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朕想尽办法脱奸臣马甲+番外(54)
“说着,这几年摄政王可真是劳心劳力,辛苦坏了。”迟音面色越来越冷,听着沈明河拿那饱经阅历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想到了那曾经孤然萧索的尸体。
这么能,怎么不把自己的命好好顾着?想到心里的怒火腾地升起来,急赤白脸地冲沈明河怒道。“朕如何又关摄政王什么事?哪怕朕日日上朝,你也得在这乾清宫里画诺点卯,别想脱开了去。实在不行,朕就把你日日锁在宫里,哪儿都不能去,每天只能坐着等着朕回来宠幸!”
“皇帝!”沈明河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迟音怎么一听到这个就那么激动。听到最后连手都不稳了。直望着他被自己气到气喘吁吁的样子,幽幽问道:“最后一句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迟音:“……”
有一说一,沈明河讲冷笑话的时候,可真特么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混蛋。
迟音气得在心里骂娘。奈何被沈明河一搅和,再说不出什么发狠的气话了。只能憋憋屈屈地坐下,狠狠瞪着沈明河。
“本王从没想过离开。”沈明河见他不炸毛了才缓缓道。替他倒了杯茶,继续道。“还政于你,本就是该做的。这件事情,哪怕本王不提,在朝堂之上的安国公也会提。而今不提,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把握让满朝文武都答应。可,本王若是提了,那便没人敢置喙。你若是嫌公务繁累,本王只呆在乾清宫里陪你一起处理。”
“所以别怕好吗?”沈明河轻轻晃了晃他袖子。眉睫之下,一双凤眸里的柔情几乎要溢了出来。
可惜哪怕再聪明的人,也不会窥探到迟音的那份害怕的由来,不知道,它并不是来自皇位或者政务。而仅仅来自沈明河本身。
既怕他妥善布置一切后,仍然选择舍身去死。又怕他什么都不准备,淡然等着死期来临。
即便他们朝夕相处到这个时候,迟音仍然不知道,当年让沈明河选择突然死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和前世相似他害怕,和前世不同他也害怕。这些害怕萦绕在心头,说不出吐不出,哽在迟音心里,时时作乱,让迟音不得不打起精神,一点一点剖开沈明河所作所为背后的用意,哪怕一点不对劲都不能掉以轻心。
“有时候,真觉得。”迟音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突然低垂着头,气馁道。“若朕不是这皇帝,你不是那摄政王多好。不需要规行矩步,不需要步步为营,不需要为这江山殚精竭虑。明明朕所求不多,明明只一个你。为何就如此艰难。”
这件事情到底是没谈下去。也暂时告了一段落。
倒不是因为迟音发了大脾气。不过是因为沈明河发现这摊子自己暂时还甩不掉。
顾行知出现在京城的时候是所有人万万都没想到的。
没人知道,那传得沸沸扬扬,正在卯着劲儿,以稳固边陲朝韩王下手的顾行知怎么会就那么有闲情逸致地出现在这里。
若是再准确一点,是出现在安国公府的后院里。
迟音和沈明河赶到安国公府的时候,吕谦正站在门口等着。朝着迟音点了点头,连话都没怎么说就低头进了门。
想着吕谦刚抬起头时那有些泛红的眼角,迟音心里一凛,倒不知道这二位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儿。
不过在吕谦带着他们直进清风院的时候这心又悄悄地放下了。
清风院是吕谦的院子。偌大安国公府,哪怕顾行知身份特殊,可把顾行知安排在哪里不行?非要安排在这里。
看来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年前的事情,并没有让这二位从此分道扬镳。
怎么说呢,怪可惜的。
迟音有些失望,心里叹着气,面上倒还是保持着成年人的良好素养。喜怒不形于色,脸一绷,比沈明河都还要凝重几分。
不过,待看到顾行知本人的时候,迟音就知道吕谦为什么一副哭了的样子了。
时隔两年,院中的人仍然斯斯文文,一副安闲自得的样子。唯有那曾经温文尔雅的脸,突兀地现出一道狰狞的疤,那疤一直咧到脖根,在顾行知笑的时候一动,像是一只活着的爬在脸上的蜈蚣。
“别来无恙啊。二位。”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毁容。就像有评论友友说的那样。甜文不会有怨偶。帅哥不会被毁容的,下章就回来了。还有这章有点压抑。我已经尽量不那么悲痛地写了。主要是要发展到新阶段了,需要点铺垫。今天三更写完了。(‘’)祝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47章 还价(捉虫)
迟音吓得身子动都不敢动。慌忙望向吕谦又赶紧望回顾行知。目光在二者之间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才重重叹了口气。
时乖命蹇,造化弄人。本来好端端的人模狗样,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吕谦若是和他旧情已断还好。若是对他不离不弃,日日对着,倒也惋惜。
许是迟音的眼神太过于灼热,顾行知率先对迟音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笑道:“皇上,边陲战事激烈,杀臣的刺客前仆后继。这一刀直扑面门,若不是臣运气好,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跟您班荆道故。”
“爱卿,辛苦了。”迟音收回了眼神,咽了口口水,艰难应道。
“既然您知道臣辛苦。臣有一事相求,倒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应。”顾行知敷衍笑一声,盯着迟音道。
迟音寻思这人果然非常极其特别的讨厌。怎么动不动就要求这要求那的?还这么义正言辞。
不过看人都这么可怜了,迟音倒是不太好说什么。还在斟酌着怎么回他。沈明河却敛着眉先说出了口。
“一派胡言…”
“怎么?”顾行知脸上仍旧挂着笑,不笑还好,一笑起来,脸上的蜈蚣一咧,传神极了。“摄政王想要卸磨杀驴,连着最后的体面都不顾了?”
沈明河却是没理他,反而对着吕谦说道:“他可是拿着这张脸跟你卖惨?”
什么卖惨?,这难道不是实惨?迟音叹了口气,狠狠拉了把沈明河的袖子,提示沈明河不要闹得太令人难堪。
谁知沈明河充耳不闻。一甩袖子冷笑道:“安国公可要慧眼识珠,好好看看他那伤疤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莫要被人灌了迷魂汤,偏听偏信。这等程度的伤还是要揪着脸狠狠拽下的好。不然忽悠我们是小,忽悠了您,要的可不是“一事相求”了。”
沈明河许是被气得狠了,说的话直白又露骨。只差点就要把“骗身骗心”的标签贴在顾行知身上。唬得迟音一愣一愣的。
“看吧,我就说他果然知道。”谁知顾行知听了沈明河的话后闷闷笑了起来,一把将脸上的红色伤疤撕掉。露出原来那完好的皮肤。
两年不见,顾行知的脸没什么变化,只略微黑了一些。不过周身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倒是淡了许多。虽说看着仍旧是平易近人的,可眼角微垂,注视着你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如坐针毡。一双眸阴晴难定,似有若无在你身上打转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盯着你正掀开獠牙的眼镜蛇。
顾行知正在拿这样眼神盯着沈明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上却意味深长道:“应城有一位能人,极擅给人改头换面。莫说给人做条疤,连您整张脸都能换成别人的。臣觉得有意思,倒是去拜访过几次。倒不知道摄政王您当年在应城的时候,听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头?”
沈明河却是不言语,纤薄的嘴唇紧抿着,无视顾行知那跃跃试探的样子。站在原地,凤眸凌厉。“哪里有顾大人神通广大。什么都感兴趣,什么事都能面面俱到。千里之外留名,却在这里神出鬼没。看来是哪里的热闹都不错过。”
“摄政王倒是不必谦虚。信王比其他两王差了太多,更不及您胸有丘壑。他不过是苍蝇腿上的一点肉,不需要臣紧张盯着。”顾行知说到这里倒是轻轻一笑,眉头轻挑,继续道。“说到这里,臣倒是想问问,臣和他们狗咬狗,在京城外乱作一团,您在这京城坐收渔翁之利可还舒坦?”
迟音吓得心头一跳,眼角狠狠一抽。顾行知什么时候在嘴头上吃过亏?哪怕吃亏,也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而今连“狗咬狗”都自己说出来了,怕是不太妙。
“你什么意思。”沈明河不虞问道。“但说无妨,安国公这院子僻静清幽,容不得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