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你不要过来啊[穿书](71)
“城主、城主他……”
那边声音杂乱,陆续又有几声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传来,盖住了淑娘的声音。
沈乔心里一紧,连忙凑上去问:“淑娘,你再说一遍,城主怎么了?”
“小沈!小沈是你吗?”淑娘声音一喜,“哎你快来啊,城主他非要%¥@*$&……”
又是一阵嘈杂,随后玉简的光一暗,彻底没了声音。
沈乔和辛罗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大事不妙”四个字。下一秒,两道身影如闪电般,朝着吹雪楼的方向,极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52章 她是不一样的。
眼看又一个半死不活的乐妓被拖了出去, 淑娘整个人都不好了。
造孽哦,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十九了,再这样下去, 她这吹雪楼还开不开了?
事情说来话长。今天傍晚, 淑娘正在准备迎接忙碌的夜晚工作,没想到城主突然大驾光临, 淑娘连忙把能安排的顶级乐妓都安排上。
不过今晚城主没有听曲的兴致。
他说, 如果有人能帮他换手上的纱布,他重重有赏。
一开始,没有一个人敢动,所有人都垂着头看着自己脚尖,跟耳朵聋了似的。沉默了足足有一刻钟, 终于有个胆大不怕死的轻声问了句。
“城主赏什么?”
赵沉临倚在榻上抽烟, 神情还算和善:“你想要什么,本座就赏什么?”
那乐妓一听, 立刻兴奋了:“奴婢想要……想要城主, 可以吗?”
淑娘登时瞪圆了眼睛。
好家伙,新来的人是真猛,简直是色胆包天。
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第一天看见沈乔时, 她也胆大万分地当面回了城主一句“不想做他的女人”。
这年头, 爱拼才会赢?
然而事情没有淑娘想得那么顺利,那乐妓上前去解赵沉临的左手纱布, 才转开了一小截,就尖叫了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吓到了?”赵沉临微笑。
“嗯……”乐妓回忆起那截若隐若现的腐肉,不禁反胃,直接干呕了一声。
下一刻, 她扶在地上的手被赵沉临的木屐踩住,惨烈的哀嚎声瞬间响彻整个阁楼。
淑娘瞥见,那乐妓被抬出去时,整只手都是扁的。
“还有没有想试试的?”赵沉临的左手撑在膝盖上,拆开的纱布垂下长长的一截,他面无表情地缠了回去,“放心,本座今天不杀人。”
不杀人,但是手有被废的风险。
乐妓的手是她们的本钱,没了手,人也就废了。
淑娘这般想着,视线忽地与对面的一个乐妓对上。
那是老油条了,在吹雪楼混了很多年,但弹曲技术一般,一直没能发家致富,日子过得很拮据。
淑娘眼角一抽:你难道想?
乐妓点了点头:我想要百万灵石。
淑娘:“……”
老油条不亏是老油条,稳稳地蹲下身,面不改色地拆纱布。
只是她太紧张了,呼吸不免急促了些。
“呼吸声太重。”
赵沉临手指一弹,一道灵力打中了乐妓的脸,那乐妓脑袋往后一仰,两道鼻血刷地喷出,汹涌地跟黄河似的。
“回去练练憋气。”赵沉临说。
“是是是,多谢城主不杀之恩。”乐妓捂着鼻子连连应声,被扶下去的时候她对着淑娘挤眉弄眼。
——我觉得还行,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淑娘:“…………”
淑娘不缺钱,又惜命,自然不会上去。但许多小姐妹被怂恿了,鼓起勇气上了,但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负伤下场了。
“手太抖了。”
“动作太慢。”
“长得太丑。”
“我不喜欢。”
……
淑娘数了数个数,已经是第十九个了,有的乐妓受得伤重,几乎奄奄一息,有的乐妓受得伤轻,比如那个只流了鼻血的。
可再这样搞下去,她就要关门大吉了。
老天啊,能不能在她的乐妓们全员残疾之前,来个人阻止下城主?
“下一个。”
赵沉临话落,却迟迟没有人上去。
淑娘抬眸,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
她指了指自己:“我?”
所有人点了点头:只剩下你没上了。
淑娘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上前道:“城主,老奴冒犯了。”
纱布拆了又包,包了又拆,凌乱且松散地挂在赵沉临的手上。淑娘面色沉稳,手法娴熟,比先前的每个人都冷静了不少。
“看见本座的手,你没觉得不适吗?”赵沉临问。
“没有。”淑娘答,她年纪大见识广,并不会被这点东西吓到。
“你包扎的手法不错。”赵沉临又说。
“多谢城主夸奖,老奴的前夫时不时就会受伤,老奴给他包扎了十几年,也练出来了。”
赵沉临:“你做得很好,但还是缺了点什么。”
淑娘心里一惊:“什么?”
赵沉临看着自己的左手若有所思,他想起了她在包扎的时候,一缕青丝曾从她鬓角滑落,在雪白的肌肤上晕开纯黑的墨,称得她肤白如玉,那发尾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来回摆了摆,像羽毛轻轻划过,他记得那种痒意,酥酥麻麻的,一回想起来,心脏就止不住地加快了跳动。
“不一样。”赵沉临喃喃道,他的嘴角缓慢上扬,逐渐扩大,称得上欣喜若狂,“她是不一样的。”
淑娘:“?”
赵沉临仍在自言自语:“……差点被她骗了,如何没感觉?心跳明明这么快。”
淑娘听得云里雾里,继续低头包纱布:“这……心脏跳太快不好吧,需不需要找个医修诊断一下?”
淑娘话落,一阵疾风忽地卷入屋内,嫩黄色的身影从正门处猛冲了进来。
“主子!”
沈乔似乎跑得很急,额头布满了汗。她先是看向赵沉临,然后看见了蹲在他身前的淑娘,不由啪地怔住。
“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淑娘抬手,老实回答,“我们在换纱布。”
沈乔的视线移向赵沉临的手,纱布散了一大半,手上的伤口一览无余。她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张了张嘴,眼神几经变换,复杂到难以言喻:“你、你让淑娘给你换纱布?”
赵沉临从容地收回左手,将剩下的纱布缠了回去。
淑娘总觉得此情此景有点诡异,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便开口解释了句:“沈姑娘你不要误会,不止我一个人,城主让所有乐妓轮流给他换纱布。”
咦,怎么感觉这句话也怪怪的。
“主子你——”沈乔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她心情复杂到说不出话。
赵沉临挑眉:“娇娇,昨晚是你说的,让我去试试别人。”
沈乔惊怒:“我让你试你还真去试?还试了整个吹雪楼的乐妓?”
“……”淑娘看看赵沉临,又看看沈乔。这才品出了不对劲——等等,不就是换纱布吗?不就是给城主换了一块手上的纱布吗?你们吵什么?而且吵得好像是在花楼里捉奸在床一样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不管你们小两口在折腾什么不要带上她好不好她还想多活几年呐!
“淑娘。”赵沉临看了一眼仿佛被踩了猫尾巴的沈乔,嘴角微弯道,“你退下吧。”
“是是是。”淑娘麻溜地爬起,摆摆手,屋内的人一瞬间全散了,淑娘回头瞄了一眼,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赵沉临下榻,踱步至沈乔面前,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你生气了?”
沈乔抿唇,不说话。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一是他手上的伤本来就严重,自己给他换纱布的时候都是万般小心的,那么多乐妓,谁知道是不是有几个下手不知轻重的,加剧了他的伤恶化怎么办?二是她想到那些乐妓在面对他丑陋的伤口时,可能会露出的厌恶的表情,哪怕是一个嫌恶的眼神,她都受不了。
——凭什么她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被他人看光了去?
赵沉临见沈乔没答话,便拉着她的手腕往榻椅走去:“你来得正好。”他摁住沈乔的肩坐下,伸出左手递到沈乔面前。
纱布拆拆合合太多次,淑娘包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赵沉临胡乱缠了回去,裹得实在粗糙,都没遮好。
沈乔垂眸扫了一眼,坐着没动。
赵沉临又往前递了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