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新装(87)
梁絮有点受不了,好巧不巧,他这时候犯病了?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女方催促不太好,但是她发现沈钊像被点了穴一样,陷入了僵硬状态无法自拔。
梁絮轻声道:“怎么了?”
沈钊哑声道:“我……我没事。”
梁絮想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主动,自己主动也是一样的,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然而沈钊就像被蛇咬了似的,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推。他力气大,紧张状态下出手没轻重,直接把她整个人推到地上去了。
梁絮咚地一声摔在地上,屁股先着地,疼的脸都扭曲了。
她整个人都炸毛了,没想到自己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投怀送抱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她浑身的酒意都消了,脑子无比清醒,胸中仿佛揣着一座时刻要爆发的活火山,唯一的想法就是跳起来把沈钊狠狠修理一顿。
沈钊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不解风情的事。他低头看着自己擅自行动的手,十分愕然。然而他看向梁絮,目光又充满了回避,似乎无法鼓起勇气越过缠绕着高压电线的雷池。
梁絮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控制着怒气看向他,说:“你怎么回事?”
沈钊也十分苦恼,表情及其纠结而痛苦,良久说:“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梁絮心里都是火,冷淡地回击他:“哦。”
沈钊感到了她的嘲讽,皱了一下眉头,想为自己辩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刚才还充满了旖旎气氛的空间,此时却异常僵硬起来。
梁絮刚才能感觉到他身体是有反应的,但是比起他的感觉来说,肢体的条件反射太要命了,居然能自作主张地把爱人像面口袋一样摔出去,怪不得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过一个女朋友,真的是活该。
梁絮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脑子也要坏掉了,这种情绪会传染,让她感觉自己跟他一起背上了负罪感。梁絮大约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她记得在高中时期,教导主任为了抓早恋的学生,披着校服混在放学的学生中到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很不舒服。
那种啼笑皆非又令人紧张的感觉,跟他们现在的感觉是有相似之处的。她疲惫地看着沈钊,目光充满了同情。沈钊被她这样看着,仿佛伤了自尊,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梁絮被扔在原地,莫名其妙,觉得明明是自己被他推开了,为什么他反而像个受害者似的,居然跟自己耍起小性子来了?
她越想越生气,看着他紧闭的房门,暗下决心,给他一天时间,如果明天他不主动来跟自己滑跪道歉,她就收拾行李一个人走。
第五十八章
梁絮在屋里坐着,寻思以沈傲天的心高气傲的脾气,等他滑跪来道歉是不可能了。这么僵持下去,她很可能就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了。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决定多泡泡温泉,不能白来一趟。
她去露天池子边上摸了一下水温,觉得刚刚好,便脱了浴袍下去待着了。
梁絮虽然泡在水里,身上还裹着块浴巾,生怕走光被沈钊看到。她在温泉里待了一会儿,周围水汽氤氲,完全不冷。她靠着池边坐着,一会儿功夫觉得困倦,就这么睡着了。
梁絮睡梦中,感觉身体一轻,被人从水里抱了出来。水从她身上淌下来,她感到一阵寒冷,很快又被浴衣包裹住了。
沈钊把她从温泉里抱出来,带回了卧室。梁絮困得迷迷糊糊的,睁眼看他。沈钊说:“泡的皮都要皱了。”
梁絮还记得自己跟他在吵架,回嘴道:“不用你管。”
沈钊笑了一下,伸手捏了她脸一下,梁絮挥手推开他。沈钊给她盖上了被子,转身出了门。梁絮折腾了一天,也累了,便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梁絮醒来,出门见沈钊在客厅里坐着。他手里拿了本山海经,半天才翻一页,显然是心不在焉。
梁絮跟他的目光相触,立刻就挪开了,高傲地扬起下巴颏,身体力行地对他表示不满。沈钊假装没看见,平静地说:“饿吗,我叫早餐给你。”
梁絮再高冷也得吃饭,头一场架就败下阵来。她嗯了一声,感觉有点泄气。沈钊便点了菜。片刻服务员送了饭过来,有鸡丝粥也有小菜,还有各种水晶包、虾饺,蒸笼碟子摆了满满一桌,颇有广东早茶的气势。
梁絮没想过自己的人生居然有这么奢侈的烦恼,优渥的物质生活对她来说如同浮云,她只想要爱情。
她心不在焉地想,难道这就是跟他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一辈子都只能看不能摸,摸一下就要被甩出八丈远,这算什么恋爱。
沈钊沉默着夹了一个虾饺放在她盘子里,又剥了一个咸鸭蛋,把流油的蛋黄挖出来给她。整个过程专注而虔诚。梁絮莫名体会到了中年男人的尴尬,凡是不行的,都特别怕老婆。
但是说他不行,又有点冤枉他,他这明显不是生理问题,属于心理障碍。
梁絮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
沈钊虽然对梁絮照顾的很周到,自己显然没什么胃口。他喝了半碗粥,就把筷子搁下了。
梁絮看他眼睛底下有两个黑眼圈,想他大约是一宿没睡着,肯定辗转反侧地思考这个毛病该怎么克服。
梁絮觉得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她打破了沉默,说:“你睡得好吗?”
沈钊说:“不太好,你呢。”
他不说梁絮也看出来了,俩人显然在尬聊,关键在破冰,内容不重要。
梁絮揉了揉太阳穴,说:“做了个噩梦,气的头疼。”
沈钊哦了一声,说:“什么梦。”
梁絮面无表情地说:“梦见坐在热气球上,正准备起飞,气球炸了,给我甩出去了。”
沈钊又陷入了沉默。梁絮没忍住又怼了他一下,看他受伤的小眼神,有点后悔。她起身给沈钊盛了一碗米酒,说:“喝点驱寒。”
米酒是酒店自酿的,糯米都空了,酿的特别甜。上头撒着一层桂花,还有几颗枸杞。沈钊把酒喝了,身上有了点酒劲,状态好了一些。
他说:“你还生我气吗?”
梁絮哼了一声,沈钊的眼神飘来飘去,一副灰太狼怕老婆的模样。梁絮觉得他真是又可怜、又可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傲娇地说:“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帅、脾气好、人又善良,对我很不错的份儿上,我才不要原谅你。”
沈钊如蒙大赦,松了口气,由衷地笑了。
梁絮毕竟喜欢他,而且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他还没开口,自己就先心疼了,哪里舍得让他难受。
虽然他无情地甩开了自己,终究情有可原。何况结婚的时候还要发誓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不离不弃,现在只是遇到这一点小困难,怎么能轻易放弃。
她说:“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咱们慢慢来。”
沈钊的目光闪烁,似乎有些感动,然而又有点伤自尊。
他说:“我没问题。”
梁絮哦了一声,沈钊感觉自己强行说自己没问题也不能解决问题,两人陷入了沉默。他伸出手来,说:“咱们再试试?”
梁絮笑了一下,说:“昨天摔得还没养好呢,再来?”
她虽然这么说,还是过去坐在了沈钊怀里。她深刻吸取昨天的教训,坐也不敢坐瓷实了,基本上是扎了个马步靠在他身边。沈钊浑身像针刺一样,手心里又开始冒汗了。
梁絮说:“你是不是对女人过敏?”
沈钊立刻否认道:“没有。”
梁絮便笑了,说:“那你腿抖什么?”
沈钊嘴硬道:“我没抖。”
梁絮说:“可以理解,上学的时候,我看见教导主任的时候,也害怕。”
沈钊的身体明显僵硬了,梁絮淡定地说:“你这个毛病,跟我看见虫子的时候很像,毛发直立,浑身僵硬。虽然我明白它不会伤害我,但我克服不了,就是害怕。”
她回忆往昔,说:“小时候我在外头爬树,一只大蝼蛄飞到我的领子里去了,我怎么抓、怎么拍打它都不出来,最后我一路跑回家里,哭着叫我妈帮我抓出来的。那么大一只,灰褐色长得特别丑,哎呀……那简直是我见过最丑的虫了,从那以后我就对会飞的虫子有阴影,一看见就浑身出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