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落痕迹地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还未抹平,便非常配合地开口拆台。
“民女,谢夫人收留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去参加婚礼,忘记发新章了,小天使们久等了,不好意思~
☆、情真意切难自疏
虽然有典夫人这样一座结实的靠山,但吴尽夏并没有立即拍屁股走人。今日一过,转日便迎来了救命夫人的生辰,她若此时搬了过去,只会给人徒增负重。她婉言相劝,送走了典城主夫妇后,继续静卧在床上思考筹备生辰礼之事。
美椋斋作假一事,不仅作乱了市场差点毁了她名声,还连带耽误了为典夫人置办生辰礼。
眼下,她这腰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如若此时出府再去置办,这具身子支撑不住不说,让她去求小王爷代劳显然更是无稽之谈。方才的反抗,明显已经碰触到了小王爷的忍耐极限,不然也不会拂袖离去,走的甚是决然。
唔,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小王爷生气的样子。
出府这条路行不通,那只能在院子里鼓捣了。吴尽夏透过纱帐打量前一日买回来的药材花草,又在自己的包袱中翻了翻,却徒然发现料方不全,想要从无到有重新做是肯定不行的,只能再想想旁的辙。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梦境中那股子菊花香气又悠悠飘来,蔓延到屋子里的边边角角,一下子将她毫无目标的心神拉了回来。
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
一白一黄,岂不巧哉!她从包袱中翻出两枚制好的香皂,晶莹雪白无瑕疵。这是她在唐王府最新研究出来的珍珠美白皂,本想放在白匚楼作为初秋的热销品,如今却只能安于包袱一角。
不过,如今可是派上了用场。吴尽夏琢磨,如果将手头的这款香皂重新融化,再掺入烘干的黄色菊花花瓣,放在寒风中冷却一个时辰,又是一块时尚的花皂。不仅保留了菊花的色香味,还独留一抹秋意伴人间。待等到隆冬飘雪之时拿来取用,更添一丝怀念趣味在其中。
不仅是菊花,还有冬天的梅花,春天的桃花,夏天的茉莉都可以拿来填充,不用萃取花汁,也能保留花香。吴尽夏趴在床上闷头笑,发财了发财了,怎么早没有想到。
真真是妙计一枚呀。
有了动力,吴尽夏挣扎着起了身,榻前服侍的小丫鬟连忙过来搀扶,伶俐的模样甚是喜人。“姑娘可是躺乏了,夫人说久卧养伤不一定会好得快,说是让您随意走动走动呢。您慢一些,婢子扶您出去晒晒太阳。”
“有劳姑娘了。方才我躺着闻到了阵阵菊花香味,可是府院中植了许多菊花?”吴尽夏实在是着急,被人扶着还未走到门口便开口问道。
小丫鬟眯着眼睛笑了笑:“回姑娘的话,府院中种植的菊花倒是不多,只有夫人的院中尚有几颗。这几日,王爷身边两位侍从大人,每天都会从府外买些菊花回来,放在沸水中煮开。听郎中说,嗅着菊花香气对风寒头痛有良效。您前几日风寒伤身,王爷便吩咐千万不能停,所以您闻到的便是外面煮着的那锅菊花水啦!”
小丫鬟指着门外正对着的一口大铁锅,渺渺香气扑鼻,确实是方才闻到的清淡香味。
吴尽夏心底哂然,突然起了对小王爷的歉意。唐琮确实对她很是贴心,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穿的,丝毫不见吝啬。如不是昨日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此时境遇也不该是负气而走。吴尽夏目光沉沉,瞧着外面一团团的黄白花簇,心里没来由的空落。
明日便再也没有了吧,这份贴心。
令二蹲在融融冶治黄中剪着花枝,此时见着吴尽夏被人搀着出来,脸色变幻非常,瞬间变得难看。吴尽夏了然,这两位侍从都是看着小王爷脸色行事的。她方才不管不顾地将唐琮一番好意无视不说,还将人连连气走,换作哪位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如今坚持为她这个无心的病人烧水煮菊花水,可见气头上的小王爷还未收回命令。如此这般不情不愿,吴尽夏也只能赔着一张笑脸,低声与令二讨几枝新鲜花枝。
“劳烦令二小哥,能否让给我两只新鲜花枝,不方便的花,给我六七朵新鲜花朵也成。”
令二不像令一那么沉稳淡定,摆着一张不愿搭理人的脸色继续干手中的活儿,对眼前的吴尽夏熟视无睹。原本在寒风中干这种娘们叽叽的活计就觉得丢人,偏偏伺候得这位主子还不领情,将自家王爷的一番心意拒之门外,甚至践踏得体无完肤。
他越想越生气,啪得一声将花剪扔开,一股脑子将剪好的花朵投入热水锅中。想要花,偏偏不给!
吴尽夏见令二面色不愉,也未再开口强求,不甚在意地站在原地打量,想趁他不注意偷摸拿走几枝。可未料到令二将花朵尽数倒入锅中,眼见着都要没入滚烫的水中,心下一个着急伸手便欲去抓。
可一双手还未碰到花瓣,身子便被猛拉回去,一只冰凉的手将她拽进一个怀抱之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来人正是刚刚消了一半火气的小王爷。
吴尽夏脑子里仍旧惦记着那几朵尚未没入水中的菊花,想挣扎着回过身去,却被人猛地扛在肩上,像个麻袋一样扛入屋内。
“我的菊花......”砰的一声,双门紧闭,将吴尽夏的呼声尽数隔绝在门内。
小丫鬟甫地听到姑娘朝着她喊,却未明白是何意,懵懂地扭过身来问向令二:“侍从大人,您知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么?”
令二跟着唐琮行军打仗数年,除了在军营之中学到的一些浑话,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此时被问,也未经大脑思考,随口丢出一句:“哼,估计这丫头屁股要被打开花了。”
小丫鬟猛地听到浑话,脸腾地变得通红,“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后半句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小丫鬟扭过头,一张脸烧的火热,才将后半句脱口而出。
令二却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有些疑惑地望向小丫鬟半张红透的脸。小丫鬟余光瞥了一眼,见令二未有解释的一丝,连忙跑到无人角落,蹲在一处装鹌鹑。
这位姑娘的吩咐,以后万万不能再细问了。原来小王爷与姑娘如此亲密,连,连屁股都......小丫鬟拼命摇了摇头,默念了数句阿弥陀佛。
寒风一过,屋外重新归为清静,可屋内的气氛却没有那么平和。唐琮进门后匆匆将门闩落下,毫无怜惜地将吴尽夏猛地摔在床上。腰上的伤处触碰到那两块香皂,疼痛加剧数倍,一瞬间像是被腰斩了一般。
吴尽夏咬了咬牙,擦了把被硬生生逼出的冷汗,一双杏仁眼瞪得溜圆。“王爷,您这是何意?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唐琮听言,像是无法冷静下来的凶恶猛.兽,狰狞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杀”字。
“吴尽夏!本王不想再与你玩游戏了!今日本王就在此与你说明白,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亦是本王的鬼!你这具身体每个器官,每寸皮肤都是属于本王的,本王不允许你动,你便不能损伤一丝一毫!”
声嘶力竭的一阵乱吼,仿佛将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怒气全部释放。
可吴尽夏不动丝毫,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保持着原本姿势,唯有一双眼眸变得越来越冰冷,眼瞳变得越来越猩红。
“你听到没有!”没有预想中的乖乖听话,唐琮一步向前紧紧把住下颚,强逼着她点头称是。“快回答我!”
“王爷这是玩腻了?所以,想换一种方式折磨我?”吴尽夏紧紧挺住下颚,咬着一口碎牙,一句反问从牙缝中脱口而出,带着十分倔强与万分反抗。
小王爷似是听到了天大笑话,张狂地连笑了几声:“腻?本王怎会腻!你这么好玩,本王会一直陪着你一起!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