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潮红,杏眸里雾蒙蒙一片,朝他扑过来,上手就要解他的衣裳。
燕骥紧紧扼住她的手,厉声道:“唐轻歌,忍着。”
她只是中了迷香,药效一旦过去,她就会没事了,只要忍过现在。
饶是被他冷声呵斥了一句,唐轻歌也压根没听进去,娥眉蹙起,有些不满地嘟起红唇。
此刻的她面若桃花,媚眼如丝,比平日更多出几分摄人心魄的妩媚来。
唐轻歌柔若无骨地倚靠在他身上,手还是不受控地朝他身上摸去。
燕骥腹间一紧,一只大掌钳制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再继续为所欲为下去,一边用力扯下床帐边束着薄纱的丝绸布条,将她的双手捆在一起。
手被捆着,唐轻歌气得只能伸出脚踢他,力道却跟挠痒痒似的。
店小二带人送装着冷水的木桶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香艳的画面。
原来是喜欢这种玩法...
店小二在心里啧啧两声,没敢再看下去,连忙离开了。
门彻底被关上,燕骥一把捞起床上的人,抱着她走向屏风后面的木桶。
唐轻歌手被束缚着,根本无法得逞,只能挣扎着扭动身体,不让他抱。
他咬紧牙关,感受到身体某处的变化,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再乱动,后果自负。”
听见他的话,她轻轻嘤咛一声,瞳孔都是涣散的,红唇微张着,终于不堪折磨,报复似的低头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果然,硬邦邦的,跟石块一样,咬都咬不动。
还未等唐轻歌反应过来,下一秒,她就被置于冷水之中,刺骨的寒冷侵袭而来,浇熄了一部分她体内难耐的躁动。
她猛地打了个哆嗦,被捆的双手用不上力,整个人朝水里滑去,燕骥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托住。
乌黑的发尾被打湿,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衬得肌肤雪白,脸颊上的红肿却破坏了这份美感,显得尤为可怜娇弱。
她疲惫地阖着眼,宛如一件易碎的瓷器,静静地靠在木桶里。
燕骥抬手将她脸上一缕被水打湿的秀发拢到耳后,冷硬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她醉得不省人事,也是这样阖着眼,含糊不清地说:“阿骥,我有一个秘密...”
“我不是丞相府里真正的嫡小姐,我就是个假千金,工具人...”
“那个真千金,很快就要回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燕骥一愣。
她忽然低低啜泣起来,像是梦魇了一样,拽紧他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们要杀了我..我要回家..呜呜呜...”
原本已经坚定下来的心,大概就是在那一瞬间动摇的。
燕骥也怀疑过她话里的真实性,也让孙决派人去查了,却还没有结果。
他却已经不禁开始想,若她说的是真的,他离开后,她真的成了孤女,没了家世,没了婚约,还会有多少个魏玄这样的人将来会出现在她身边。
光是在脑中想象,他就已经快要发狂。
他要怎么舍得,放她一个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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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将军府的兵荒马乱才刚刚平息下来。
悄无声息地死了一院子的人,当朝国舅爷又被打了个半死,可谓是奇耻大辱,幕后凶手也找不到一点线索,整个将军府都快翻了天。
可偏偏人还昏迷着,问不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只能加派人手层层驻守。
已是深夜,守在门口的侍卫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暗夜里,一个身影翻入了围墙,无声无息地潜入了魏玄所在的房间内。
魏玄睁开眼时,面前就是那双阴沉狠戾的双眼。他戴着黑色面巾,魏玄却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下手那般毒辣凶残的人,他此生都没见过第二个。他还以为下午那顿毒打已经算是结束,却没想这只是刚开始。
他的眼睛因为惊恐猛然睁大,嘴里不知早已被塞上了东西,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人拿出闪着银光的匕首,慢条斯理地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血“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暗红。
直至他的手筋彻底被挑烂,口中的东西才被人拽了出来,只是还未等他发出凄厉的惨叫,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鲜血从嘴里喷射而出,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掉在地上,黏黏的,软趴趴的。
是他的舌头。
他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了。这比一刀了结了他更让人煎熬痛苦。魏玄的瞳孔一阵剧烈地收缩,终于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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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昨日夜里下了场大雨,枯叶湿哒哒地垂着,雨水顺着漆红的屋檐滴落而下,汇成一片小小的水洼。
唐轻歌坐在窗边,手撑着脸,正呆呆地出神。
她很早就从噩梦里惊醒了,梦里都是魏玄那些猥琐又疯狂的行径,劫后余生的恐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恐怕又要让她做上一阵子的噩梦了。
可还有一个比这更让她恐惧的事实。
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依赖燕骥了。也许是因为她在一次又一次陷入险境时,从天而降的都是他。
幸好,唐轻歌一直是一个足够清醒并理智的人。她的首要目标,是活命,是让燕骥愿意在日后出手帮她。而不是在他还对她没什么感情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
所以,在她察觉到心底燃起的零星火苗时,就要立刻掐灭。
她也想过最坏的结局,左右就是守不住这条命,可她不能把心也随随便便地交出去。
她正坐在窗前出神时,银翘端着水进来,帮她打理洗漱。
绾发时,唐轻歌忽然开口问道:“孔明槐怎么样了?”
银翘知道她醒来一定会问起,便一直让人留意着孔明槐的消息,轻声答道:“孔小姐已经醒来了,人没事,昨日的事奴婢也半个字没提,孔小姐应当还不知道。”
提起昨日的事,银翘看着镜中憔悴的人,鼻头不禁一酸,眼眶又热了。
自打昨日小姐被阿骥公子送回来后,醒来后就一直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虽然她回来时衣裳都是完整的,没被那人真的欺负了去,可说到底还是受了大委屈。
她哪怕是再笨,也看出来了昨日就是国舅爷和那个江家小姐设的计,若是他们得逞了,小姐这一辈子就毁了。
幸好,恶有恶报。
银翘越想越后怕,忍不住颤声劝道:“小姐,要么奴婢还是差人去告诉老爷夫人吧...”
“没这个必要。”
动静闹得越大,对她就越不利,燕骥也会可能会被人盯上。
她声音透着些疲惫,却仍然不容置喙,“若是以后孔明槐再过来,别让她进来,就说我出去了,或者在休息。”
昨日之事彻底点醒了她。
以她目前的能力,根本护不住孔明槐,反倒会让彼此陷入危险之中。既如此,便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银翘怔了怔,还是应道:“是,小姐。”
看着唐轻歌疲惫憔悴的模样,银翘噤了声,继续给她绾发。忽然,她又想起什么,又不知该不该告诉她,纠结犹豫全写在了脸上。
小丫头挺机灵的,就是脸上永远藏不住事儿。
唐轻歌轻叹口气,“说吧。”
银翘踌躇道:“国舅爷,人彻底残废了..奴婢是听府里下人说的,说是昨个夜里,他一双手筋都被挑断了,舌头也被人拔了,屋里满地的血,人偏偏倒没死,就是话说不出,手不能提,华佗转世也救不回来了,当真大快人心...”
听着府里下人的描述,银翘都狠狠打了个冷颤。
“恶人有恶报,小姐以后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闻言,唐轻歌的脸上却没有出现喜悦的神情。
是燕骥做的。明知道这样有可能会让他暴露,陷入险境,他却还是做了。
为什么?
脑海中思绪越飘越远,唐轻歌又兀自出了神,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又飘落下来,掩盖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燕骥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嫁给摄政王殿下了吗?”
“嗯,不嫁。”她笃定地答。
银翘看不透她的心思,又好奇地问:“那小姐是想要嫁给那个阿骥公子吗?小姐真正心悦的人就是他吗?所以才不愿嫁给摄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