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舱室,但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余生的耳朵里,他听得懂,但是说不出话。
之后日子里,余生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池子里,住进了范守光的府里,他有了一座更大的池子,勉qiáng也能游上个来回,铁链是没有再带过了,被铁链绞出的伤痕也好了大多,只是池子旁总守着人让他很不高兴。
大概两个月后,寄往王城的书信也有了回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好几大车的御赐之物,一路浩浩dàngdàng地进城,新来的人啧啧称奇,住了许久的老人嗤笑:这有什么,皇上赏给荣王的东西还少了吗!年年总有四五回寻着各种由头给荣王送东西,生怕自己娇贵的弟弟在海城活得不够jīng细。
荣王府的管家开了大门迎接王城而来的队伍,东西还没卸下来,陆渊就已经拿了皇帝的手谕进了书房。
“……一别八年,朕甚是想念,然路途遥远终不可实现,所幸胞弟心中挂念,朕心甚慰。汝所述鲛人实为罕见,然朕正值盛年,应以国家社稷为重,嬉戏玩耍之物不沾为好,汝可自行处置……上月,朕新添一女,赐名福寿,特遣来使与汝分享,共沾喜气。若无错处,汝今年二十有三,合应细思终身大事,我观太傅嫡女温婉贤淑,不知汝意何为……”
这封信打开足足有近十页纸,看得陆渊是头昏眼花,他这兄长沉稳少言,极为稳重,但只要一牵扯陆渊,总是滔滔不绝地说上许久。本来吧,他自己爱逍遥到什么时候就逍遥到什么时候,倒是自己的兄长整日里操碎了一颗心要为他觅得良缘,实在是让陆渊有些头疼。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摊开信纸,提笔回信,先问候了兄长的身体是否安康,再表达了自己思念兄长之情,最后直言自己在海城逍遥惯了,不想考虑这婚姻子嗣问题,也不想耽误了太傅家的好姑娘,若有日真的遇上心爱之人一定马上让兄长知道。
写完信,还未晾gān装入信封中,范守光就兴冲冲地进来了,问:“王爷,我听手下小厮说皇上回信了,这信上到底怎么说的?”
陆渊知他心中挂念鲛人一事,也就照着皇兄的信一五一十地说了,果不其然,范守光当即就问陆渊该如何是好。
陆渊摸摸下巴,说:“在江湖和各大商行发帖,三月后海城珍宝阁拍卖鲛人。这鲛人传闻可泪落成珠,鲛人皮做的纱衣更是刀枪不入,没有几人不心动的,这回咱们可以赚他个一大笔,到时候给你们两个涨月钱。”
范守光笑嘻嘻的应了,陆渊身后的石凯也开口答谢。
第55章 沧海月明·三
范守光在府里养着的那条鲛人也吃不垮他,他瞧着赏心悦目,还挺喜欢的,但主子发了话,自然要听的,于是他也只好答是,然后含泪去准备发帖事宜,暗自道一定要拍得贵些,才好安慰他受伤的心。
三日后,一大群信使从海城城内策马而出,珍宝帖发了一轮又一轮,所有叫得上名号的人都收到了帖子。
同时,在国内诸地纷纷流传出各种各样的传说:
“鲛人貌美,比之天上嫦娥还要胜上一筹。”
“鲛人泪落成珠,可织价值千金的纱衣。”
“鲛人血饮之可涨百年功力,以皮制衣刀枪不入,鲛人油点灯千年不灭。”
……
一时之间,举国上下都在谈论鲛人之事,连王城的内宫都有所涉及,太监总管那日同皇上说起的时候,也是一副当了真的模样,只有皇帝听完之后笑了笑,陆渊是个什么德行谁都没有皇帝了解,这种东西一听就是他放出去的风声。
三月之期即将到来,海城内大小客栈都被住满,若不是提前请掌柜留了客房,怕是没有住的地方,江湖看热闹的闲散客还好说,在树上将就一宿也就过去了,最怕得就是有些身家但又不够豪门还自以为是的人,简直让官府调停的头都疼了。就连范守光和石凯的府上都有认识的人来借住,这整个海城也就只有荣王府里最为空闲。
这时的余生已经被送到了珍宝阁的仓库里,等待了拍卖会的来临,因此投靠了范守光的人也没能瞧上一眼那传闻中风靡全国的鲛人。
珍宝阁的拍卖会当日,阁前围了不少人,但门口派了人守着,只有递了帖子的人才能进去,这让很多前来凑热闹的人心里痒痒,这传闻听多了他们也想看看这传闻的主角长什么样子。不过这鲛人看不见,目睹了很多武林上的大侠也不虚此行。
珍宝阁开门的早,一大早就有人守在门口,有点见识的人指着各位递了帖子进去的人同旁人介绍,一时也引得许多赞叹。
“这个是江南富商万家,打头的就是万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