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昏君+番外(39)

朕把嘴一瘪,眼角带着泪花,扑上去一把抱住皇叔的脖子:“你怎么才来呀,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要问朕刚刚还气若游丝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抬不起手。

这会儿怎么就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抱住皇叔哭诉了。

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你们不懂。

朕抱着皇叔嘤嘤嘤地撒娇。

皇叔并没有回抱朕。

皇叔的身体有点僵硬。

朕放开皇叔,瞧见皇叔看朕的眼光有点诡异。

糟,一时真情流露忘了朕现在是朕。

说话的语气太娘了。

朕连忙躺回榻上,用沙哑虚弱断断续续的男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大概是朕最后一次与皇叔如此亲近了,皇叔勿怪朕失态。”

皇叔的一点点支线疑虑立刻被朕的主线刻意卖惨煽情一扫而光。

皇叔说:“陛下春秋正盛,如何说得这样的丧气话?都是因为陛下太过宅心仁厚,反倒叫人以为陛下好欺。臣知陛下用心良苦,但事态至此,恕臣不能再袖手旁观。”

皇叔说着往帘幕外扫了一眼。

朕被他眼里的杀气震得虎躯一颤。

朕顺着皇叔的目光看去。

帘外又多了一些人。

前排跪着皇子、周淑妃、钱德妃、郡主和宰相。

后排一边是妃子,一边是朝臣。

太后单独立在人群之外。

皇叔看的是谁?

一群人候在帐外哭哭唧唧地等着朕留遗言。

朕甚是无奈。

朕躺得久了,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虽然肚子里已经拉空了,但如果当着皇叔的面放个空响,朕的少女心也无法容忍。

朕只好依依不舍地对皇叔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皇叔问:“陛下想再召谁入见?”

朕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叫郡主进来吧。”

朕垂危临终之际,不抓紧时间嘱咐皇子、托付宰相、惜别众妃,却先行召见郡主,众人都觉得十分意外。

郡主虽是女儿身,但有一颗有泪不轻弹的男儿心。

郡主只是微微红了眼眶,跪在朕榻前,闷声说:“陛下有什么未了之愿,尽管吩咐,臣纵然粉身碎骨,也会为陛下实现夙愿。”

朕吃力地说:“别的事朕不操心,太后、皇叔和宰相一定会为朕考虑周全,但是唯有一件事别人都做不了,只能交给贤妹你……”

朕一不小心没hold住,龙榻周围弥漫起一股不太讨人喜欢的味道。

郡主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朕又想起了鼻孔里塞着小枣蹲厕所的苦逼回忆。

朕拉起郡主的手:“贤妹啊……有生之年……一定要帮朕在后宫……普及抽水马桶……”

第三九章

众臣并没有等到朕驾崩。

让朕欣慰的是,第二天一早冯太医宣布朕得天眷顾神乎其神地脱离了危险时。

朕也没发现谁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反而有不少人喜极而泣。

人间自有真情在。

不要揭穿朕说那些人只是因为自身的利益。

作为一个废柴昏君。

还能给周围的大多数人带来利益。

朕已经感觉非常满足了。

害想咋地。

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朕还是被折腾得元气大伤。

朕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天才勉强能下地。

每天除了猛灌汤药,只能苦逼地喝点糖水米汤。

等朕终于能下地出门时。

外头变天啦!

不不不,别误会。

朕并没有被人从皇位上拱下来。

朕还是皇帝。

但是朕觉得吧。

这事比朕自己被人从皇位上拱下来还要棘手。

被拱的人是皇子。

还有褚贵妃。

朕遭歹人下毒险些丧命,皇叔龙颜大怒。

不对“龙颜大怒”这个词似乎只能用在朕身上。

但是朕觉得用来形容皇叔更为贴切。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总之皇叔大怒,收集了一干人证物证,交到宗正寺。

在皇叔的督办之下,宗正寺秋风扫落叶般就把事情全兜底翻出来了。

来自前段时间放出宫、以何婕妤为首的若干名冷宫妃子的证词显示。

褚贵妃在冷宫期间,伙同掌钥太监一同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克扣下来的钱物倒没有自己享用,而是用来打点人脉。

所以即使这些年褚贵妃一直幽闭在冷宫,却不曾闭目塞听落后于时代,始终紧跟潮流与时俱进,对外面的形势了如指掌。

褚贵妃教导皇子所用的书籍,与国子监一般无二。

连去年科举的试题也一早就拿来当课后作业练习过了。

哇塞褚贵妃好厉害!

失势被打入冷宫还能玩得这么溜!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傅老大啊!

朕最佩服智商高的人了!

朕感觉自己快要被褚贵妃圈粉了!

正在汇报的宗正寺卿停下来看朕。

似乎对朕的反应有点迷惑。

朕收起迷妹的星星眼,为了表示确实有在听,插入一句道:“原来如此。朕检视皇子功课时,听他说之前见过去年的试题,朕还有些诧异,只是未想到这一层。”

这事朕确实有印象。

朕随后还给皇子出了个数学题把他难倒嘞。

不过以朕的智商,当时肯定觉察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而今马后炮一下挽尊而已。

但是朕转念一想。

朕的智商不够觉察不出来。

宰相的智商应该够的呀,他也没觉得不对劲吗?

宗正寺卿没给朕机会深入思考。

继续汇报说除了褚贵妃以权谋私这个黑点外,冷宫妃子们举报皇子的身份也堪疑。

宗正寺顺藤摸瓜,翻查了历年的宫人登记名册。

发现最早将皇子登记为籍没人口的册子上,生辰日期的月份被涂改过。

而皇子身边的宫人也证实,皇子前几天说漏了嘴,说自己最喜欢吃粽子和咸蛋,每年生辰母亲都会做给他吃。

朕七月十五临幸了朱氏,皇子现在记录的生日是四月初九,时间吻合。

但如果皇子其实是端午节时才出生,那……

宗正寺卿说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

留下意味深长无限遐想的六个点。

朕当然知道这六个点啥意思。

就是朕被戴绿帽了儿子不是朕亲生的呗!

朕早就觉得皇子不像朕亲生的。

所以朕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朕也不介意。

有儿子就行了,管他谁生的呢,反正朕也生不出来啊!

说好的臣子们会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揣摩上意以讨皇帝的欢心呢?

不先朕之忧而忧后朕之乐而乐也就算了。

还反过来给朕捅娄子。

朕一想到吭哧吭哧掰扯了这么久。

一夜回到解放前。

又要回到一开头和妃子们困觉生娃的问题上。

朕就感觉一阵心累,不会再爱。

宗正寺卿刚正不阿,一点都不懂看人脸色。

宗正寺卿说:“皇子和贵妃身份尊贵,臣不敢擅自审讯。请陛下降旨,允许宗正寺提审相关人等。皇室血脉关乎社稷,不容玷污,臣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朕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好多历史上的知名忠臣都不受皇帝待见了。

还是奸臣佞臣讨人喜欢啊。

朕如此昏庸。

身边怎么都没几个谄媚逢迎的奸佞小人呢。

宗正寺卿不但刚正不阿,办事效率也很高。

朕再三明示暗示嘱咐他对贵妃和宫人要客气温和一点,不能用刑。

他还是只花了两天就把口供全问出来了。

在诸多铁证面前,褚贵妃承认,确实在皇子的生日上造了假。

皇子出生后不久,褚贵妃就篡改了他的籍册,将五月初九改成四月初九。

但是对于下毒谋害朕、谋朝篡位的罪名,褚贵妃抵死不认。

朕也觉得褚贵妃应该没有下毒害朕。

毕竟在自己亲手做的甜汤里下泻药妄图让皇帝拉稀致死这样的事。

连朕这样智商的人都干不出来。

褚贵妃不认罪,此案就不能结。

而且这里面疑点很多啊。

比如,七年前褚贵妃就开始谋划造假,那时候朕才十六岁,谁能料到朕将来生不出儿子?未免太有先见之明了。

再比如,皇子是在宫里出生的,那他的父亲是谁?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是不是真正的幕后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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