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绝望。
安萨没死,我们错过了时间,错过了爱,剩给我的,只有绝望。
正这么想着,却突然被守卫紧紧的抱在怀里。
“宫皇忍,我想你。”
“你这是怎么了。”我拍了拍守卫的肩膀,有些尴尬。
“我这几天总在想,如果时间能倒退,不要很久,我希望我从来就没白痴的想要恢复自己的记忆,而是在异遁一直呆在你身边,因为我发现,跟你一起的那些日子,居然是我活到现在最高兴的日子。”守卫趴在我的肩头上,声音含混,“我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好啊。”我这么说,心里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应付,我能看出来,守卫现在必须呆在嫉天的身边。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守卫。
同样,我早就不是以前的宫皇忍。
禁锢着我的手臂加大了力度,守卫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嫉岚你还记得么。”我突然想起这回事。
“嫉岚?”守卫似乎并不在意,但是下一刻便猛的抬起头来,“哪个嫉岚?”
“认识你的那个嫉岚,可以变成白色狐狸的那个。”
“你怎么会认识她?”守卫一副不可置信的摸样,“她还活着……”
“这事说来话长,她有话让我转告你,她让你告诉嫉天,她在渊年异空等他。”
“渊年异空是哪里。”
“我正要去,可能就在这附近,我也不太记得了。”我有些无奈,“你也知道,我是路痴。”
守卫的眼底闪过一丝暗涌的涟漪,
“你应该是走错方向了,这现在附近都是荒野和峡谷,连个人影都没有。”
“渊年异空就是一个峡谷,你有看见峡谷么。”
守卫愣了一下,“我就是沿着一个峡谷的边缘过来的。”
“那我们走吧。”我说。
守卫的神色有些迟疑。
“还是你要走了?”
守卫摇了摇头,突然把我抗在肩膀上,涨成巨大的兽。
视线里的世界翻转着,然后被守卫的速度刷成一道道混杂的颜色线条。
我们很快就到了渊年异空。
“是这里么。”守卫将我放下。
“恩。”我走到峡谷的边缘,黑色的浓雾犹如一条模糊的丝带,蜿蜒在大地的裂口里。
秋风在谷底呼啸着穿袭,仿佛遥远哼唱的凄厉歌谣。
“你要怎么进去?”
“你要走?”我转过身体,背对着悬崖。
“我送你到这,就不跟你一起去了。”守卫的神情寂肃。“至于嫉天,我会转告。”
“你还有命回去转告么。”
我这么一问,守卫的伪装果然露出破绽。
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相处,别离。
我真想不出,还有谁比我再能了解守卫。他有多么能压抑自己的内心,我可是亲身经历。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只知道灾难已经降临,他站在暗夜死士的对立面,已经命悬一线。
他突然跟着我说了那些话,怕是抱着必死之心。
我往后退了一步,半个脚掌开始悬空。
“你这是干什么。”守卫大惊失色。
“你不说,跟我一起么。”我要留住守卫,也许还有转机。
身体一空,守卫的惊恐的面容立刻遥远起来。
丝缕凉雾从背后向上浸染,仿佛最柔软的触手将我包裹严密。风声渐远,意识的最后,是守卫飞扑过来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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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之火已经失控,灾难来袭。
首先遭殃的,是离异界最近的死灵族。
先前已经被吞噬掉部分地界,现在更是全盘失陷了。
罂离在流白的先知前失望的合起眼。
一切都来不及了,罂岸辛辛苦苦带起来的种族,似乎就要这么被蚕食了。
甚至连罂岸的仇都来不及报。
背后一凛,罂离猛的睁开眼。
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猛的转过身躯,盯着熏红的猫瞳,惊得一身冷汗。
“是你…”先知中早就瞥见的身影,生硬的压制惊恐后,罂离无奈而绝望。
银鬼居然就是他,新仇旧恨,看来死灵族确实大限已到。
“你现在是大祭司。”银鬼的神智猛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