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不干了(重生)+番外(26)
沈煜城非但没有生气,还扭头看向她:“原本是没有的,但是若不这样,怎能听到阿月的真心话?”
又来!
林辞月沉下脸色:“小世子若是无聊想找人谈心,辞月可以奉陪,但若只是想消遣我大可不必。”
沈煜城:“那我找你谈,你愿意说吗?”
林辞月:“当然。”
沈煜城神色一凛:“好,那我问你,你想我娶马安安吗?”
林辞月毫不畏惧:“娶不娶是你的自由,无需问我。”
“自由?”沈煜城冷笑一声,“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夫君过吗?”
第25章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问题。
“我......”
一向牙尖嘴利的林辞月忽然就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了。
站在她的角度,自然有千言万语可以如倒豆子一般道出。
纵然她能用名为“语言”的利刃狠狠刺向沈煜城,但这一刻她犹豫了。
林辞月彻底意识到她在和他闹别扭,她不知道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感情复杂到不是轻易可以说出的,他们大概是最不像夫妻的一对夫妻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而后那双清澈的眼睛布满无力感。
沈煜城已经得到答案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我们还未成亲前你就提醒过我,这不过是一场利益联姻,是我忘记了。”
他没再看林辞月转身离开。
一定是因为开着窗户,夏风又燥热,林辞月才觉得眼眶有些热意。
马安安会嫁入镇国侯府的,这不是她拒绝就能阻拦的了,那是他的青梅竹马,他们怎么可能不是两情相悦呢?
沈煜城实在没必要再来问她,林辞月如是想:他就是想给她找不痛快罢了。
于是那天晚上沈煜城第一次去了书房,林辞月侧身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地面,红烛的火苗偶尔轻颤,将映在地上的影子不停变幻。
可是怎么变都变不出那人的轮廓。
直至她枕的胳膊都有些麻了才轻轻开口对着空气说了一声“晚安”。
沈煜城说人活着要有仪式感,于是每天雷打不动和她说晚安。
习惯真可怕,短短时间她就养成了他的习惯。
沈煜城没有听到,但那簇火苗听见了。
第二日一早,喜人风风火火来敲她的房门。
林辞月昨日睡得不好,稀里糊涂做了很多梦,只能强打起精神对她说:“以后再在府内这么跑,就让你去跟晚霞重学礼仪。”
喜人立马把声音放轻,动作放柔,但还是没能压住从心里往外冒的激动:“夫人,世子一大早就去了侯爷那退婚!”
此话一出,林辞月的三魂七魄顿时回归体内,眼中一片清明:“他,不想娶妾?”
喜人拼命点头,把林辞月刚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还加上手的动作:“是啊,他们吵得可凶了,小玉就让我赶紧来找您!”
林辞月立马起身:“走!”
林辞月回想了一晚上与马安安前世的仇恨,等她进门后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进行反击。
她还以为自己昨日的态度够明确,沈煜城这几日就该着手准备了,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不按之前的选择来。
喜人不知道她想的这么多,用这丫头简单的脑袋瓜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可在林辞月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喜悦,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只有在话本中能出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居然会发生在现实里!世子定是爱惨了您才会忤逆侯爷!”
爱惨了她?
怕不是恨惨了她。
相信马上丽安城的大街小巷就会传出这么一句话:镇国侯府世子妃格外善妒,竟然不允许小世子纳妾!
画眉比喜人要更加明事理一点,主要是镇国侯府没有纷繁复杂的关系,喜人年纪又小对晚霞她们掌权的大丫鬟无法造成威胁。
但画眉耳濡目染林府的勾心斗角,只得叹着气为喜人解释:“云济已经成亲的世家公子哪位不是有妻有妾,世子拒绝纳妾,以他这个身份来说自然不会有人说他什么,但大家会说是因为咱们夫人心胸狭隘,容不得其他人。”
喜人不是愚笨之人,只是之前没细想这一点,如今听画眉解释完面露难色:“那可怎么办呀?莫教世人误会咱们夫人才是,可小世子态度又极为强硬。”
画眉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只好把目光移向她们的主心骨林辞月。
林辞月不是没做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但她心里清楚既然是梦就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前世沈煜城冰冷又不近人情,但因为父辈关系,对马安安已经算是耐心又温柔了。
和马安安比起来,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所以她确定沈煜城是喜欢马安安的。
既然喜欢何不迎娶进门?
怀着满腔疑问穿过半个府邸终于见着沈煜城了,果然如喜人所说他和沈宗胜吵得面红耳赤。
不过是沈宗胜单方面吵,沈煜城只静静立在一旁,身上像是罩了一层金钟罩一般,半垂着眼睛,完全不予以回应。
前世她不是没看过父子二人吵架,沈宗胜脾气暴躁,他们某些方面又极为相似,经常一句话说不通就会吵起来。
沈煜城倒还是和以前一样,任由沈宗胜打骂,绝不还口。
但很快林辞月就发现自己想错了,沈煜城终于忍不住回嘴:“你已经逼着我娶一个了,怎么现在还要再娶一个我不喜欢的?我拒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什么拒绝的资格!”
“你都说了是父母之命,我娘已经不在了,若她在一定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林辞月心道不好,还不等上去阻拦,沈宗胜已经一巴掌扇在了沈煜城俊逸的脸上。
沈宗胜常年在外征战,身体素质好,手劲儿也大。
一巴掌下去,沈煜城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甚至渗出鲜血,看着实在有些可怖。
沈煜城没有抹去嘴角的血迹,只是扭头用那张和吴湫雪七分像的脸看着沈宗胜:“您也就只能用打我来发泄愤怒了,既然如此,我更不会娶马安安。”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又落在几步开外的林辞月身上。
目光沉沉深如潭水,将一切热闹卷入漆黑一片的潭底。
像是在与伦理纲常和这世俗做无尽抗争。
林辞月的睫毛颤了颤,仿佛被刺到一般。
在镇国侯府,沈宗胜的亡妻是一个谁都不能触碰的禁忌,连沈煜城都不可以。
可他不光提了,还用这样明晃晃的方式提醒沈宗胜。
林辞月不清楚吴湫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总归是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
她没那么多好奇心,不过这一刻她又觉得沈煜城还是沈煜城。
此时梅夫人也急匆匆地从祠堂赶来,一见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就猜到发生了什么,连忙上前安慰沈宗胜,又对林辞月使了个颜色让她带着沈煜城赶紧离开。
沈宗胜怒气更甚,一掌劈碎院内木桌,破口大骂:“这个逆子!”
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林辞月不会安慰人,她觉得最有效的安慰就是默默陪伴。
她不说话,沈煜城也不说,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
又过了一会儿,沈煜城终于停下脚步,他有些无奈:“都这么半天了,你为什么不表示一下,难不成等着我破相吗?”
作者有话要说:林辞月:你怎么知道?!
沈煜城:委屈巴巴......
第26章
林辞月自知理亏,也不做辩解任由沈煜城随便说。只吩咐画眉打一盆冰凉的井水送到卧房。
“等会儿,”沈煜城开口,“十九你再带着画眉去冰窖取块冰块。”
林辞月不解:“你要冰块做什么?”
“用冰块消肿速度更快啊!”沈煜城指着自己,“这么一张俊脸自然要好好保养的。”
林辞月觉得沈煜城真是暴殄天物。
在炎炎夏日冰块是极为珍贵的东西,连尚书府这种官家夏天都很难见到一块,除非皇帝赏赐才能得到。
也就镇国侯府可以自制冰窖储存冰块,旁人家怕是只有在寒冬才能看见。
罢了,沈煜城讲究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眼看沈煜城心情似乎比刚才要好一点,林辞月便忍不住开口:“这么宝贝你那张脸,怎么还凑上去找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