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完全痊愈的不止我一个,否则我就太过显眼了。
在牢里的时候,开始因为我们是废太子跟前的近人,一言一行可能都是关键,所以被看管的很严。后来传出皇长子咒魇太子,太子有望复立后,对我们的看管就不那么严了。
虽然因那时候玛法正病着,而伯父他们忙着自保,我家里并没有派人来为我打点。但是从明禧那里知道,其他人的家里都或多或少托人打点过了,只是县官不如现管,明禧的人暗中使了什么坏,那就是谁都不知道的事了。
这年的春天发生了许多事,先是皇长子被圈禁,这是意料中的事。
然后是十三爷被皇上斥责为“不忠不孝”,这是个天大的罪名。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他是触怒了皇上?或是他真的在太子被废事件中做了什么?但被安上“不忠不孝”这几个字,不说是前途尽毁,也差不太多了。我有些为他惋惜,但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遣人去给他请安。因为我所代表的不仅是我自己。
然后是太子复立。
与我最有关系的这最后一件事,我们这些侍卫都接到了“官复原职”的旨意。当初的二十几人,因为死,残,病各种原因,实际上回到太子府的只有区区几人。
太子表面上对皇上比以前更谦恭谨慎,对弟弟们和臣子也虚怀若谷。可我能看出,他的不安因为这次被废愈加明显。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在压力下越压越强的人,所以失败也是注定的吧……
那我的出路在哪里呢?
因为缺了不少人,太子身边又进了不少新人。原本的几个旧人包括我,都提升了职位。只是因为大伯父丢了官位,我家在太子眼里也好,在其他人眼里也好,便不是那么重要了。也有人觉得我挡了升官的路,私下里有些动作。因为我无意在此处久留,暂时便没有反击。倒是明禧知道了之后,好像暗中计划了什么。
一日太子忽然叫我过去问话:“有人说从热河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人给你上药,有这回事吗?”
我摇摇头,“没有这回事”,又皱眉道:“有人在主子跟前诬陷我吗?当时我们所有人全都在一个帐子里,很多人可以为我作证。”
这事儿我早想过了,外面应该没人注意到宝音,否则他那时候肯定被当成太子的奸细抓起来了。毕竟那时候人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找太子的错处。而和我一起的人里,则未必没人看见他,虽然那时候人人都伤重,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总之这事儿我是不会认的,认了就要把宝音交给太子,逃奴不是死就是被遣送回去。更不要说太子本来就想和那些蒙古王公搭上关系,取得支持。
我就是赌一赌,太子这么长时间才听到这个,说明看到的人也不确定,甚至根本没看清。是为了给我使绊子,才到太子面前说了什么。
太子有些迟疑道:“受伤的时候眼花也是有的。”
“也许是。不过,奴才倒是在牢里面听到了几句狱卒的闲言碎语……”
“说了些什么?”,他有些急切的问道。
“说有人是受了上面的贵人看顾的,除了吃的住的有人打点,还有药可以用,和我们这些等死的可不一样……”
“贵人?”,他面目狰狞的哼笑了两声,“你听到是哪些人受到了关照?”
我摇摇头,“因我把牢饭弄翻了,狱卒打骂我的时候,才说了几句。并没有提到名字。因此我也没有报告给主子,毕竟只是狱卒空口无凭说的,我没有亲眼看见。如今有人在您面前构陷我,我不知是谁,只是想到主子跟前恐怕有别人的奸细,所以也不能不说这件事了。求太子查明,还奴才个清白。”
既然我受到怀疑,那索性就把水搅浑。我说的都是事实,太子很容易查到。到时候不管太子信不信我,他都不会那么信任攻击我的人了。
过了几天,结果出来了,各打五十大板。太子大概是把他认为有问题的人全部调走了,都是调去了一些诸如守皇陵之类的又偏又远的闲职去。对我算是最好的,也许我一贯老实厚道的形象让太子还有几分信任,他把我调去了十三爷那里。虽然也是闲职,人人都知道十三爷已失了圣眷,他那里现在门庭冷落,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一个没有未来的皇子,但至少还在京城,且官职不变。
我自然也是想往高处走的,不然我干嘛学那么多工事农事,不然我干嘛在太子身边的时候接了那么多别人不愿意做的苦差。只是我的往高走,并不是投机性的跟随那个我知道会继位的四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