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绝色(46)
皓天铭重新躺了下来,牵动某处有些疼痛,蹙了蹙眉,舒口气,闭上眼睛,很快就在困意中睡了过去。
也是啊,他照料了高楚玉大半晚,方才又被疯狂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要不是他先前偷偷习武有点儿底子,哪能如此轻松地应对呢。
高楚玉折回来之后,飞快地洗了个澡。浴桶出来之后见皓天铭睡得正香,走过去替他轻轻掖了掖被子,想起自己出来是为了找钥匙救张远成家的旧管家,只有解救了这个证人,才能更快更好地破解这个案子,帮皓天铭一把。
想到此,高楚玉便即披上长衫下了楼。
外边天空蒙蒙亮,只有马车的车辙声偶尔传来。包子铺倒是更早就亮着油灯在蒸包子,一摞一摞的蒸笼搁置在灶膛上,热气腾腾烟雾缭绕。
高楚玉腹中空空,饿得厉害,忙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买了三个包子。见包子铺那两口子太忙还得四处摸着给他找零,高楚玉连连摆手:“不用找了!”
待得高楚玉走后,只听那包子铺两口子在后头道:“这人是不是傻啊,我看他穿得并不好,怎么会舍得拿这么一大块银子买三个包子呢?”
高楚玉穿得的确不好,身上衣裳连同脚上鞋子加起来还没有买这三个包子的钱多。或许因为他是穿越过来的,对多少银子能买多少东西还不太拧得清。
站在道边一边吃包子,一边等马车,不一会,高楚玉见雾霭中又传来了叮叮当当的车辙声,便当先伸手拦在那儿。
很快地,对面就雄赳赳跑来了一辆马车,还是两匹马驮着的,经过一夜的养精蓄锐,两匹马就像赛跑一样,跑起来根本难以止步。其结果是,高楚玉很快被撞倒在地上,并被拖行三四丈远,两条裤腿都给磨烂了,比叫花子还叫花子。
饶是如此,马车上那秃顶的胖老头儿还嚣张得紧,将马车停在大老远之后,又跑到高楚玉面前来,冲他臭骂道:“你个不长眼的,连张老爷家的车都敢拦,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闻言,高楚玉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回道:“去把你家张老爷叫来,我看看他长得几个脑袋,自己的马车撞倒了人还倒找人晦气,我一身好衣裳都给你弄坏了,你特么陪我二百两来!”
“切!别说是二百两,就是二两我也不会陪,你以为你谁啊?想叫我们老爷来他就会来啊,我告诉你,这个城里除了县大爷,还就我们老爷为大了。想赔钱是吧?来,再让马车碾个十回八回,说不定我还能赔你一两银子。”秃顶的胖老头儿趾高气扬得色道。
高楚玉一张脸涨得通红,腮帮子鼓起,像极了一只愤怒的小鸟,极力耐着性子问道:“你们老爷什么名儿?哥们儿我这就去会会他!”
“呵,说出来可真够吓死你,你听好了,虽说直呼老爷姓名是大不敬,可都是给你这死小子惹急了,我们老爷他姓张,大名远成!”
听了这话,高楚玉冷冷一笑,心道:这狗屁贪、官,一家丁出来都狗丈人世!呃,不对,普通家丁不可能有马车坐啊,还是两匹马拉的。这秃顶毛驴估计在张家是个有点儿地位的家伙。
想到此处,高楚玉心生一计,顺势道:“呦,我真是被你们老爷响当当的大名吓了一跳,你有本事就报一下你自己的名儿,别拿老爷压人好不?”
“报就报,还怕了你不成,”秃顶的胖老头儿猛吸一口气,提了提裤腰带,神气十足道,“我是张老爷的管家于峥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原来你就是张家的管家。”高楚玉暗道:看来钥匙就在这老秃驴的身上了,我且与他纠缠一番,寻个机会把钥匙顺来也便成了。
“好吧于峥……于管家,我不管你们是个什么背景,总之还得讲点儿礼不是,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今日你家的马车挂了我,衣裳钱总得给我吧!你若不给,我可要自己来拿了哦!”说罢,高楚玉伸手朝于峥荣怀中探去。
于峥荣驾驶着马车来的,银子十有八九不在怀里,但钥匙就不一样了,不放在怀里,也最多是挂在脖子上或者裤腰带上。此人心高气傲,一直把头抬得高高的,这也就方便了高楚玉顺钥匙。
高楚玉在怀里一摸,还真就摸着了一串钥匙,赶忙往袖内一塞,撇嘴抽回道:“还说你是大户人家办事的,身上一锭银子都没有,就会吹!”
第38章 岔子
“去去去, 一边去,别耽误了爷收地租。”于峥荣嫌恶地推了把高楚玉,扭头便走。
“喂, 陪我银子啊!想赖账啊?”高楚玉冲于峥荣肥胖的背影装腔作势道, “什么人呐,如此蛮横无理, 我呸!”
钥匙到手了,就不晓得是不是可以打开地下室里那张铁门。高楚玉回头换了身衣裳, 捎带了银子和防毒的面衣之后, 太阳也出来了, 路上行人越来越多,马车也多,很容易就拦了辆去城南的马车, 朝查案点进发了。
本来早些来还可能顺利些,但现在张府的家丁和丫鬟、厨子们都起来干活了,打水的,洗菜洗衣的, 劈柴的,院子的围墙里头和外头,四处都是晃动的人影儿。
高楚玉在一丛橘树下转了好几圈, 一直没能找到机会靠近围墙那儿的那个树桩。当他正盯梢的时候,一身穿鹅黄裙裳、梳着丸子头的丫鬟发现了他,警戒地过来问道:“你是谁呀,在这儿转来转去的, 不是个贼吧?”
“什么?”高楚玉甚认真道,“你见过有长得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贼吗?我是想来找你家大小姐,又不好意思嘛,你懂的。”
丫鬟将高楚玉上下打量一阵,点点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你等着哈,我去把咱家大小姐请来,让她见见你。不过得事先说清楚了,如果大小姐对你并无好感,你就得马上离开,不然家丁们会棍棒伺候,还会放狗咬你哦!”
“好好好,你去吧!快去快回!”高楚玉催促道。
很显然,高楚玉和这个丫鬟的谈话旁人也听到了,丫鬟走后,就有两个丫鬟小声地谈论开了:“不是吧?这人怎会认识咱家大小姐,大小姐可是很少出来抛头露面的呀。”
“是呀,自从那次被三王爷言语侮辱了之后,就不想再见生人了。”
“哎,可怜的小姐,那三王爷也真是,拿人家样貌来作攻击,太没风度了。”
“……”
两丫鬟一边谈话,还一边瞧瞧高楚玉,担心给他听到。但作为习武之人,高楚玉这点耳力都没有那是假的,不过是装作听不到罢了,心里缺还在一个劲琢磨她们所说的三王爷会不会是三皇子,三皇子同张远成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等了好一阵,先前那鹅黄裙裳的丫鬟回来了,还拥着一紫衫姑娘,尽管紫衫姑娘一直低着头,高楚玉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根本不是张月锦。敢情自己方才过于慌张,竟忘了说大小姐名字了,而眼前这姑娘,又恰好是张府最年长的小姐。
紫衫姑娘被黄裙裳的丫鬟一路拥着,慢吞吞走到了高楚玉的面前。叫错了人是高楚玉的不对,而且听刚才另外那两个丫鬟所言,这姑娘曾经被取笑过,高楚玉不准备再伤她,于是决定主动跟她打个招呼,但一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道:“姑娘,早上好,今天天气真好啊!”
姑娘慢慢抬头看天,回应道:“是啊。”
姑娘一抬头,高楚玉这才看清了她样貌:小眼睛,塌鼻梁,鲇鱼嘴,确实有点儿不敢恭维。不过样貌这东西不是自己所能左右,是以高楚玉还是很有礼貌地使尽浑身解数同她周旋了一番,好容易才既不伤她又委婉地撇清了同她的关系。
也是直到此时,高楚玉才了解到穿之前谈过女友对他还是有实际帮助的,起码能更准确地猜出对方的心思,从而更好地起到劝解作用。
经历了如此周折,张府众人都回去用早点去了。高楚玉假装离开后,又沿着围墙饶了个大圈子,回到原处,找到那个树桩,将面衣戴好,摸了根棍子,从里头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