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快陪我困觉+番外(50)

本是朝堂休沐时间,臣子去往动向不用与圣上一一报告,可此时刻意地这么一问,显然让小王爷不太痛快。

本来就心烦意乱,还有人故意揭开伤疤。

“不顺利。”唐琮一张脸写满了不快,草草回了圣上一句。

日日困在尚书房批折子的圣上,看见自家兄弟吃瘪的模样心情大好。手持红漆描金夔凤纹管兼毫笔书滑的“阅”字更加眉飞色舞。

未几,也不知是折子惹人厌烦,还是小王爷默声抗议,埋在奏折之中的圣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朕像你这般岁数时,太子已满三岁。虽说朕与皇后伉俪情深,但彼时侧室填房也各有两人。你我同袍情深意重,你不愿娶妻,朕也顺着你意。如今你开了窍也动了红鸾星,朕便帮你挑选几位贤良淑德的世家女子,再让司天台监正择个好日子,早日将好良缘定下吧。”圣上微微抬首,盈盈目光写满了体贴关怀。

“阿琮,你是大唐备受世人敬仰的王爷,是与朕肩并肩高高站在辽疆之上的尊者。龙虎在天,岂容卑贱的蝼蚁攀附,何况还是个不听话的。朕说的道理,你可懂?”

唐琮默不作声,一双桃花眼生出了几丝身不由己的意味。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圣上年事已高,后宫久不进新人。年年后宫选妃,不过是变相满足各位皇子招揽幕僚的需求。就算圣上金口一开帮他择了妻,那些世家也不会白白将手中的棋子送给他这个无前途的闲散王爷。

这世家的女子啊,多半是政治的牺牲品,哪有良缘可说。

圣上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承前启后,警戒他不要再与吴尽夏有所瓜葛,这才是最终圣意。毕竟唐小王爷,是圣上手中那枚无往不胜的棋子。若走错一步,寸步难行的整个棋局,面临的只有一个毁字。

所以,容不得,也不准有任何拦路者。

唐琮迟迟未说话,站在一旁的张宦官好言劝道:“王爷您劳苦功高,圣上此番是实打实地体恤您,您就赶紧领旨谢恩吧。”

尚书房中的龙涎香后劲稍有些不足,钻入鼻眼中的味道有些清淡。小王爷积累了几日的疲倦感,毫无阻挡地随之而来。

“臣弟知晓了。”唐琮拱手。

罢了,谁让心尖上的姑娘不听话,只能自己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圣上见唐琮乖乖听话,心情大悦。“一切按计划行事。谢廷铨那儿就不用管了,朕已经安排下去了。”

大唐第十一年,当今圣上与唐小王爷联合谋划一出好戏,暗箱操作为哪般,世间除他二人并无他人可知。但径州城开了一家与白匚楼齐名的胭脂水粉铺子,以及长安李家李玄黎喜获状元两件事却广为人知。

九月中旬,径州城的寒风越发凌冽,赶上阴沉之日,阵阵妖风像把把锋利的刀刃,刮得人脸干燥生疼。

吴尽夏与典夫人坐在屋内挑弄着青木香与白芷,一旁的火盆子放了个小锅,锅中练着羊骨髓,整个屋子被熏得温暖。

“吴姑娘,那日来访的李贡士此次殿试居鼎甲之首,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你们一家子,入仕经商没一个差的,让人好生羡慕啊。”典夫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脸笑意涔涔。

“夫人又说笑了,此次玄黎实乃侥幸,如不是典少爷让他一二,怎会让他有幸与榜眼大人同为进士及第。”

吴尽夏口中说的榜眼,即典城主夫妇之子典范。圣上御批三鼎甲,一名状元李玄黎,二名榜眼典范,三名探花谢廷铨。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不管是谁家高谁家低,都不枉是一桩好事。

吴尽夏一番话说得好听,典夫人自然将自家儿子屈居榜眼一事抛在脑后。回想那日翩翩少年郎风姿绰约而来,满目含情恨不得将眼前姑娘装进去的样子,便按不住八卦之心跃跃而起。

“吴姑娘,状元郎与你关系可好?”

吴尽夏听问,将手中的茯苓搁置一旁,一双杏仁眼忽闪忽闪。“那是自然。我俩十年总角之情,互相扶持友爱,最牢靠的就是我俩之间如铁一般的友情。不,是亲情。”

典夫人听言微愣,一双过来人的眼睛上下扫了她两圈,没止住稍微古怪的笑意。

“是么?我没听错吧!友情,亲情?可夫人我并不觉得状元郎望向你的眼睛里带着这两种情谊呢。”

“夫人,你是不懂他。他那双眼睛万年带霜,见了谁都一样。”吴尽夏不以为意。

李玄黎那双眼睛,说好听些是孤高冷傲,说不好听些是视觉障碍。也不知从何时起,曾经那个哭鼻子的跟屁虫变了个模样,成天冷漠苛刻,也不知以后的仕途之路会不会受影响。

典夫人颔首,心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吴尽夏将白蜡与川芎收拾妥当,与方才侍弄好七种草药混合在一起。小锅中的羊骨髓还未成型,小丫鬟煮了一壶普洱茶,由着她二人坐在一旁品茗休息。

“你们年轻人总有自己的心思,不过这也不怪。可怪就怪在,你们连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明白。”

听起来像是佛学,吴尽夏摇了摇头:“夫人所说何意?我有些听不太懂。”

“典范读书在行,但在感情之事上却是个愚钝的。他有个青梅竹马,与他相处有十五年载。眼见着及笄要嫁人,红着一张小脸来找他,却被他一句无心之话回绝了。如今人家姑娘嫁做人妇,可我那痴儿却日日思夜夜念,终是不得。”

道是有情却无情,看似无情却有情。

吴尽夏唏嘘:“典公子是错付了一番深情。可惜了一对有情人。”

典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握住吴尽夏一双葇荑。“今日我与你提起这事,并不是与你当笑话讲。我那痴儿错下的事,都是年少不懂种下的因。有因便有果,究竟是甜牙的果子,还是苦涩的果子,还得看这‘因’为何。”

“有了此等前车之鉴,你该懂我跟你说的意思吧。”

原本以为仅是听了一段别人家的家常,吴尽夏并没有置喙的意思。可此时此刻,典夫人一番言辞却像是将经验教训传授与她,让她不得不放在自身上思考。

“夫人是暗指李玄黎对我有意?不可能不可能,您想多了!”吴尽夏摇着脑袋,心道夫人可真逗,十载同为少年郎,怎会产生出那门子情愫。

典夫人也未反驳,随口又轻问一句。

“若我指的,是那小王爷呢?”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的一身洪荒之力都快被无良领导榨干了~

哭唧唧~/(ㄒoㄒ)/~~

☆、众人皆醒她独醉

烟气袅袅,小锅中的羊骨髓汩汩沸腾,晶莹透亮的油脂沉沉浮浮。吴尽夏饮下一杯温茶,起身弯腰舀了半升水放入木桶之中,又掺了半升白酒,将择洗干净的九味药草尽数倒入。

“好好的,夫人为何又提起了小王爷。”吴尽夏埋头,闷闷的声音伴着药草浸泡的沙沙声一同传来。

炼好的羊骨髓用篦子翻倒几回才澄清,她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并未见任何慌乱。

典夫人手捻香帕子擦了擦唇角,掩去一抹偷笑。

“怎么,小王爷不告而别惹你不高兴啦?不过也是,就算圣上急召,他也阖该与你打个招呼,哪能一句话都不留,说走就走。”

澄清的油脂顺滑地倒入木桶之中,包裹住药草,析出淡淡清香。典夫人闻之有些好奇,凑上前来半弯腰站在木桶旁,旁观她搅拌。

“夫人又在取笑我了。王爷政务繁忙,行程安排又是机密,我乃一介草民,他怎么可能开尊口与我告别。”

说话间眉眼微皱,嘴巴撅起了弧度,手上的劲儿随之加重了几分。

“再者说,他一贯独断专行,说风就是雨无风也能起高浪,哪会留与他人商榷的余地。我巴不得他别在我眼前晃悠,难得落了个清静。”

哪是落得清静,明明嘴硬心软,在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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