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他宠我成灾[重生]+番外(26)
耳畔只听见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他身上迸发的压迫感使人喘过不气, 她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是为了翻看他日记而说声抱歉,还是该默然离开。
仲野停在她面前, 他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的日记本, 用手拭去上面沾染的灰尘。
“对...对不起...”她嗓音微颤,慌乱地向他抱歉,“我不是...不是故意翻开的...”
孤僻阴沉的高大少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姣美的面容,尘封在他心底的秘密昭然若揭,还是以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
宛若黑暗深处的吸血鬼暴露在阳光之下, 处处皆是日光灼烧的孔洞。
少年冷冽的面孔渐渐扭曲, 突然发作的病情如同猛虎侵蚀着他仅存不多的神智。
“我...我先走了...”她瑟瑟地说着, 现下慌张的只想逃开。
她迈步慌忙地错过他身边, 倏然一只手拉住她皓腕,她惊得美眸震荡,心脏开始咚咚打鼓。
“我喜欢你就那么不堪么?让你这么害怕。”高大挺拔的少年苦涩弯起唇角,眸中是散不开的卑微。
他看见她举止的惊慌失措,喉咙猛然滚烫的痛, 宛若沸腾的水灌进口里。
再不堪,他也说出口了。
这四年,憋得好难受。
初诺慌乱的从他掌间抽回手腕,美眸黯然微敛,樱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对不起...”她敛眸垂首,微哑的音色已经接近气音,然后逃命似的跑出杂物间。
姑娘的倩影消失在门口,她那么慌,慌得除了对不起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惊慌的跑回房间内锁上门,无措的靠着门边蹲下来抱紧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她眸底泛起盈盈水光,摇头喃喃念着,“不会的,怎么会...不是我...不是因为我...”
他犯病,他杀人,甚至最后枪决,都是因为她。
那些她本来以为的亲情全被推翻。
是她害了上辈子的仲野,让年仅十九岁的少年走上杀人犯的绝路。
原来,她才是仲野前世悲剧的原罪。
然后她竟还可笑的告诉他,让他无论什么绝路都要好好活着。
“不...不是我...不是我...”她蜷缩在角落里,将脸埋入臂弯里,哽咽着:“对不起...仲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泪泽挂满她的面庞,哽咽的一遍遍重复对不起。
上一世,她甚至从不曾好好和仲野说过一句话。
愧疚和自责席卷而来,将她整个淹没。
咚咚咚——
突然门板从外被敲响,一次比一次力气大,一声比一声响,门外的人有着使不完的气力。
尚处在前端潜伏期的精神病在犯病,发疯的逼迫她出来面对恶魔的情感。
受惊害怕的姑娘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她瑟缩在墙角,他每砸一次门都让她娇柔身躯一阵颤栗。
“够了...不要敲了...不要敲了...求求你,不要敲了...求你,别敲了...”她惊惧的语无伦次,泣不成声,“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敲门声渐渐减弱,精神病有着超乎常人的疯狂执着。
他失笑颓然地坐在门口等她出门。
不知多长时间,楼梯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和中年妇女的喊叫。
“天啊!我就说把这个孽种撵出仲家,他就是个疯子,和华念萍一样会杀人的疯子!”方锦梅指着二楼初诺房门前大喊大叫。
仲野阴郁漠然的坐在地上,目光黑暗无神,拳背上全是鲜血,少女粉白的门上也沾染着斑斑血迹。
仲坤瞪了一眼妻子,肃声说:“你少大喊大叫,回房间去。”
方锦梅知道自己提了某个女人的名字惹到丈夫,不敢逗留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父亲走到儿子身边,看到他拳背的血肉模糊,痛惋地阖眸,沉声道:“儿子,你吓着诺诺了。”
“爸,她不出来。哈哈哈,她怕我,哈哈——”
他嘶哑发狂的疯笑,神情又立即冷峻森寒,顷刻间判若两人的变化,是人格转换障碍最大的病情所在。
他突然又兴奋不已的站起来,神经质的说:“爸,我说我喜欢她,我都说了,可她不喜欢,她跑了,可我是个精神病,她不喜欢我,不喜欢...”
世上最痛心的事情,莫过于父亲眼睁睁见着儿子发病犯病却束手无策。
仲爸爸睁眼,沧桑眼底遍布红丝,拍拍儿子手臂:“好了,孩子,你先回屋去,你在这儿,诺诺不敢出来。”
“不!”他狂躁暴戾,眸子瞬间遍布猩红,“我要她出来!出来见我!”
仲爸爸忍住心痛下狠心叫两个保镖上楼,然后不忍的别开视线。
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费力钳制住他的左右双臂,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把二少爷弄回房。柜里有药,给他灌下去。”仲爸爸湿了眼眶,“灌”这个字眼太过残酷。
两个保镖把狂躁发疯的少年扭送回房,走廊深处的房间不断传出少年嘶哑咆哮的怒吼。
仲坤听着儿子痛苦嘶吼如鲠在喉,抬手轻敲姑娘的房门,知道这孩子肯定吓坏了。
“诺诺,开门,是仲爸爸。”长辈关切的唤道。
下一刻,门板才缓缓移开些缝隙,露出姑娘梨花带雨的面庞。
见到长辈这一刻,她忍不住再次啜泣:“仲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仲坤也心疼这个十七岁的姑娘,沉声说:“好孩子,这和你没关系,是仲野的病吓着你了。”
“仲爸爸我想搬出去。”姑娘抹抹眼角泪泽,缓缓神继续说,“我再在这里住,对仲野的病会很不好,我想搬出去住。”
仲爸爸皱眉叹气:“唉,这不行,孩子,你一个高中生自己在外面住不安全。”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垂首听仲爸爸的话。
“孩子,仲爸爸请你多体谅体谅仲野的病,如果你不在这家里,仲野的病可能会更糟。”
仲坤由衷的说道,这是一个父亲的请求。
“你别害怕,仲野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么多年,他都忍过来了。可能是因为你最近对他流露出的关心,这孩子才会这样。”
仲爸爸几乎是哽咽说出这些话,就算她想说什么搬出去的话也不好开口。
她轻轻颔首,抽抽鼻子,声音细若蚊喃:“仲爸爸,您交给我的东西,我已经放好了。”
仲坤慈爱的看着她,说:“嗯,好孩子,回去吧,好好休息。”
初诺退回房间关上门,她现在眼前还是水汽氤氲,上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她知道仲野一直在门外,神经一直紧紧绷着弦,好怕他把门砸烂闯进来。
突然神经放松,身心俱疲的姑娘缩在床上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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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家准时准备晚饭,今日用饭的只有仲爸爸,方锦梅和她三个人。
仲野白天发病,因为镇定剂的关系到现在还没醒。
饭桌上,少不了方锦梅的尖牙利嘴和刻薄言语,她默默坐在方锦梅对面,忍受着中年妇女一直抛过来的白眼。
方锦梅手上切牛排的动作不停,讥讽的笑:“这年轻可真好啊,迷得小伙子团团转,这楼上的该疯的疯,这还在这儿心安理得的吃饭。”
“行了,安静吃饭!”仲坤冷眼横过去,止住妻子的嚣张跋扈。
方锦梅不满丈夫最近对自己的冷眼相待,高声叫嚷着:“我说错了嘛?!她来仲家第一天我就说是个祸害,和华念萍一样,都是勾引人的狐狸精!”
二楼楼梯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同时传来冷淡森寒的质问。
“你说谁是狐狸精?”苏醒之后的仲野恢复神智,冷冰冰的盯着方锦梅。
方锦梅不敢和精神病叫板,又白了仲野一眼,噤声切牛排。
正在吃饭的姑娘脊背瞬间发寒,她能感受到仲野森冷的目光。
仲野拉开初诺身边的椅子坐下,刘妈立马端上一份新煎的牛排摆在他面前。
他看看自己盘中的新煎牛排,再撇去目光看到身旁姑娘已经半冷的牛排,二话不说的伸手去端她的盘子。
初诺惊诧之下来不及阻拦,看着自己盘里的新煎牛排发愣。
仲野口吻极寒,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吐出四个字:“别吃凉的。”
她听着方锦梅的尖酸话本来也没什么胃口,现在反倒让一个病人来关心自己。
对于仲野的愧疚和抱歉还久久萦绕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