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呀(重生)(39)

这世上有一人喜欢你,这般喜欢,很难不动容。

林卿卿呆滞了许久,方才道一声“对不起”,而后仓促离去。

进了屋,莺花一面抚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一面问她:“小姐,这点心?”

林卿卿正出神,只懒懒道:“你用吧!”江玉笙送来的一应吃食,她从未吃过。

不一会儿,莺花又道:“小姐,咱们画像吧!”

林卿卿愣了愣神,蓦地一抬眼瞧见莺花眼中的笑意,顿时懂了是这小丫头在取笑她。方才随口拎的借口,莺花倒还记得。

“也罢!”林卿卿起身走至桌前,绘一副画静静心。随即眼中亦是攒着笑意,“对,就拿着那点心,要画出你吃嘴的模样才行。”

莺花赶忙将点心放下,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赶紧正襟危坐:“小姐可将我画的好看点,将来也为我找一个像世子那样体贴的夫君。”

林卿卿这心思未稳,又被她勾挑起来,忙道:“坐好了,不要说话。”

莺花这才稳住,直直坐了大半个时辰。待到林卿卿将笔搁下,她才扶着腰走来,瞧见自个的画像又是满心欢喜。

……

是夜。

林卿卿坐在窗口的一侧桌前,等人跃窗而入。等得直打瞌睡时,方有人跳入。仍是月凝。

然不待她开口,月凝便道:“你这是心思乱了。”

“你听见了?”林卿卿凝着她。

往日不论月折还是月凝,并非只有晚上在,白日里偶尔也在暗中守着她,以免家中有人加害于她。

月凝坐在另一侧,神色较往日严谨些:“莫说是你,便是我听了,多少也有些动容。”

“那终归是世子啊!”

“比着我们宫主,那是名正言顺,我们宫主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江湖帮派的首领。”月凝说罢,仿佛自个都替陆安之白白酸了一把。

且这话说得,仿佛林卿卿是爱慕虚荣之人。

“我没有那么想。”林卿卿慌忙道,“我只是,大概是我从前从未想过,这一场婚事成真。”

“也从未想过,未来有一人会是我的夫君。”她的心思全挂在陆安之身上,便从未瞧过别人。

然江玉笙今日这一通话,实是让她有些松动。

“江玉笙,或许是良人。”林卿卿不确信道。

一旁的月凝猛地站起,她原本还想探一探林卿卿的态度,兴许没那么糟糕。现下好了,这姑娘竟然真动了心。

“喜欢他?”月凝赶忙道。

“不喜欢。”这一回,林卿卿倒是没有犹豫。

“那你乱什么?”

“觉得有些罪孽,平白给人幻想,又要生生击碎。”

月凝默了默,心地太好也不全是好事。

不妨林卿卿又道:“亦或,想着当真嫁了,这一生被人温柔体贴相待,也是不错。”

月凝彻底不淡定了。

月凝可是还记得,早前与宫主飞鸽传书,问林卿卿嫁不嫁世子。宫主仅回了一个字,嫁。眼下这次,她得几只鸽子齐发,绘声绘色地讲一讲。再不抓紧,人家就要弄假成真。

月凝深吸一口气,仔细思索着这些年藉由如意楼见过的风月账,沉沉道:“真嫁过去也未尝不可,只是林昌邑半路杀你怕是不会变,你须得同江玉笙那边透个信,让他们多派些人,好生护着你。”

“这一次护住了,往后多半也不会有这样的大场面。”月凝这一招用的是欲擒故纵,先将话口松开,顺从林卿卿的意思,再做打算。

然林卿卿迅速摇头:“不!还是寻一个真相更为紧要。”

“我将要豁出性命去,不能乱了念头。”

林卿卿说得坚定,月凝又是不解:“不还是心软?”

“是有些不忍,但不会动摇。”江玉笙之与陆安之,不能做比。

月凝这才放下心,但飞鸽传书还是要的。

大婚前夜。

所有需要准备之事都尘埃落定,林卿卿看着一旁的鲜红嫁衣,仍觉得如幻似梦。院子里的大红灯笼,林昌邑说是要挂一整夜,莺花与素秋明日与她一道出行,今日便从别的院里调了人,及时添油加灯。

整个林宅,都透着一股喜庆。

只是闹腾,也迅速闹腾起来。吵闹声没能穿过几层院落,倒透过下人的嘴传到林卿卿耳里。

莺花与她道:“小姐放宽心,明日是你大喜之日,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素秋在一旁也道:“是啊,夫人前些日子一直在佛堂,许是忽然受了刺激才闹了起来,我听前院的人说,老爷已经将人看起来,断不会影响小姐婚事。”

影不影响的,林卿卿倒不在意。只是罗氏忽然闹腾这一场,明日她若出了事,多半也挂在罗氏头上。

这兴许,便是林昌邑的打算。他不论做何事,手上总是干净的。落在整个人江城的人眼里,他还是那个慈善的林掌柜。

躺下后,林卿卿掠过窗子看见外面闪烁的红光。这一夜,不会有人来。昨夜月折前来,已然同她说过,也是让她放宽心。

这婚嫁一路随行,皆有他们三辰宫的人,定会护着她周全。

林卿卿辗转难眠,倒不是担心此事。而是冒这一场大险,没能先见着陆安之一面,心下总是遗憾,空落落的似缺了什么。

譬如一声谢谢,未来得及说,

譬如那册子上他的画像,没机会给他看。

罢了,若她真生了意外,月折约摸会来收敛她的遗物,这一次,也不算白活。

次日。

林卿卿早早便被莺花叫醒,大红嫁衣着身,凤冠压头,连同耳饰也是娇艳欲滴的红。口脂抹在唇上时,林卿卿生平头一次在自己脸上看见艳色。

那是女子独有的妩媚。

莺花在一侧避过年长的管事,亦是小声道:“小姐往后就该如此装扮,从前也太素净了。”

林卿卿抿唇笑了笑,尖锐的发簪被她握在手心,只等着吉时出门。

迎亲的队伍很快来了,林卿卿由着莺花扶着起身,身子没来由虚晃了下,那管事赶忙笑道:“小姐定是太欢喜了,可得稳一稳,新郎这便到了。”

红盖头遮面,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林卿卿只听得外头吵吵嚷嚷,全是喜庆的声音。流程一道道走过,终于将她送到林宅门前。

待一步步下了台阶,应就是红色的八抬大轿。

林卿卿捏紧了手上的红绸,知晓另一端便在江玉笙的手上。他带着她从前厅走到门外,林卿卿一颗心起伏的愈是剧烈。

她太慌张,因而莫名生出想逃的念头。

不知是想避开这一桩没有她半点意愿的婚事,还是避开死亡。她还没见过陆安之,太不舍。

且这不舍的念头随着步步前行,几乎淹没了她。泪水忽然顺着眼眶汹涌而出,些许泪滴,还砸在她的手上。

闻说轿帘应是媒人来掀,不知为何眼前竟掠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林卿卿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觉得那是男子的手。

他掀了轿帘便来扶她,林卿卿下意识就是躲开,偏又因着情绪不稳身子也慢了一步,被人稳稳地拖住手腕。

“别怕。”

低沉又熟稔的嗓音蓦地入耳,林卿卿整个人险些僵住。

第31章 母亲

是陆安之的声音。

若非还存了一丝清醒, 她险些要当下扯下盖头,看一眼来人。

待上了轿,一侧的帷幔随着轿夫的行走不停地掀起一个小口。林卿卿小心撩起盖头, 掀起窗帷一角。只可惜, 新郎在前头骑着高头大马,她只能瞧见那马尾晃悠, 看不见人。

林卿卿在唇边反复咂摸着那句“别怕”, 她没有听错,就是陆安之。

可他怎么回来了?又怎么代替江玉笙来迎亲?

莫非是易容?

然她终是什么都看不见,在满腔欢喜过后,便又有些担忧。

这一次婚事,她做了将死的决心, 毕竟若是没有这场盛大的婚事, 便永不能知道林昌邑在谋划什么。

但若是陆安之也在其中,她想着陆安之能保护她, 又怕他因她出事。

林卿卿想起先前月折所说, 自林宅至毅王府,一路皆是开平大道,但开平大道也有大道的不同。在靠近毅王府的最后一条长街, 有一个拐角, 那处商铺最少,也是最适宜动手的时机。

林卿卿在轿中, 早扯下了盖头,她时不时小心撩一下轿帘确认行到了哪处。在将近那拐角时,愈是握紧了手中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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