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逼我披好马甲(77)
陆氏气极,刚要说什么,被江城拦下了:“好了!都回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
陆氏不再开口。
待所有人进了屋子,江宝珠也抹着眼泪在一旁,见江城坐了下来,江宝珠一下又跪了下来,将下午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说完后,陆氏道:“老爷你说说,这本是两个人的错,宝珠自个儿认错了,洛儿硬是不肯认,宝珠还一直护着洛儿,这个死丫头还顶嘴!”
江城听完,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看向江洛儿:“你来说。”
江洛儿一愣,慢慢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说当时你已拿稳,实在不是你的过错?”江城问。
“是,”江洛儿对上江城的眼睛回,“我是拿得很稳。”
“这谁也不知东西会掉,都会觉着自个儿拿得很稳,所以我才说你们二人都有错,难道我还说错了你?”陆氏道,“可你之后呢,一味觉着自个儿未做错。”
“因着是要拿给姐姐,女儿还拿得更稳些,”江洛儿看向江宝珠道,那双眼睛如剑,又看向陆氏,“之后女儿似乎也与母亲说了,当时屋子里除了我二人,还有一个小丫鬟,母亲完全可以好好问问,可母亲不听,问也不肯问,硬是不分青红皂白将事按在我身上。”
“这事又有何好问的?!”陆氏道,“那小丫鬟能看出什么来?怎么能看出谁有没有拿稳呢,不都碰了观音像——”
“若是姐姐已经接住了,再松手呢?拿不拿得稳看不出,故意松手,总能看得出罢。”
陆氏的话未说完,便被江洛儿截了话头去。
她的声音平淡,却掷地有声。
陆氏一愣,而江宝珠的脸一白,江城立刻道:“哪个小丫鬟?在哪儿?”
白露之前早就有了江洛儿的吩咐,将那小丫鬟找了出来,待江城问起后,那小丫鬟立刻被白露推了出来,丫鬟年纪尚小,哪经历过这场面,抖擞得上前:“奴婢在这儿……”
江宝珠的脸色更白了。
若是仅是母亲询问,她自有办法让这丫鬟听她的话,她之前确实也与这丫鬟通了气,可眼前问的人是父亲,这丫鬟年纪太小了,她怕这丫鬟根本抵不住父亲的逼问。
“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说清楚。”江城道。
丫鬟一下求救地眼神看向江宝珠,江宝珠立刻避开眼神,可这一幕还是被江城看见了,江城眉头一皱,目光落在那丫鬟身上:“实话实说,你若实话实说,我便放了你的身契,再给百两,护送你回乡,以后不必再至京。”
如此一来,算是给了这丫鬟彻底的保障。
此话一出,那小丫鬟眼睛一亮,继而低头道:“奴婢一直在屋内,当时、当时,二姑娘确实双手捧着拿给大姑娘,大姑娘接过了,但后来,后来,大姑娘就将那观音像松手了,奴婢瞧着……确实不像是没拿稳,而是……而是故意放的手。”
这番话说完,全屋瞬间一片窃窃私语。
江宝珠脸色一片苍白,拍着桌子起身,指着那小丫鬟道:“你胡说!江洛儿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诬陷我!”
那小丫鬟一下哭了:“奴婢、奴婢没撒谎啊,大姑娘。”
“父亲!父亲,我真不是故意的,”江宝珠立刻哭着道,“定是这丫鬟撒谎了,女儿为何要陷害自己的妹妹啊。”接着她转身哭着问江洛儿,“妹妹,姐姐哪里是对不起了,你竟要这般诬陷我?”
江城到底在朝多年,以往或许被蒙蔽,眼下却是一切清晰明了,面目无比严肃,厉声道:“好了!”
江宝珠哪见过江城这般面孔,父亲一向慈爱,哪会这般?她被这一声吓得不敢再说,只低声哭泣。
江城未再看江宝珠一眼,而是问江洛儿:“你既知道自己没错,为何还要跪?你应等我回来,一切明了,而不是白白挨这一顿跪。”
这话说得陆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跪并非是我承认我自己的错,”江洛儿回道,“只是当时我很想知道,或者说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母亲究竟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才罚我,还是因为我是江洛儿,才罚我,若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才罚我,那定是要弄得明白,可我与母亲说了那丫鬟的事,母亲不肯盘问,只一味认为是我的错,我与姐姐之间,母亲不肯细想,只一味斥责于我。”
江洛儿抬眼看向陆氏,目光平静:“实则我一直都明白,但我一直都抱有幻想,直到今日让自己死心,母亲不喜我,或者说极其不喜我,以至于都不愿给我多一分包容与宽慰,连一点一丝的解释,都不愿听。”
第70章 借一步 陆氏脸更红,那是羞臊的红,手……
陆氏脸更红, 那是羞臊的红,手捏着太师椅的柄,指尖泛白, 更是不敢看江城的脸。
今日这事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 哪想到真是宝珠自个儿摔了那观音像,如今、如今竟闹到了这般地步!
江城的脸色严肃至极, 目光在陆氏面上停留了一会儿, 最后转头,定格在江洛儿身上:“这做任何事,无非公道二字,你是我的女儿,是这府里的二姑娘, 怎的连个公道都得不到呢?”
说罢, 他环视一周,继续道:“今后二姑娘的所有事从我这儿经手, 无论是钱银的支出还是院子修缮等问题, 皆走我账上,其他任何事,都通报于我。都听清楚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 江城提高了声音。
在屋的婆子丫鬟都应着是。
江城又看向陆氏, 陆氏脸上红白相间:“全听老爷的。”
旁边的白露听到这番对话,心中止不住的高兴, 她没想到今日这场闹剧的结果竟是这一劳永逸的结果,老爷接管了姑娘的事,那以后姑娘的事可以不用经夫人的手了,那不就少了不少无谓的争端?
那真是太好了,白露眼神欣喜地不住飘过江洛儿, 发现自家姑娘面色平淡,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继而,江城对江宝珠道:“此事是你的过错,你这错也并非一点小错,观音像打碎了有什么打紧?就算全屋子的瓷器都碎了,那又有什么打紧!这些都是外物!可宝珠你呢,父亲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姑娘,没想到你竟存着这样的心思吗?!”
江宝珠瞪大眼睛,满是求饶的眼神:“父亲……”
“今日有了这一桩事,这一桩事,定然也不会只有今日这一起,”江城道,“你心机如此,陷害姊妹,这般心肠,真叫为父害怕啊。”
这话一出,江宝珠心中的恐慌更甚,忙看向陆氏,陆氏避开不见,江宝珠是真的知道怕了,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江城又狠狠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江宝珠一顿,直到陆氏拦了,才算是罢休,之后还是罚了江宝珠三个月的禁足。
这场闹剧,在江城怒气冲冲离开主院后,算是结束了。
“今儿个是真让大姑娘吃了大亏了,那么多人面前,被老爷这么责骂,这以前哪有过的事!”回到自个儿的院子,白露忍不住兴奋道,“咱们家的这大姑娘,最好面子,也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分,今日这事一出,就算大家明面上不讲,背地里定传得沸沸扬扬。”
江洛儿喝了口茶:“让她丢人不过是件小事。”
“姑娘说的是,这是小事,奴婢真正觉着好的,是老爷说以后姑娘的事都由他管了,那才是最好的,”白露边说着边从旁边的柜中拿出一瓶药,继而蹲在江洛儿跟前,心疼得抚着她的膝盖,“就是可怜姑娘今日还白挨了这顿跪。”
“无碍,不就跪了一小会儿,父亲不是很快回来了吗?”江洛儿道。
白露听这话安慰了许多,给江洛儿的膝盖处抹上膏药,待抹好后,江洛儿吩咐下人煲了碗汤羹,汤羹准备好,她要给外院书房的江城送去。
这是以前江洛儿从来不会做的事。
“姑娘怎的这个时候送去,老爷恐是在气头上呢。”
江洛儿打开汤羹的碗盖,看了眼慢声道:“现在去才是好时机。”对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颠覆想象,怎么想都未想到江宝珠竟那些个心思,恐不只生气,还有伤心与难过。
她这个时候去,有她在身边,父亲不会多想江宝珠的事,反而对自己的愧疚更深。
白露听了江洛儿的话,似懂非懂点头,继而道:“奴婢觉着姑娘与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