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轩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这个词倒是没有听过,不过倒是有意思,我本身就很傲娇。”
胸口传来两声闷笑,接着又有疼得倒吸冷气的声音,陌玉侯觉得这女人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么抱着,暖暖和和的,他倒是想再多走一会儿。
“侯爷…”灯芯第三次看了看非晚阁的牌匾,终于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声。
宁钰轩“嗯”了一声,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他的手也实在是酸了,才终于踏进了院子。
“怎么会摔着的?”
“今天夏氏和郑姨娘在厨房打起来了,主子过去的时候就被推了一下。”
“也真是够闹腾的,你拿点跌打酒来。”
“是……奴婢来擦吧?”
“不用。”
季曼睡得恍惚间觉得衣裳被脱了,有点冷,之后又有香香暖暖的被子盖了上来,腰间尖锐的疼痛处被人揉着,没一会儿就让她彻底沉睡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陌玉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上朝去了。”
“恭送侯爷。”季曼捂着腰替他更了衣,揉了揉腰眼子,现似乎好了许多,心情也就不错。
送走这大佛,季曼就去看了看曦儿,又去逗了逗后院里的狸猫。
狸猫也已经很大了,黑灰相间的颜色,一双黄色的眼睛深邃而好看。那天灯芯问她这只猫要叫什么好,季曼想了想,道:“就叫大喵吧。”
灯芯一直觉得自家主子是一个十分有才情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将这个地方叫非晚阁,更不会写出那么多好诗词。所以给猫取名字,也许就叫什么诗里的字了。
可是她竟然很认真地说,叫大喵。
灯芯叹了口气,每天捡着厨房里的鱼骨头和肉喂大喵。
季曼摸了摸大喵的毛,扁扁嘴有些伤感。大喵望着她,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手,喵呜一声。
“这猫可跟我们那地方养的猫差不多。”身后传来个声音,不用听也知道是夏氏。
季曼回头,夏氏正抱着好好,一脸笑地道:“没想到夫人会养这普通的猫,他们都说大户人家养的猫毛可长了,眼珠子颜色都不一样的。”
“也就是随意养的。”季曼应了她一句,回头看了看,灯芯好像是去做事了,没有来通报,夏氏也就抱着孩子这么大大咧咧地进来了。
“外头冷,仔细冻着,先抱着孩子进去吧。”她道。
夏氏应了两声,抱着好好去了主屋,一坐下就将孩子顺手放在了季曼的床上,然后伸着手去炉子边烤火。
“这可比咱们那儿冷多了,雪花都是大片大片的。”夏氏吸吸鼻子道:“也就是屋子里暖和,跟夏天似的。”
季曼坐在一边,有丫鬟上来上了热茶,就见夏氏直接丢了茶座,揭开茶杯跟捧碗似的轻嘬了一口,再吐了口热气。
忍不住笑了笑,她这模样,多像她在现代当大学狗时候的模样,每天回寝室就是缩在烤暖器边,捧着热茶直哆嗦。
夏氏听见笑声,有些尴尬地道:“夫人也觉得我不懂规矩?”
“没有。”季曼摇头:“不是嘲笑你,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觉得有趣罢了。”
夏氏抿抿唇,道:“就是嘲笑也没啥,我都给人笑习惯了。原先在村里他们笑我,现在来这里,背后也不少人笑我,在乎这些的话,我老早活不下去了。”
倒是挺豁达的。
季曼本来也觉得她粗鲁,这一瞧,倒是有些亲近。
“你跟侯爷是怎么相识的?”
夏氏烤暖和了,笑眯眯地道:“我是小渔村的,丈夫死了,被人天天戳着脊梁骨骂。侯爷无意间打村头路过,就……”
说一半,觉得话不对,夏氏连忙“呸”了两声,道:“那些旧事,侯爷不让我说的。”
季曼震惊了,敢情这夏氏还是个寡妇?宁钰轩口味够重的啊,不是古代男人都有什么处女情结么?他居然能和一个寡妇…
喔,忘记了,其实还有种女人也很受男人喜欢,叫人妻。
季曼眼神复杂地看了夏氏很久,觉得她也真是不容易。古代改嫁是要顶着很大压力的,难得她现在还笑得这么自在。
“侯爷让我把好好多往您这里抱,亲近亲近。”夏氏嘀嘀咕咕地道:“可是夫人不是有个孩子了么?咋还会喜欢好好?”
陌玉侯也真是费心了,这女人实在单纯得像个乡村大傻妞,不往她这儿放,还真的活不久。
“曦儿也非我亲生,身为一家主母,只要是侯爷的孩子,我都喜欢的。”
夏氏盯了她一会儿,道:“我还是最喜欢自己的孩子。”
天下哪个母亲不是最喜欢自己的孩子?提及伤心事,季曼垂了眸子,旁边放着的好好却突然咯咯地笑了。
“这才是个好孩子。”季曼将他从床上抱起来,拿指头轻轻戳着他的小脸道:“曦儿每天都哭得很厉害,也就只有好好是每天笑着的。”
“好好年纪大些,这是自然。”夏氏裹着揣手儿,眯着眼睛道:“听说这府里就一个女儿,是哪个夫人的?我还没见过。”
季曼道:“柳氏生的是女儿,在凌寒院呢,正好今天心情不错,你抱上好好,我也抱上曦儿,咱们去看看寒云。”
“好啊。”夏氏暖和了,人也精神:“她那里也有暖炉子吧?”
“自然是有的。”季曼吩咐奶娘将曦儿抱上,自己抱着个乐呵呵的小家伙,倒也不想放下了,干脆就这么走了出去。
一到凌寒院,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季曼想起自己是好久没来了,心下有些愧疚,连忙往主屋里走。
“寒云?”
推开门,里头的温度竟然和外面是一样的。季曼微微皱眉,听见床上传来几声咳嗽:“夫人?”
椿皮从床边跑了过来,见着季曼,连忙行礼。她怀里的孩子正不安地扭动着,小脸看起来没有那么圆润。
“其他丫鬟婆子呢?”季曼沉了脸,夏氏在一边冷得跺脚:“哎,说好的炉子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革命的路到底有多长
椿皮咬咬唇,季曼越过她就看见了床上脸色苍白的柳寒云。
“天气冷了,其他的丫鬟婆子也怕冻着,就没来伺候。”柳寒云轻咳两声坐起来,靠在床头道:“夫人怎么来了?”
季曼将好好放在她的床边,后头的奶娘也将曦儿抱了过来放下。两个奶娃娃像是也有些冻着了,好好瞪大了眼睛,曦儿则是扁扁嘴直接哭了。
“想起许久没来看你,正好带着孩子一起过来。”季曼脸色不太好看,转头对灯芯道:“把凌寒院的下人都给我叫到院子里站着。”
灯芯应了一声就去了,夏氏犹自在屋子里跺脚,啧啧有声地道:“那什么郑姨娘还骗我说尊卑有序,你瞧瞧这可怜见儿的,我屋子里都有三个炉子,她这儿倒好,一个没有。要不等会我让人抱两个过来?”
柳寒云将曦儿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哄着,闻言多看了夏氏一眼,苦笑道:“不用,我这里原也是有的,只是被他们拿去了。”
“被谁拿去了?”季曼沉了脸。
柳寒云迟疑了一会儿,旁边的椿皮已经嘴快地道:“还不是院子里那几个婆子?仗着是鱼主子房里丫鬟的亲戚,说什么年纪大了怕冷,就将主子屋子里的炉子都拿去了。还有另外几个丫鬟,背地里还敢嚼舌根,说主子生女儿触霉头,一辈子不得翻身了。”
季曼抿唇,虽说大院子里见高踩低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柳寒云好歹也是侯爷护着的人,只不过这段时间侯爷和她都没时间来看她,一院子人就敢翻天了?
“主子,人都喊到了。”灯芯脸色严肃地进来禀告,看她那神色也是刚刚跟人吼了一通。季曼点头,起身走到屋子外面。
院子里零零散散四个家奴,两个婆子两个粗使丫鬟,不情不愿地站着,直哆嗦腿。
见着季曼,打头的一个婆子还就笑了,迎上来就喊了一声:“二小姐。”
还真是聂府的人,聂沉鱼过来当侍妾,丫鬟婆子带的不少,可惜她位份没那么高,许多家奴就被分到了其他地方。
眼前这个,季曼虽然想不起来她是谁了,但是看这一脸逢迎的笑和一看就不怎么喜欢的眼神,也知道一定不是一路人。
“你们的规矩,是管出嫁了的人都喊小姐?”季曼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