便能多见见她,又怕她来是为了说道别。
这般辗转不安的过了一天,顾莘莘并没有来。
顾莘莘是第三天下午来找谢栩的。
见了谢栩,她笑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便朝着营地前的小草坡走去。
谢栩知道,她肯定是考虑清楚了,前来道别。
果然,顾莘莘的脚步慢慢挪到草坡后,踢踏了几下地上的沙子后说:“我决定了,明天就走。”
“跟你道个别后,我回去整理下东西,睡一觉,养好精神,明天一早就走。”
谢栩静默片刻,颔首,“好。”
这句话说完,双方陷入了沉默,似乎谁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末了顾莘莘挤牙膏似地来了句:“你忙军务吧,到时候不用送我。”
“好。”
这句话落,再次陷入沉默。
毕竟别离让人惆怅。
良久,谢栩说了句:“顾莘莘,谢谢你。”
“谢我什么?”顾莘莘问。
谢栩却是望向天边晚霞,时间已至傍晚,大漠什么都不好,唯有黄昏最美,灰蓝的苍穹,落日如一轮金色巨轮,晚霞似一匹明亮的绸缎,交相辉映,在绵延起伏的沙漠线泼撒出赤金般的颜色,无法言喻的壮丽。
谢栩看向天边晚霞。
谢什么,谢你在我短暂而灰暗的人生里,似这抹日光与晚霞,亮丽而妩媚的来过,让我知道,什么是命运的鲜亮。
顾莘莘并不知道他话的含义,但也回了句,“我也谢谢你。”
无论如何,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曾经彼此扶持的时光,是难以替代的真挚。
话落她笑笑说:“那我走了,再见。”
谢栩忍着心痛,点头。
顾莘莘便转身朝前,可走了几步之后,她顿住脚步,转身。
这场景总觉得少点什么,毕竟这一别,或许要数年再见,更何况这里局势严峻,也不知谢栩留在这会发生什么,简单的一转身,便是相隔千里,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命运的旅途,人与人之间的交集或背离,谁能预测未来会如何?
未来,还有没有你我?
这般一想,竟是无比迷惘,顾莘莘突然间朝着谢栩奔过去,猛地一下揽住了他。
来时,他抱了下她作为迎接,走时,她来个回抱做道别。
她用力拍着他肩:“保重!”
这个拥抱,无关风月,只因不舍与担忧。
感觉是送一个老朋友,心头忐忑,忧虑,牵挂……还有祝福,只希望他好好的,克服一切苦厄,回归平坦顺利。
对顾莘莘扑上来的姿势,谢栩先是怔愣,随后反应过来,紧拥住她。
若她是不舍,谢栩便是心如刀割。
尤其是他听到小女子说再见这一词,再见再见,不如他日能否真的再见。
若是这里太过坎坷磋磨,这一去,也许是终身不见。他那些心意,过去没说,以后,也不必再说。
是以千言万语,他只能用更紧的拥抱表达,两臂缩得很紧,将那娇小的女子圈在怀里。她主动而来的拥抱超出他的想象,让人狂喜又心疼,他搂得力度几乎让她喘不过来气。
察觉他情绪太过沉重,她倏然闷笑,推了推他,决定往乐观处想:“松点松点,我要勒死了,别生死离别的表情,这事指不定呢!”
她宽慰着他,将情绪放松道:“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他略微低头,让她能凑到他耳边。
她踮起脚凑过去,神秘兮兮,将隐藏最深的秘密道来:“我的卜镜,曾经测出过一卦,你未来是要做太尉的命,而且,你可能还要做江山之主。”
谢栩一怔。
顾莘莘怕他不信,道:“这是真的,我的卜镜百试百灵,说到做到,所以你别悲观,这战场虽然暂时对你们不利,谁知道以后呢,总之你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谢栩不知该不该信,但知她多少有安慰的想法在里面,心下动容,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接近我的?”
“是啊。”顾莘莘出口后只想自打嘴巴,怎么那么顺溜地坦白了?让人多伤心啊!她迅速解释:“啊!不是不是……”越解释越心虚。
这不是赤.裸.裸告诉对方,我知道你日后会发家才来抱你大腿的!我接近你就别有所图!我根本就不是真心对你!
天哪,顾莘莘不敢看谢栩的脸!
怎么就把自己最大的底牌亮了!
不料,谢栩没有她想象中的震怒或伤心,而是静默一会,道:“那我争取不要让你失望。”
“啊?”顾莘莘瞠目,仰头看谢栩,他竟然不生气!
因为是拥抱的姿势,彼此的脸近在咫尺,谢栩目光直直落向她的眼眸,然后笑了。
若有那一日,我所有拥有的一切,愿皆与你分享。
彼此对视了片刻,最终谢栩说:“走吧。”
前一刻微笑,这一刻终究要面临分别,他再度道了一声:“走吧。保重,回去之后给我写信。”
“嗯。”顾莘莘点头,“你也保重。”
彼此躯体分开的瞬间,顾莘莘低下头,点头说保重,谢栩下巴极轻地在她头顶掠过,唇部蹭过她的发丝,轻柔得像一个离别的吻,动作太过清浅,她没有发觉。
彻底的抽回身体,顾莘莘没有再回头,一个劲朝前走。
谢栩在后面看着她,落日将两人的影子拓到地面,两人的距离约拉越长,似一首哀愁的离别诗,他是归人,她是过客,终要离别。
荒漠吹起大片黄沙肆虐,漫天飞舞,顾莘莘渐渐走出谢栩视野,准备回村落。
独自走了半晌后,身后传来骏马的嘶鸣,声音不对,顾莘莘立马转头,她看到沙漠上竟冲来了一列队骑兵,并不是大陈朝士兵的打扮,均穿着皮毛类衣物,头发编成辫子拢到耳后,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粗糙,眼眸呈灰褐色,是柔然人!
他们一骑队伍冲过来,一手挥着兵器,马背上竟然还掳着女人跟孩子,见到顾莘莘,兴奋地大喊:“女人!又一个女人!带走!”
顾莘莘一惊,怎么,这些柔然的骑兵已如此猖狂,光天化日之下,竟翻过了大陈的边境线,来这里掳人了!再看看那马背上的人,不仅有汉族的女人,还有白皮肤金头发的月城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