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圣母系统后师弟黑化了(24)
但丹田里传来一阵剧痛,云阜脚下一软,嘭咚倒在了练剑台上。
“怎么会?”问心派弟子们惊呼,没有动用灵力便让化神炼体毫无一战之力,这就是凡人间的对决吗?恐怖如斯!
余瑶心下揪紧,她轻轻皱了皱眉,那双血肉模糊手在她眼中无比赤眼。
“你、怎么做到的?”云阜不死心的抬头问道。
顾扶辛脖颈不动,睨着云阜,“每一次都打在一个地方,再硬的壳都能打碎,何况你不是体修。”
顾扶辛转身走下了练剑台,他是血肉的主宰,再厚的铜墙铁壁,他都能亲手摧毁。他是从鲜血堆中走出来的,王。
云阜垂下眼,他、输了?
云阜不知道的是,丢了剑的剑修,就像拔掉斩断翅膀的鹰,只要站在了地上,便注定要被孤狼咬断喉咙。
而顾扶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留活路。
他会在今后不知哪天的修行生涯中,因为今天还未察觉的暗疮,走火入魔,死于非命。
第20章 隐患
台下一时鸦雀无声,问心弟子们还沉浸在“他竟然这么简单就赢了”的震惊中。
观战台上,问心派长老们也或多或少面露惊叹,化神强者就算封修反俗,已经渡过无数次升级雷劫的身体防御力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伤到的。
但顾扶辛不仅做到了,还在抓住机会之后完全不给对方翻盘的机会,一鼓作气废掉了对方再战的可能。
这需要何等敏锐的洞察力与果断的判断啊……
若是让他日后修炼起来,前途恐怕不可限量。
顾扶辛一步一步走下台,步伐很稳,但目光一直追着他的余瑶却知道,他现在下脚的力道,比刚上台时浮了不少。
余瑶忙跑几步,在台阶前迎上顾扶辛,顾扶辛冷漠的脸色在看到余瑶的时候,稍稍舒缓了几分。
浓烈的血腥味撞进余瑶的鼻子,余瑶仔细嗅了嗅,顾扶辛只是伤了手而已,怎么血气这么重?
她仔细一看,才注意到少年玄黑的衣裳已经被剑气割得破烂不堪,血迹顺着衣摆哒哒滴在地上,而他走过的地面留着一条暗色的水渍。
天,他到底伤了多少地方?
“小师弟!”余瑶伸手想扶住顾扶辛,但又怕碰到他藏在衣服底下的伤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原地。
“师姐,”顾扶辛看到余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黑的发,白的唇,红的血,在他这灿然一笑中,显得格外凄美,“我赢了。”
余瑶点头,想说你真的很厉害,但顾扶辛却失去所有力气般,直直地朝余瑶摔倒下来。
余瑶不再犹豫,双手环过顾扶辛的腰肢,稳稳接住他。
怀中少年润湿的衣裳印在余瑶雪白的衣裳上,慢慢浸透,红色流淌一地。
少年沉重的身躯压在身上,余瑶的心也好沉,要被莫名涌出的酸楚吞没,然后这道波荡作祟的洪流,毫不罢休,要一路漫到她喉咙口,挤出眼眶子。
“医修呢?快来医修啊……”问心派弟子张皇道。
云家上门的事情就此告了一个段落,顾扶辛被送到赤霞峰疗伤,云阜仗着修为高,解开封印自己修复了受伤的丹田。
云狂与云啸本想翻脸不认账,但云阜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他二人在问心派,这两人也不敢再掀起什么浪花。
如此一转,便是三日之后。
顾扶辛这一战赢的并不轻松,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动用传承之力,只能靠着身体硬抗云阜的剑气,虽然成功重创云阜,但他之前气血亏虚太多,还没将养回来便再受重伤,丹翠长老用了不少高阶丹药才将他的亏损温补回来。
顾扶辛晕倒的时候留了最后一丝意识,知道余瑶接住了他。
他以为以余瑶的性子,定然会守在他身边,就如同上次在柳州之后那次一样。
但他睁眼之后看到的,却是银发莲冠,目如寒星的清元。
顾扶辛凝了凝神,在看清床边坐着的人之后,脸上便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
“你醒了?我有话与你说。”清元无论何时,都是一般周正,仿佛早已将天地法则了然于胸。
顾扶辛偏过脸,没有看清元。
清元知晓这孩子只对自家小徒儿多为亲近,对他的冷漠也不甚在意。
“你的身世,你我心知肚明,你并非一介凡人,你身上有连我也看不出的封印,你来历不明,戾气太重,我本意是不想收你……”清元顿了顿,“但你可知我为何又收下你?”
顾扶辛不答,好似清元的话不是与他说的一般。
“阿瑶很在意你,这孩子从小心思单纯,因着母亲的事,她过得也不容易,若因你生了心魔,我不放心。”清元叹口气,“我收你做弟子,你要护着她,不管你的来历如何,若今后你若犯了事伤了她,我会亲手将你除掉。”
清元说完这话便离开了,空荡荡的竹楼中,只余一室清凉。
大开的门扉外头是苍翠挺拔的灵植,灿烂天光掩映这树荫摇曳在屋内清冷的摆件之上,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动了动手指,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从始至终,他原来都是一个人。
繁茂盛开的灵琼树下,白衣少女素手轻拢耳鬓碎发,微微低头,神色不定,她低声问道:“你说、你要走了?”
蓝衣公子执扇而立,眉眼含情,面露不舍,“是啊,余姑娘,我家长老已经走了,我也该走了。”
余瑶轻轻颔首,试探问道:“那、云公子,后会有期?”
云棋叹口气,收起扇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莲花的蓝色箱娘递给余瑶,“余姑娘,此去一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这个香囊送给你,日后你若是想我,便看看这个香囊,我、我便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等着你了。”
余瑶看着香囊上歪歪扭扭的阵脚,迟疑道:“莫非……”
云棋讪讪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抢答道:“不是,是家里传下来的。”
“家里传下来的便更不能要了。”余瑶拒绝道。
云棋脖颈涨得发红,“是我想送余姑娘的……”
余瑶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云棋的香囊接下,云棋性子嚣张顽劣,但心思并不深沉,在云家的大染缸里保持这样,属实不易了。
余瑶真诚地对云棋肯定道:“云公子,你是个好人。”
云棋露出了痴迷的笑容说道:“是啊,我是个好人……”
“所以云公子答应了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呢?”余瑶循循善诱。
“什么事情?”云棋莫名。
“在山门前,云公子说我家小师弟是魔修,那时便放下话,若那是云公子的误会,云公子便要向我家小师弟道歉,云公子这么快便忘了么?”余瑶软下调子,责备道。
云棋打开扇子木偶般呼啦呼啦地扇着风,眼珠乱转飘过灵琼树后的竹楼门口,看到一个手上还缠着绷带的少年站在屋檐门口的阴影里,阴沉地盯着他。
那目光,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了一般。
云棋吓得打了个嗝。
他误会顾扶辛是他不对,现在又在余瑶面前,他觉得自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便遥遥对着顾扶辛四十五度直直弯腰,“是我错了,你莫要在意。”
余瑶:???大哥,好歹进去见个人当面道歉啊,隔空致歉是什么操作?
云棋说完也不管余瑶的反应,巴巴说了句“余姑娘我走了”便溜没影了。
灵琼树上大簇大簇的白花压完了枝杈,挂在余瑶头顶之上不远处,微风吹来,便簌簌摇下点点如雪般的落花。
余瑶转身回屋,方才云棋突然来找她,她离开了一会儿,不知道顾扶辛醒了没有。
丹翠长老这处宅子靠近后山灵谷,灵气充裕,很适合疗伤养病。
余瑶走上竹楼的时候,原本站在那里的少年,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回到屋里,顾扶辛还和前几天一样,安静地睡着。
余瑶心下叹气,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顾扶辛作为隐卫的十几年里,从未接触过正常的人际关系,别人给他一点点关心,他便觉得受了要用命还的恩情,刚开始是云雅,现在是她,以后若是还有其他人,他也会傻傻地交出自己的性命。
她已经决定了,必须要让顾扶辛多和别人接触接触,改掉一言不合就献上心脏的忠犬式献祭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