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别人的话你都信了,我说什么你却都不信呢?若是这个孩子当真因为你没了,煜月,你记住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煜月还想弥补说些什么,暮生却不愿意再给他机会指着房门:“你走。”
见煜月没有丝毫动静,她便指着房门大声吼着:“你滚,你滚啊!”
于是煜月便蹲下身去一片一片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不小心被有那么一片划破了指尖,殷红的鲜血不断的往外冒。
他借此去瞧了一眼暮生,却发现她依旧未曾看自己哪怕一眼。
收拾好后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却听见暮生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真的,是你的骨肉啊!”
煜月的动作停了停但依旧关上了门。
府中上下人人自危,这件事在整个府中闹得沸沸扬扬,却都怕妄加议论会惹来祸端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些什么。
此事过后一日恰好却是煜月同玢瑜的成亲之日,煜允之当日虽震怒然而终于无奈允了他。
然而成亲那一日,却不见真正的新郎。
即便是玢瑜,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面前这个同自己拜堂成亲的所谓夫君并不是煜月。
果不其然,一切亲事仪式结束后玢瑜掀了盖头看了一眼那人果然不是煜月。
男子见如此便主动解释道:“玢瑜姑娘,我是府中的一个小厮,只因殿下实在不愿出席便请我代替他来,他亦觉着这次宴请的人不多,便想着一切从简委屈一下姑娘了。
玢瑜早就料到如此,只是想来这话应当是他编来骗她的罢了也就只是笑了笑:“无妨。”
甚至那一日夜里煜月都不在府上,第二天才醉意微醺的从外面回来。玢瑜依旧没有责怪的意思,什么也不曾问。
暮生自小产后身子变得更加虚弱,整日里整个人毫无血色与精神气,府里上下都在传说暮生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精神也不正常了起来。
玢瑜却始终是府上最淡然的人,不论他人如何说她依旧不理也不参与,只是偶尔看到暮生也会笑一笑问候一声。
便是此时看到暮生对着一柄剑发呆便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行了礼:“侧妃安好。”
暮生有些呆滞的转过头来,眼神些许空洞,看不出什么情绪。
即便暮生不理,玢瑜也依旧是笑脸相迎:“从前在府中看着殿下教侧妃练剑很是艳羡,一直很钦佩侧妃的剑法,虽然而今侧妃身子不便,玢瑜也曾习得皮毛,若是不嫌弃,玢瑜可为侧妃舞剑片刻以求侧妃心情能够疏解一些。”
闻言及此,暮生竟难得的舒缓了表情点了点头。
玢瑜接过剑,片刻便舞了起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看起来似乎一丝也不如她所说是只晓得一些皮毛。
谁知,下一刻,暮生突然叫住她:“刚刚那一个招式,可以再舞一遍吗?”
玢瑜闻言便再舞了一遍,谁知暮生眉头轻蹙:“错了,这一招是手腕用力,回转招式时记得收力出剑要破疾如风一般。”
此言一出,玢瑜却突然丢了剑走到她面前:“侧妃方才说什么?”
虽不懂,暮生仍旧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玢瑜的内心顿时被一种大喜过望的情绪充斥着,这一番话,她的公主从前亦曾经说过!
于是玢瑜有些颤抖着嘴唇问:“侧妃是如何知道这一招的?”
“好似是,从前习得吧,可是我也记不清楚了。”
一时片刻之间,仅仅凭借着这些只言片语,还无法确定,玢瑜便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喜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见她舞剑后,暮生却盈盈笑了笑:“玢瑜的剑舞得极好,也是个极有天赋的人,须得勤加练习才是,日后若是有了不会的尽可去寻殿下便是,而今你也算是这府中的主子了,凡事无需如此客气的。”随即便作别于她。
玢瑜瞧着她的背影,竟觉出了几分落寞和凄清,甚至觉得这背影隐隐的与自己心中多年前那个坚毅冷静的背影逐渐重叠起来,变成了一个人。
暗暗握紧拳头,玢瑜心道:公主,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不日后,煜月府上却出了一件大事:身为二殿下侧妃的那位姑娘,竟然在府中自刎了!
是日,煜月正在书房中看一卷公文,突然有
第七十七章 风云暗涌
事发突然,煜月便顾不上别的事情,急急忙忙便赶去瞧暮生如何。
不过,幸而发现的及时,及时的拦了下来才未酿成大祸无可挽回。
当问及暮生为何至此的原因时竟然没有一人知晓,细细深究下去这才知道暮生竟然有许多日里吃的尽是些残羹冷饭。
煜月怒不可遏,将平日里苛待暮生的下人尽数揪了出来,再不留丝毫情面的赶出了府去。
一众人立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跪下讨饶然而被煜月斥责道:“我往日里尽是相信你们的待你们从未有过太多尊卑等级区分,原来你们私下里也是这等自视高人一等的下人,就连我这王府里都会生出这等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事情,遑论别处?”
便丝毫没有心软将他们尽数赶出去。
又再次下了严令:从今往后,府中上下除了他以外,任何人待暮生都必须以正妃的身份对待不能有分毫苛待,如有发现必定严惩不贷。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异口同声应:“是,殿下。”
又终于找到一个清楚的知道当日发生的所有事的侍女,她便和盘托出当日曾经看到过玢瑜同暮生在一起,玢瑜娘娘还为她舞剑,只是这之后就不知晓了,许是暮生姑娘回了房中。
见煜月的脸色变了变,侍女便急忙改口:“不过当日亦无法确定玢瑜娘娘便是导致暮生自刎的主要原因啊!”语罢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了玢瑜,只怕引火烧身。
可反观一旁淡然自若的玢瑜却又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脸上半点恼怒的神色也无,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用多加思索玢瑜亦知此时煜月在等她一个解释继而:“殿下,当日我确是同暮生姑娘说了几句话的,不过我们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见她心中郁结想要宽慰她一番便为她舞剑,谁知会有这后来的许多事……”
感觉到眉头不住的跳动着,煜月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难道你不知,她自许久之前不能再练武?你可知她心中一道伤便是日后再无法练武?你可知她从前用的最好的……就是剑?”
玢瑜垂了眸子,不再言语。
“来人,把她带下去,罚一顿板子关两天禁闭好好反省一下吧。”
听了煜月所言,便有人来带玢瑜下去了。
姝儿自始至终亦只是一副看戏的模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道理她再清楚不过,既是有人替她出手,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假意问候了几句便退下去了。
接下来一连许多日府中人都不见煜月从房中出来,一直都在衣不解带的照顾暮生。
于是因着用心,暮生便也醒了过来,然而见到第一眼的人是他却并无太多欣喜之情。
“为何夺走他的命,却一定还要我一人痛苦的活下来,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
煜月:“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的,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可你只有一个。暮生,不要用他来逼我好吗?”
暮生笑了一声,“其实说起来,你不过也就是不信我罢了。其实,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曾信过我?”
“我信你。”
暮生闻言愣了愣,煜月却重复了一遍:“我信你。”
暮生:“若我执意说孩子是你的呢,这样你也信吗?”
煜月犹豫片刻道:“信。”
暮生突然一手抚上小腹处:“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呢,你不过骗我而已。”
劝解无法,煜月只好亦先行离开吩咐膳房做了一些营养她平日里又惯喜欢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