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黑月光重生了(33)
不知为何,皇上登基前,说话不是这样的。他以前跟下人说话,也是温声细语,从不为难宫人,也没听说苛责过谁啊。可登基后,就像是揭开了一层温柔的假面,露出了残暴的本体妖怪似的,一会儿要纳华阴郡主为妃,一会儿又要收回易家的兵权,现在又跟两国联合,想弄死容勋和易寒。
倒像个成年形状的小孩子似的,看不惯谁,就想弄死谁。小太监在想,皇上想弄容勋,会不会就是因为没娶到华阴郡主,所以恼羞成怒了?
景渊从桌后面转过身子,踱着步子走了出来,斯文俊雅的面容,多了几分阴鸷和深沉,他一个人走在偌大的御书房里自言自语。
“不是说做了皇帝就万人之上么?为何朕做了皇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处处受限,还要被逼娶林相的女儿,现在一个个都来反对朕。朕拿不出军粮,让他们边疆自己想办法,这有错吗?今年各地都在闹蝗灾,所有的难民往京城来了,都想吃掉国库里最后一粒大米,朕总不能把自己的米给难民吃吧,那朕吃什么?吃屎吗?叫易家交出兵权,朕才能镇压难民啊,妈的易家不光不交兵权,还在家门口施粥救济难民,他们这不是跟朕对着干吗?朕想杀一个逆反之心的臣子,有错吗?”
小太监听皇上像个神经病似的,自说自话,听到那句“吃屎吗”,差点笑出来,要不是常年的奴才素养让他生生忍住笑意,用力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他还真就要当场笑出声来。
“你说,朕有错吗?”景渊一脚踩在了小太监的脚跟上,用力的碾了碾,仿佛他在踩一根枯败的木头,“说!”
小太监疼得冷汗直冒,伸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抖着唇,嗓子颤成了沸腾的开水一般,哆哆嗦嗦道:“没错,皇上没错,都是他们该死,他们不听话。”
听到小太监温顺的答话,景渊松了脚,半蹲下来,紧绷的面部也松弛了不少:“对啊,他们要是像你一样听话,没准我就放开国库赈灾了呢,为什么不顺着朕的意思说话呢,非要一个个撞柱,还要一个个死谏呢?”
“对,皇上说得对,皇上是天子,是他们违抗圣意。”小太监被夸了,一边忍疼,一边违心的夸景渊。
景渊站起身,展了展袖子,目光悠长的看向窗外,深深地长叹一口气:“从小父皇就不喜欢我,即便朕的文章和太子写的一样好,他也只夸太子,太子的字好,人好,品好,他的一切都好。朕仿佛就是个永远的绿叶,只能跟着夸红花好看,红花最棒,红花第一。”
窗外月朗星稀,寂静无声。小太监跪着听他说话,双膝已麻,但是仍然不敢挪动半分。
“现在朕是皇帝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夸朕好?”景渊自顾自的开始笑了,眼中满是嘲讽,“就连林相的女儿,那也侍寝,看朕的时候,都有厌恶啊。听说她想嫁给容勋的,呵呵,走了一个太子,又来了一个容勋,你看到京城百姓为容勋送行的场面了吗?百姓眼里根本没有朕,以前眼里只有太子,现在眼里全是容勋,朕又成了绿叶,为什么没有人肯看朕一眼?为什么?”
他恨啊,杀了太子,送走了父皇,全天下都是他的了。但是还是没人肯认认真真的看他,所有人的视线,看得还是别人。现在就连驻守皇城的禁卫军,都开始帮着易家了。
明明禁卫军是他的侍卫才对!
既然都背叛了他,那就去死吧。活着不听话,那就当个乖乖听话的死人好了。
“传令下去,违抗朕的命令的人,支持易家的人,全部杀光,包括京城百姓,有谁站在易家那一边,全都给朕杀掉。”景渊轻飘飘的道,眼中翻涌着被人背叛的失望,以及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感到的快意。
小太监身子骨一抖,心想,全部都杀光?
命令传下去,很快京城陷入了人心惶惶的氛围。驻守皇城的禁卫军,除却赵元统领的一万人,剩余的一万五千士兵,开始在京城进行巡逻和排查。
所为的巡逻和排查,便是但凡看到有人在易家门口领粥,就直接一刀捅死,然后拖着尸体游街示众。
一开始还有难民不相信,这是皇帝下的命令,继续跑到易家门口领粥,结果还没走出半条街,就被禁卫军给一刀挑破了肚肠,那碗冒着热气的粥和土豆,倒了一地,混着泥土和血液,看起来分外恐怖。
来易家门口领粥的人,越来越少,谁也不敢违抗暴君的命令,不想因为一碗粥,而丧失的性命。眼看着易家门口的难民没多少了,一锅粥等了一个白天,都没人来敢领。易瑶做了一个决定。
“赵统领,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咱们把粥护送到京城西郊的难民收容所去。”
第29章 幸福美好,终将到来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赵元一声是, 便有不少护卫开始忙着抬锅。忽听得府外有人声音传来。
“易家军打到京城了!”
易瑶愣住,还以为是听错了,立刻叫了小厮去打听。气喘吁吁的小厮回来后, 便道:“真是容大人和易少爷, 我都看到军队的旗子,在城外驻扎呢。”
“他回来了。”易瑶喃喃道。
这几月的日子可真难捱啊, 总算挺到了她回来。
接着小厮又道:“城墙上的禁卫军已经在跟容大人谈呢,容大人说, 只要开门,易家军绝不杀一兵一卒, 保证禁卫军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就有排山倒海之势的声音, 穿过将军府的墙壁。
“易家军来啦!”
“打倒暴君!”
“欢迎易家军!”
“……”
因为景渊在京城大开杀戒, 不少京城百姓又惊又惧。百姓身无武器,不敢明着面反对景渊,但大家心里已经对景家人没有任何好感了。现在易家军回到京城, 百姓自然有了底气敢拥护容勋。
易瑶还没来得及问容勋在哪儿,就在大门口看到了大队的人马从将军府的门口过去,为首的两个人, 正是几个月未见的容勋和易寒。
大哥一如既往的帅气,只是在边疆呆了多年, 比起容勋,要黑一些。
她望着整齐有肃的兵马,哒哒哒的往皇城的方向迈近。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容勋求婚的场景, 说要以天下为聘。
他做到了。
易家军轰轰烈烈的进了皇城,将垂死挣扎的景渊围堵在了养心殿。大军在前,景渊毫无胜算可言, 仅一万五千的禁卫军保护。
景渊迟迟不出养心殿,易寒在殿外喊了好几句劝他归降的话,都没有回应。忽有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皇上自缢了!”
为首的禁卫军副将林焕半天没回过神来,只见那侍卫又面色惨白的道:“旁边还有林妃的尸体,好像……好像是……是皇上杀的。”说到后面,他的语气都变得微弱了。
林妃自然指的就是林清雅。
林焕一听,是自己的侄女,眼中顿时一滞,也不管外面的易家军了,径直跑进了养心殿,果然皇椅旁边吊着一具身着龙袍的尸体,而尸体的下面,林清雅躺着,面无血气。
他跑上前,蹲在林清雅的身边,伸手探了探鼻息,眼中一酸。
真的没了。
尸体旁边散着一个卷轴,上面竟是皇旨,写着让位于容勋,自愧于祖先什么之类的话。
他缓缓站起身来,朝一旁的小太监道:“将皇上放下来吧,我们也该恭迎新帝了。”
林焕走出养心殿,手中还拿着圣旨,宣读了一遍后。在场的所有人,齐齐朝着容勋跪了下去。
“恭迎新帝。”
十日后,易瑶才见到容勋。准确的说,这十天里,她一直都在听说容勋。
一会儿有人来告诉她,说景渊自杀了,还连带杀了林清雅。
一会儿又有人告诉她,容勋登帝啦,景朝再也不姓景,开始姓容啦。
一会儿又有人告诉她,恭喜郡主,贺喜郡主,新帝封你为皇后啦。
易长风和宁氏二老,晕晕乎乎的在前院里接了圣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家的姑娘,摇身一变成国母了。
相比之下,大哥易寒要显得淡定许多,欣慰的看了一眼易瑶道:“老子以后就是国舅了,哈哈哈哈……”
易瑶:“……”
其实易瑶也有点晕,直到看到那副皇后的凤冠霞帔,才清楚她要嫁人了。而且,嫁得还是当今圣上——容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