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娇权臣队友/奸臣改造计+番外(149)
这时,顾莘莘发现了一幅与众不同的画,与或写意或风流的山水画卷不同,那画上只有一棵枝桠料峭的树,枝丫上几只鸟,简单逗趣,别具一格。
顾莘莘便问:“这是哪个名家画的?别树一帜啊!”
商会同僚笑,“顾会长真是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最特别的那幅。这啊,不仅是个名家,还是我们的前辈!”
“哦?”顾莘莘道:“怎么说。”
商会道:“这是我们前会长的手笔。”
“啊?”顾莘莘看向现会长。
现会长程永道:“此话不假,在我当上会长之前,我们商会的会长姓何名卓,是个老爷子。说起来,老爷子也是个业界传奇,在他之前,我们商会远没有今日的昌盛,他加入以后,头脑活络,极具慧眼,加之他在朝中还有人脉,据说是个高官,他一面借势,一面营生,硬是将我们布行从不起眼的商会,做到大陈朝无人不知。而除了善于营生外,他爱好文墨,有闲情就作诗绘画,别看他一介业余,功底非同小可,拿去跟大家文豪有得一比,所以这福阁里便留了他几幅墨宝,哪,你看,除了那棵树,还有别的。”
顾莘莘顺着众人的眼光再度看去,前会长留下别的几幅迥异不同的画,要么简单的一叶扁舟,要么几支的兰花,要么一尾鱼,俱是简单利落的景物,但笔力劲道,格局开阔,用墨洒脱,作者功底展示的淋漓尽致,顾莘莘瞅瞅身边的谢栩,他看得专注,神情颇为欣赏。
顾莘莘笑,“倒是个妙人,那老爷子还在吗?”
“在。”
“那怎么……”后头的话没说,商会会长的职位油水不少,一般人坐下,难轻易让出,老爷子倒是洒脱,经营大半生,直接让了一个三十岁的后生。
对此程永道:“老爷子年纪不大,五十岁出头,据说是赚够了钱想安逸养老吧,一年前激流勇退,当时我们不同意来着,毕竟这商会他管理了半辈子,可老爷子硬是要退,将位置给了我,说实话,程某愧不敢当,但老爷自称操劳了一辈子,该好好享受了,我们留不住他,只好作罢,毕竟人各有志,游山玩水或是在家作诗绘画,也是人生妙事啊!”
原是这样,顾莘莘表示理解。
她继续去看墙上的画,道:“老爷子性子真是与众不同,连名鉴也不留。”
寻常文墨或者丹青,作者不仅在墨宝完成后,题诗题字,还会签上自己的名字,或是盖个专属印章。
奇怪的是,老爷子都没有,只在墨宝后题了两句诗。
“日复一日长永久,岁岁花叶各一半。”
顾莘莘一时不懂其中之意,再一看,老爷子每幅画皆是留这两句诗,商会众人也不能明白,笑笑说:“老爷子与众不同,可能这就是他的特色吧,只提诗,不留名。”
古来高人自有怪异,顾莘莘没再追问,笑着去看其它珍稀。
这一番流连欣赏,等宴席结束,夜色已晚。
出了酒楼,商会有马车,殷勤地要送顾莘莘与谢栩,顾莘莘婉拒了。方才在酒楼里酒气浓重,有些憋闷,她想透口气,再加上夜里吃得多,走走路消消食。
她没有坐马车,谢栩便也没坐,两人便沿着长街往回走,所幸城南与城西并无太远,走一炷香就到了。
长街漫漫,天上的月光铺下来,地上一片银辉,若有风来,吹起衣袂飘逸,人仿佛自月辉上飘过。
顾莘莘很喜欢这种感觉,硕大的京城,褪去白日喧嚣,携一两个好友,自无人小道踱步,周身静谧,晚风吹来花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主要是顾莘莘说,谢栩听。
顾莘莘先是说今晚吃的菜,味道不错,她打算过段时间带徐清来,总得要他知道,人生除了八宝鸭之外,还得有别的伟大追求。
比如,今晚那盘果木鸡。
换了往日,谢栩怕是又要沉下脸,毕竟他跟徐清天生气场不和。
但今晚的谢栩,若有所思,一路话语极少。
顾莘莘便问:“想什么呢?那些珍稀?哎,我觉得不算什么,你以后会看到比这多百倍的珍稀……”
毕竟你日后是太尉大人,没准你还要做摄政王……
这般一想,顾莘莘露出了沉幻中的微笑。若真有哪一日,他能分自己一杯羹就好了。
傻笑一阵无人理,顾莘莘见谢栩仍低头不语,问:“怎么不说话,还想着公务么?”
谢栩这才回神,道:“没什么,在想那些画。”
“画?什么画?”今晚福阁里,有不少名家画作。
谢栩却道:“前会长何老爷子的画。”
“为什么?因为他独具一格?”
谢栩摇头,“非也。”
顾莘莘问:“你是觉得它怪吗?”其实她也有同感,“是有些,画风就算了,尤其是不留名,那些传世的画家生怕自己被忘记,什么都会忘,明鉴绝对不会,不然后世怎么记住自己?老爷子倒好,题句诗就跑,真真是淡泊名利。”
“对了,那诗叫什么来着?”顾莘莘想了会,没想起来。
谢栩道:“日复一日长永久,岁岁花叶各一半。”
“这有什么不对吗?自己作的画,想提什么都可以啊。”
她想了想,顿悟道:“哦!画境不符!”
谢栩颔首,“一般人提诗提词,多是跟画景相符,但他没有,而且不管每幅画什么内容,他都只留这一句。”
顾莘莘凝神回想,确实如此,老爷子的画在墙上挂了好几幅,但落款永远是那句诗……“莫非,它有什么玄机?”
这概率微乎其微,但顾莘莘相信谢栩的直觉,他不会平白无故发出质疑。
顾莘莘试探道:“这是不是映射了某种事物?或在暗示什么?”顾莘莘便将那句诗反复念叨,“日复一日长永久,岁岁花叶各一半……”
好奇怪,并不算押韵,语句也有些莫名,不知诗意究竟讲述何物。
再追思何老爷子的传说,顾莘莘慢慢觉出不对,名流、巨贾、与高官相识,一年前却急流勇退……一年前,不正是贩盐案发的时间吗?
一直深思的谢栩突然抬起头,眼中蹦出光。
“我懂了。”谢栩说:“这就是他的留名,每一幅画上,他的名鉴。”
“留名?”顾莘莘道:“哪有人名字这么长?长成了诗?”
谢栩道:“所有人都误解了,它不是诗,而是两句看似像诗的字谜。”
“字谜?”
“是。”谢栩用沉缓,且笃定的语气道:“日复一日长永久,岁岁花叶各一半……谜底就是——”
“昌华。”
顾莘莘一瞬瞪大眼。
那两字入耳时,顾莘莘是惊诧的。
可的确如此,那两句诗拆开来看,谜底千真万确就是“昌华”。
她不敢置信:“会不会是巧合啊?而且世上表字昌华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谢栩道:“是不是,一查就知了。”
再无多话,他直奔官署。
官署里,王大人正在为新案件头痛。
贩盐案还没破,又来了新案子,边关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大批不明军火武器悄悄入了关,对方手段隐蔽,目前不知这批武器流向哪里,背后黑手又是谁。
多事之春啊,王大人扶额。
好在,谢栩的到来给了他一个好消息,贩盐案有进展了!
那个字“昌华”的嫌疑人,他暂时锁定了一个。
王大人同样雷厉风行,既有嫌疑,便立刻派人去查。
这一查,真不得了。
这个姓何名卓,前商会会长的人,的确表字昌华。
从这可以推断,谢栩推断的字谜,是正确的。
接着查,发现宴席上关于他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正确的,商人,年过五旬,去年因不明原因退出商会。
在会时,人脉广泛,官、商两道皆有密切来往,手握大笔资产,在行业内,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这样的人,如果想通过走私获取更大的暴利,人脉跟金钱,皆是允许的。
随着进一步调查,廷尉发现了他近半年的行动,他用隐秘的方式,将自己名下住宅、商铺等不动产逐一出售,搁现代,颇有些跑路的意味。
最后两条消息,则是最关键的。
一封是信,官府查出了何卓的两封私人信笺,拿出来与谢栩看过真匣子里的信,字体一模一样,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