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福运滔天(33)
他抬头望天,看着天牢乌黑的顶棚,心想今天外面是不是下红雨了?还是其实苏家小姐是苗族巫女,给太子下了降头?
朱祁额头青筋猛跳,他往后对着阿大吼道:“能不能别笑了!”
“给本官笑,”京兆尹看不惯区区一个罪犯还摆老大的谱,给阿大撑腰,“尽情的笑,今天给你加餐。”
阿大笑声一顿,然后笑得更大声了。
朱祁别过脸,拉着栏杆,咬牙切齿道:“苏,苏蒹葭……又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啊!当初我就应该让人毒死了你!”
太子拉住蒹葭,往后一扯,让佳佳刚好躲过朱祁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朱祁,眼眸一沉:“朱祁,父皇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别不知好歹!”
朱祁闻言一顿,然后咧嘴笑道:“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你果真和你那泥腿子出生的父亲一样自大,你以为你现在能要我命吗?大理寺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背后站的是谁?”
太子挑了挑眉,勾唇笑了笑,“一个恩将仇报,人面兽心的小人,你觉得孤会相信你的供词么?”他顿了一下,怜悯地看着他:“没有价值的犯人,还不是孤想怎么招就怎么招。”
见朱祁脸色一变,太子又说:“敢骂孤的太子妃,就做好被孤报复的准备。好好享受吧,天牢里不用刑就能折磨人的手段多着呢。”
平王合上张大的嘴,余光瞟了一眼太子搂着的苏姑娘,有些欣慰。
老五发/春了,知道拱别家可可爱爱的小白菜了。
做哥哥的很是高兴啊。
心情不错的平王殿下满意地点头,然后唤来两个魁梧大汉,吩咐其严加看管朱祁。总言而之,就是以后什么累活脏活都是他去干。
老瘪犊子,骂他弟兄骂得挺高兴的嘛。
当他这个大理寺的哥哥是透明的不成?老子今天就给你穿小鞋!
蒹葭垂眸看了一眼扶着自己肩头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冠如玉的太子,脸微微发烫……
她就知道太子喜欢她,现在都开始撩她了。
蒹葭羞答答地绞着衣服上的带子,她两辈子没谈过恋爱,谈恋爱应该是怎么个步骤来着?
按照奶奶给她分享的话本上的经验,现在她应该娇怯垂泪,嘤嘤嘤地靠在太子怀里。然后哄得太子心疼,将朱祁这只狗大卸八块,然后掏出他的心给她做药引子。
她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始嘤呢,朱祁那老王八又鬼嚎起来。
“啊!卫燊……我是你舅舅,你没权对我用刑!你把卫老四叫来,我要当面跟他对峙。”
蒹葭:……
“殿下,我们走吧,跟这傻子呆在一起久了,会被传染的。”还把皇上给你叫来,脸多大呢你。
太子一顿,低头看着小姑娘拧眉的模样,心尖一痒。对啊,佳佳病才好,怎么能在天牢多呆呢。
“佳佳说得对,咱们先回去。”
平王被太子温柔得滴水的声音整得牙酸,撇嘴跟在后面。拱白菜的弟弟,他真的有点不适应。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事,稍后就来。”一直未开口的靖王忽然说道。
太子回头定定地看了他半响,然后点头道:“那行,不过要快点,孤在外等着你。”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靖王转脸看向朱祁。
“本王有话跟你说。”
对上靖王的视线,阿大就知道接下来的东西不是他该听的了,他立刻用稻草堵住自己的耳朵,点穴封住听觉,然后盖上被子睡觉。
有心听八卦,但也要有那个命才行啊。
他要养精蓄锐,明天好接着霸凌朱祁这鳖孙。
朱祁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抬了抬眉毛,“靖王殿下有何事跟我这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说?”
“虽不知道你背后主使是谁,但我劝你还是最好快快回头是岸。”靖王坐下,抚平衣角上的褶皱。
朱祁抹去嘴角的血,形状与朱皇后相似的眼眸一暗,“呵,靖王可真是跟太子一条心,卫老四那王八蛋,居然把你培养成了太子身边的一条狗!”
干枯的发丝落下,他神色癫狂,“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只要太子一死,你是皇长子,偏偏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你不是为了本王,本王知道你只是为了皇位。”靖王镇定得仿佛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的神色淡淡,刚毅的面容蒙上了一丝脆弱的色彩,他看着朱祁,“我知道我不是皇父亲生。”
朱祁癫狂的表情戛然而止,扭曲夸张的面容冻结,定格在一个极为可笑的姿态。
“原来你都知道了,是卫老四告诉你的吧……”
“父皇是没有隐瞒我的身世,但却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靖王看着朱祁说:“我九岁时曾被一个绑匪抓住,他抱着我一路狂奔。若不是五岁的苏自……不,应该叫白自清了,若不是白姑娘发现了不对劲,报了官府,或许我们父子会早很多年相认。”
朱祁面上一喜,便又听见靖王面带嘲讽地看着自己。
“当时我还年幼,以为你良心发现终于知道如何做一个父亲了。可后来我才知道,你抓我,是为了跟父皇谈条件,你想用我换你的人身自由!”
“陷害白姑娘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只因白姑娘破坏了你当时的计划,你就记恨了这么多年。我拿什么理由相信,你会对二十多年没见面的儿子有半点父子之情?”
靖王垂下眼眸,平静地说:“你百般陷害苏家和太子,就是为了给我驾梯子。我知道你想有一个做皇帝的儿子,好满足你的权势欲.望。可你忘了,我不是父皇的孩子,根本继承不了皇位。”
朱祁阴沉地看着靖王,过了一会儿,面目扭曲凶狠道:“我就知道,卫老四收养你不怀好意。说什么视若己出,我呸,他既然认你为长子,凭什么你不能夺他的皇位……”
“够了,不准你诋毁我父皇。”原本还冷静的靖王突然发怒,他本就魁梧,浓眉一皱,仿佛一头随时会暴动的猛兽。
看到这样的靖王,朱祁一股怒火从心往上喷涌而出:“……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靖王脱口而出,朱祁一顿,撕掉虚浮在表面的慈爱,目光阴鸷狠毒瞪着靖王,他咬牙切齿道:“你果真跟你那个窑子出身的娘一样,谁有钱有权就扒着谁,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活下来!”
靖王一怔,呆愣在原地
他没见过母亲,据说他娘是窑子的花魁,被攻破城池的父亲掳走春宵一度有的他。娘亲身份低贱,生下他之后拿了钱财一走了之。于是,他没了娘。
他自小就与常人不同,他是知道的。虽记不太清,但他还记得两岁的自己,是如何被这位亲生父亲抱上城楼,作为条件逼迫父皇退兵。那个时候,他便知道了,他也没了爹。
是朱皇后不忍,将他抱养在他膝下。父皇也没有因为他亲爹的关系冷落他,相反,父皇认他为长子,抹掉他生父是叛徒的污点,教他武艺,教他兵法,尽心培养他。
发现他自卑敏感,还抱着他在膝头一遍一遍地说,就算没有血缘,他也是父皇的亲儿子。
父母到底是什么,他不清楚,他只知道眼前的男人根本不配做他父亲。
靖王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不想我做五弟的走狗,那本王就告诉你,五弟是储君。天子之位只能有他去坐,如果有人诋毁他,谋夺他的皇位,不用五弟,我便去杀了那些乱臣贼子!”
靖王站起身,说:“至于你,好好在天牢里呆着吧。今日过后,你我父子情绝。”
靖王看了朱祁最后一眼,调头离开。等走出了天牢,感受到外面的阳光时,摸着胸口他出征时父皇曾给他求的平安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横亘多年的那根针终于咽下。
整理好心情,他抬头不留恋地离开大理寺,他知道以后他和那个男人再无见面的可能。
他可是父皇的乖儿子,不能跟这种秽物待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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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冬天来得比南方猛烈迅速得多,昨夜刚下了一场雪,推开门,整个院子铺了一层二指厚的雪被。
蒹葭半倦着眼,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打了个哆嗦,费力抬起的眼皮又黏了回去。
“小姐,快些,上学快要吃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