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117)
这回她是陈闲庭特意找来的,为得是利用他们之间的感情,让盛如锦回心转意加入他。至于目前发展到哪一步,暂时还不得而知。
荣三鲤独自坐在房间里,合上手中的信,撕碎烧掉。
看着跳动的火苗,她心想自己要加快速度了,陈闲庭也在打盛如锦的主意,她可不能被他捷足先登。
她来到大堂,顾小楼和小白一大早就开车去了学堂,楼里只有黄老头夫妇,以及新雇的伙计账房等人在,食客寥寥无几。
荣三鲤本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去找霍初霄商量该如何见到盛如锦,不料一抬头就看见对面楼的门打开了,一群人闹哄哄地往里搬东西,似乎新掌柜要来了。
接手的人据说有政府关系,荣三鲤对于这位新邻居有着相当大的好奇心,暂时搁置手头的事,坐在窗边看。
伙计和黄老头无事可做,也来到她身边,一起探头往外看,口中议论着听到的消息。
“我今天去买菜的时候听人说,接手的也是个女人呢,长得很漂亮。”
“有人看见她了?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那倒没有,不过据说没成家没孩子,年纪却有三四十了。”
“啊?”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起劲。
荣三鲤看着对门进出的人,发现他们搬进去的家具都挺华丽,不是画着鸟儿就是雕着花,桌子不多,床却有好几张,一看就不是开客栈的配置。
那么多床……莫非是卖家具的?
也不对,床明显不是全新的,何况还有花瓶衣箱等物。
走进走出的都是男人,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女掌柜。荣三鲤足足在窗边坐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天色都要黑了,终于有三辆黑色的小汽车开进永乐街。
三辆车连成排,很有气势,不少店老板都出来看热闹。
荣三鲤就在对门,占据绝佳的视野位置,清清楚楚地看见汽车停下,里面下来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们穿高开叉旗袍,烫波浪头,脖子和手指上戴着假宝石,肩上的披风艳丽得像蝴蝶,给因物价高涨沉闷已久的永乐街注入一股新色彩,宛如油画盘丢进池子里,红橙黄绿都荡漾开来。
她们嬉笑娇嗔,清脆的声音把人们都引了过去,有好色之徒腆着脸皮打招呼。
“各位妹妹从哪儿来呀?要不要到哥哥家里喝杯茶?”
“喝茶?你请得起我们姐妹喝茶?滚你的吧。”
说话的人嘴巴伶俐,深谙男人的秉性,骂人时都带着笑。
对方不怒反喜,愈发想往上凑。
街头又开来一辆车,这回车上只下来一个女人,看年纪差不多三四十,身材略显臃肿,但是不管衣服、头发、首饰,没有一处不是精心搭配过的,脸上妆容浓艳,可还是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位美人。
“就是她!她肯定就是掌柜。”伙计们兴奋起来。
荣三鲤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她走到那群美丽的小姐们前方,呵斥一声。
“没规没矩的,忘了我平时怎么教你们?”
她在众人心中应该很有威望,只用一句话就让她们乖乖闭嘴,再也不敢聊天。
女人转过身看向那些围观的男人们,一秒变脸,谄媚笑道:“我们初来乍到做生意,以后都是街坊邻居的,得仰仗大家多多照顾了。”
男人们看着她脸上的笑,顿时明白这里做得是什么生意,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纷纷点头。
看到这里,荣三鲤差不多也弄清楚了。这样的一群人,这样的打扮,还能是什么生意?
妓。女是前朝留下来的一枚毒瘤,其本身也是受害者,大多是从小被人拐卖,或者因家境贫寒被父母卖去妓院的。在前几年,也就是陈闲庭担任总理不久时,曾有人提出过取缔妓院、肃清妓。女,严格惩治人口拐卖之风,但是一直被搁浅,从未实施。
想想也知道,陈闲庭自接手平州后赔出去多少钱?这些钱可不是从他自己腰包里掏出来的,而是政府的财政收入。
他甚至下令允许妓。女公开营业,以求抽取花捐,充实国库,应对下一次赔款。
从他的批文下来以后,每家妓院开张包括选址,都要去政府报备,难怪有消息传这位女掌柜跟政府有关系。
对门开了家妓院,对荣三鲤来说无关痛痒。两家生意不相干,甚至有些客人去妓院逛完一圈后,习惯性的来她这里吃点夜宵,反为她增加了收益。
不过永乐街上其他店铺就没这么太平了,开店的几乎都是男掌柜,难得与妓院在一条街上,横竖生意不多,每日偷着空儿的往里跑。
家里太太自然不满,要么与他在店里吵,要么冲进去揪着耳朵把人拽出来,可怜点的就只能忍气吞声,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总之鸡犬不宁。
妓院开张一周后的某一天,霍初霄得了点上好的海参,借着送给荣三鲤尝尝的理由,来跟她聊天。
下午的阳光照得人想打瞌睡,酒楼里没什么人。荣三鲤把海参交给刘桂花,让她拿去库房放好,自己则泡了壶茶,与霍初霄坐在窗边闲聊。
从霍初霄特地回来找她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突飞猛进,已经无话不谈。
他注意到对面崭新的门面,问:“这家终于开张了?做得什么生意?”
荣三鲤用下巴尖指了指,“你看名字。”
“芙蓉……阁?”霍初霄啧了声,“该不会是清音阁的姐妹吧?”
“跟清音阁比估计低了两三档,不过你猜对了。”
霍初霄听她这么说,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似乎在思索什么。
荣三鲤挑挑眉梢,“你也想去?想去就大胆去,我是不会拦的。”
至多以后桥走桥路走路。
霍初霄笑着转过头,“你吃醋了?”
“没有,男人都一个德性,我早就看穿了。”
荣三鲤无所谓地回答完,端起杯子喝茶。
霍初霄低声道:“我是在想……要不你干脆把这家店关掉算了。”
“为什么?”
为什么?对面开着妓院,距离不到十米。要是有不三不四的人喝多了,跑来骚扰她怎么办?
霍初霄正色道:“为了革命胜利。”
荣三鲤心中一紧,连忙朝四周看,确认没有人关注他们后,才低下头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你疯了?被人听见怎么办?”
霍初霄被她掐得嘶了声,揉着发麻的胳膊说:“他们不敢。”
荣三鲤直翻白眼。
霍初霄把脸往她眼前凑,“生气了?我知道没人偷听才说的。”
偷听的人要是被他知道了还能叫偷听么?
阳光下他的脸虽然英俊,却还是让人觉得欠揍。为了不跟他吵起来,荣三鲤准备去后院拿点吃的,压压心里的火。
她刚一站起身,就听到霍初霄说:“等等!”
“做什么?”
他拉拉她的袖子,指着窗外说:“你看那儿。”
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荣三鲤坐回位置上朝对面看去,只见芙蓉阁门口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个大篮子,是妓。女们换下来的衣物。
这位姑娘她在开张那天就见过,听老鸨喊她元元,想来应该也是花钱买进来的,长相十分秀气,看起来温温柔柔、弱不禁风。
大概因为她还没来月事,暂时不用接客,被老鸨安排做一些杂事,比如洗衣服扫地等。
“她怎么了?”荣三鲤不解地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看过陈闲庭一家三口当年的合照吗?”霍初霄转过脸,目光慎重地说:“这个女孩儿跟他太太长得起码有六成像。”
六成像?难不成是她家亲戚?
荣三鲤立刻问:“他太太的老家在哪儿?还能找得到吗?”
霍初霄摇头,双眉紧锁,“早就被东阴人占领了,现在不可能进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