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85)
可是看餐周上二人说话的样子,陈闲庭对他分明还信任得很,一点戒备都没有。
霍初霄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如此死心塌地地相信他?
荣三鲤对此很好奇,霍初霄却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表情特别轻松。
“何须解释?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可以说没他就没我,要是我背叛他投奔别人,那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白眼狼么?”
“你这么说……他就相信你了?”
她还是难以理解。
霍初霄低下头,鼻尖快戳到她脸上。
“不然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是你觉得我们的确在背叛他?”
他的话让荣三鲤彻底陷入怀疑中,一个人怎会在不到一个月的短短时间内,观念变化这么大?
在他离开时,她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做盟友,可以信任的人,但眼前的霍初霄使她再次产生距离感,比当初从平州逃走时更陌生。
她的太阳穴绷得太紧,明显感觉到血管在跳动。
荣三鲤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当然不是了,这世界上唯一能保证对陈总理永不背叛的人,恐怕就是你吧。”
霍初霄对这个答案算不上喜欢,轻哧一声,坐回原位。
荣三鲤在心中吁了口气,准备告辞离开,却听到他说:“今晚留在这里睡吧,我让人为你准备了换洗衣物。”
她摇头,拎着自己的手袋站起身。
“酒楼有很多事要忙,我晚上必须得回去。”
“我不认为这世界上有什么必须得做的事。”
霍初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这句话时,抽出腰后的手。枪丢在了茶几上。
坚硬的枪身与茶几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荣三鲤脑中警铃大作,意识到他此番来者不善,拎着包的手心微微冒汗。
霍初霄一边起身一边伸了个懒腰,看都没看她,就脱掉衬衫赤。裸上身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我先去洗澡,等你。”
客厅剩下她一个人,寂静得有些诡异。空气似乎有了质量,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荣三鲤站了很久,脑中飞快思考。
背后突然传来开门声,她猛地回过头,把进来打扫卫生的佣人吓了一跳。
“荣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佣人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两支酒杯,看着她问。
她按着额头,深吸口气,摇摇头。
本以为霍初霄回来是件好事,现在看来,她倒是为自己挖了个深不见底的坑。
最后荣三鲤还是走进了二楼的卧室,霍初霄表现奇怪,但是不至于杀了她,强行离开会更加不好收场。
卧室里有张华丽而柔软的欧式大床,床上铺着鹅绒被,以及一件吊带真丝刺绣睡衣。
睡衣那么薄,穿上身后估计里面什么都看得见。她提着两根肩带比在身前,对着落地镜照了照,尺寸合适得像量身定制的。
两人以前就睡过,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霍初霄的能力也很优秀,完全可以闭眼享受一番。
但自愿上床和被迫完全是两码事,她心中藏着股抗拒,看着浴室的门,开始为自己寻找借口。
霍初霄行兵打仗雷厉风行,洗澡也是一样,很快就出来了,身上只穿一件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摇头甩水。
一边甩头发一边走到床边坐着,他抬起头,发现荣三鲤仍站在原地,不解地问:“你希望我帮你洗吗?”
荣三鲤抓起睡衣快步走进浴室,反锁上门。
跟卧室相比,浴室的空间要狭窄太多,里面水雾还没有散尽,雾气氤氲中可以闻到男士香水味道,麝香基调的,野性蓬勃。
霍初霄是个讨厌装扮自己的人,没必要的衣服、领带、香水,她以前从未在他卧室里看到过。
年少时他也曾仗着生活优渥,企图学习洋派作风,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小绅士。
可之后的军队生活把他从一柄中看不中用的金匕首,锻造成锋芒毕露的利刃。
回去一趟,连作风都改了?
人还在外面等,荣三鲤来不及细想,拧开水龙头洗澡。
热水是从楼下接上来的,由佣人以煤炭烧热,敞开通风的窗户上蒙了一层印花网纱,防蚊虫防视线,又不至于盛夏时洗澡过热中暑。
她快速洗好,穿着睡衣拖鞋走出去,把换下的衣物与手袋小心地放在柜子上。
霍初霄已经上了床,曲着长腿在抽烟,目光从袅袅烟雾中射出,打量她藏在睡衣里若隐若现的美丽胴体。
荣三鲤落落大方地让他看,走到床边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他睡前只喜欢看书,床头柜上永远摆着基本砖头一样厚厚的书籍。
霍初霄不以为然地吐出一口烟,“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我变得越来越爱你。”
她掀开被子上床,躺在了他身边,乌黑的秀发铺满了枕头。
“可是我不喜欢烟的味道。”
“好,那我就不抽。”
美人在旁,烟便失去吸引力。他随手掐灭丢进烟灰缸,脱掉睡衣就压到了她身上。
荣三鲤的双臂挡在胸前,眼神里只有理智,没有情。欲。
“我身体不便,今晚恐怕不行。”
“什么?”
霍初霄的手停在她胸前,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接下来他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卧室里很快充斥着香烟刺鼻的味道。
荣三鲤一直没说话,也没睡觉,只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揉揉头发下了地,居高临下地说:“既然你不方便,我就不为难你了。我去客房睡,明天见。”
荣三鲤嗯了声,看着他离开。
房门关上后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她赤脚下地,打开大衣柜。
里面多了两只大皮箱,打开皮箱,装着满满的时髦男性成衣。其中有几件她在给小楼买衣服的时候,在成衣店的宣传册上见过,据老板说,因用料太贵工序太多,只有平州沪城等大城市才有得卖。
她原模原样地关好衣柜和皮箱,回到床上,仔细思索这些奇怪的地方,隐约有了猜测,但是缺乏最有力的证据。
霍初霄一夜没来,荣三鲤睡得很好,不过翌日起床后,站在阳台看风景时,她发现一个衣着性感妆容浓艳的女人从公馆走出,乘车离去。
这人她不认识,但是对她的打扮风格很熟悉。当初在平州时也经常能看见这样的女人,她们出身各异,职业能用四个字来概括——高级妓。女。
不坐店接客,只陪达官显贵,最流行什么她们就穿什么,出手阔绰,尤其喜爱购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富贵人家留洋回来的小姐。
她从来没在霍初霄身边见到过这种女人。
荣三鲤下楼,在楼道上正好碰见了霍初霄。他穿一条白色长裤,印花衬衫,短发用发油抹成时髦的三七分,浓眉白脸,英气逼人。
“醒了?”他露齿一笑,表情餍足,“一起吃饭吧。”
餐厅里传来牛奶香,荣三鲤扫了眼,拎着包摇摇头。
“我现在要回去了,改天再见。”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匆匆地走出公馆。
公馆外是一条幽静的路,两旁长满高大的香樟树,行人与车辆都十分稀少。
荣三鲤想着走到大路上好拦车,不料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辆眼熟的汽车从一堵围墙后面开出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顾小楼很不高兴的脸。
“我们在家等了你一夜。”
荣三鲤道:“对不起。”
她的歉意如此干脆,让顾小楼都不好意思再生气,下车为她开了车门。
荣三鲤坐进去才发现,小白和小鬼也在,一看见她就塞给她两个肉包子,热腾腾的。
“小楼哥说你最喜欢吃这家的肉包子,带我们专门去买的,你吃早饭了吗?”
荣三鲤摇头,把包放好,咬了一口肉包子。肉馅里掺了剁得很碎的藕丁,油而不腻,口感极佳,她能一口气吃下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