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雾气中,余生看不太清对面那人的表情,只见一只修长白皙保养极好的手端走了他自己的茶水,余生低头chuī着茶水时,听见那人浅笑一声“呵!”
“余庄主哪里的话,你这儿可不小啊,再大的佛像都摆的下,更可况是朕呢!”
余生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接着若无其事地开口:“草民愚钝,恐不明圣意。”
陆渊虽不介意再陪这人多兜几个圈子,但他时间有限,右相怕已经在捉他的路上了,想到此处,陆渊面上不显,话里倒是直接多了:“余庄主心里清楚,但你硬是要装作不知道,那朕也只有同你明说一遍了,我希望庄主能暗中助我坐稳王位。”
余生不欲与朝廷牵扯太多,回绝道:“草民一介布衣,哪有那个能力。”
“哈哈哈,”余生好像说了什么笑话一样,逗得陆渊大笑起来,“余庄主以为朕是那群蠢货吗!你这里的消息最为灵通,若你为朕所用,那朕保你这不归山庄能一直立在这儿。”
余生猛地抬眼看他:“陛下这是在威胁草民!”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未免有些放肆了,复又安静下来,垂着眼睛说:“我等不欲与朝廷有所牵扯,望陛下不要bī迫与我。”
看见余生稍稍服软的陆渊心情甚好,决定再次威胁他一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朕的,庄主不想与朝廷,不想与朕有所牵扯怕是做不到啊。”
虽然余生很想问候皇帝:这天下都是你的了,那你gān嘛还来这里求我帮你坐稳王位呢!想是这样想,但余生不敢这么说出来,毕竟小皇帝这时未能掌控全局,但废掉他的不归山庄还是轻而易举的。
接下来,皇帝说出的话更是令余生想要造反:“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你说右相那么jīng明的人,会不会放过朕半夜偷溜出来逛秦楼楚馆呢?”
余生没有说话,心里却门儿清,右相以少年皇帝为傀儡,自然是恨不得他不学无术,昏庸无道了!恐怕不止是右相会来捉人这么简单,明日天一亮所有人都会知道皇帝昨夜逛不归山庄的事情,等那时候自己跟陆渊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他不把握现在这个示好的机会,那主动权就真的都在陆渊手里了。
“草民自当为陛下鞠躬尽瘁。”
余生无奈,站起身来,朝着陆渊鞠上一躬,代表自己愿意加入皇帝的阵营里。
陆渊也甚是满意,还拿起茶壶为余生添了一杯茶水,壶还未放下,明月居匆匆有人来报,说是来了不少御林军来寻皇上。
余生叹了一口气,转头又去看陆渊的表情,见他并未生气也放下心来,这两尊大佛若是在他这里闹起来,自己的生意也不要做了,这一大山庄的人他还要不要养活了。
陆渊不但没有生气,还暗自觉着有点好笑,右相看他这么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都抓紧了机会让他出丑,不过他也不介意,等敌人被完全麻痹的时候,也就到他们该走向死亡的时候了。
陆渊一甩袖子站起来,说:“走吧,右相来寻朕,总不能让他等久了吧。”
余生连忙走在他身边,颔首示意:“还请陛下跟我来。”作为一个狗腿子必须要有自觉,抱好大腿才能有吃有喝有钱赚啊。
路上,陆渊嘱咐余生:“明日,右相定会亲自见你,威bī利诱让你带着朕吃喝玩乐,最好乐不思蜀,长此以往朕也就废了。”
余生安静地听着,顺势问下去:“那我该如何应对呢?”
陆渊看了他一眼,说:“你自然是虚心受着,白来的钱财不要白不要,今后朕也好名正言顺地过来找你。”
余生走在他后面垂着眼睛望着前面那人的衣摆,回答:“好。”
说话时,两人正好走到一个岔路口,不等余生带路,陆渊便指着右边的小路,问他:“这里通往哪?”
余生:“赏心园。”
陆渊又指着左边问:“乐事园。”
陆渊笑了笑,“啪”地打开随身的扇子,走向了左边的岔路,边走便摇:“做戏自然得做全套,走吧,教朕也见识见识你的美人。”
余生看着前方乐事园耀眼的灯光,眯着眼睛想:这下子真是不成功便成仁了啊!
乐事阁中,欢声笑语不见了踪影,御林军的铁甲宝刀映衬着阁里众jī飞狗跳的场景一时有些好笑,身为军人,佩刀不为保家卫国,尽用在了这样的烟花之地里寻找他们的王。阁楼旁边的小花园里也不缺了这些御林军,余生花时间打理的花花草草就这样被踩踏地一塌糊涂,看来他不好好宰上右相一笔,今夜也不用睡觉了。
在一阵jī飞狗跳中,陆渊带着余生默默走进来,在大厅正中间找了把椅子坐着,他刚落座,御林军统领便三步做两步走上前来,跪在陆渊脚下,大声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