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炮灰呀[快穿](95)
若是旁人,听皇帝这么说,早已吓得跪下请罪,瑞王却跟没事人一样杵那里,就算面对皇帝伯父,也不见他软和多少,硬邦邦道:“忙。”
“你忙什么?忙着娶媳妇儿还是忙着生孩子?朕告诉你,今年再不娶个王妃回来,太后那自己去解释,朕可不当挡箭牌了。”皇帝甩下折子,心里骂了句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抬头看向殿下站着的人。
一看之下,眉头立刻高高挑起,面前这个额头肿着、青青紫紫的人,是他那个能止小儿夜哭的侄子?
“这是怎么了?爬别人后院被竹竿敲了?”难得见侄子有吃瘪的时候,皇帝看伤处并不严重,便有心情玩笑。
他也只在这个侄子面前,才肯这样松懈自己,面对朝臣与诸位皇子,他就是一国之君,是天威,是严父,而那些人对着他,也莫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瑞王或许听出他的取笑,但并不愿意配合,道:“陛下若无事,臣还要练武。”
皇帝气道:“谁说朕没事,朕问你,瑞王妃在哪儿?朕的侄孙在哪儿?”
瑞王使出了他一贯应对方法,面无表情干站着。
伯侄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是皇帝看多了奏折,眼睛干涩,瞪不过他,输了。
他气得直摆手:“去去去,别在这里碍眼,滚去给太后请安。”
瑞王走后,他又对身边的太监道:“让太医院配点药,给瑞王送去。”
太监笑着应下,身为离皇帝最近的人,他当然知道,不论陛下嘴上多嫌弃,心里对瑞王爷却关心得很,甚至因此引得几位皇子暗中不满。
好在瑞王爷无心朝政,不然,将来这皇位之争——
发觉自己想到不该想的事,太监忙醒过神,低眉垂眼地站在皇帝身后。
瑞王去给太后请安,因额头上的淤青,自然又惹来一顿关心,然后是照例催他赶紧成家,别整日只知道在军营里混。
瑞王左耳听进来,右耳放出去,等离开太后宫中,仍旧一身轻松,什么也没记在心上。
他和他部下,有属于自己独立的军营,平时在京中,若皇帝不召唤,他就天天泡在营地里,随手抽几个属下过手。
每次被抽中的人,都痛并快乐着。
在这些铁骨铮铮的军汉看来,他们王爷什么都好,对手下更没话说,就有一点,太过武痴,不管是打仗还是打架,绝对认真对待,从不放水,一定要把对方打到落花流水才罢手。
虽然每次跟王爷交过手,必定会有些收获,而这意味着他们在战场上,多了一分活下来的希望,可这希望是在是太他娘的痛了呀,要以鼻青脸肿为代价,要以三天下不了地做基础,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
所以,每次瑞王抽人的时候,一些老油条便往后躲,忽悠一些年轻没经验的上前挨揍,美其名曰,给他们一个成长的机会。等年轻人成长为老油条,便接着糊弄更年轻的,这个好传统,就此生生不息地流传了下来。
而这次瑞王爷一到营地,头顶上那个醒目的淤青,立刻引起众人瞩目,不少人用眼神传递信息。
“怎么回事,哪位好汉能打到王爷?”
“昨天上午还没看见,昨天下午王爷去赴宴,按理没跟人动手的机会。”
“这么说,是王爷凶起来,自己打了自己一拳?”
“别瞎贫了,你看,王爷叫老七过去了。”
“老七不经打,也就打探消息厉害点,我有预感,王爷叫他,肯定与额头上的伤有关。”
思及此,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笑,想知道到底怎么了,一会儿把老七抓来威逼利诱一番就行了嘛。
当天下午,两人又聚头。
“怎么样,问出多少?”
“他不肯全说,就透露了一点。”
“你是不是没有全力以赴?”
“我连要剥了他的裤子、倒挂在军旗上这种威胁都用上了,他就是不从,那还有什么办法,不然你来,真把他裤子剥了?”
“算了算了,长针眼怎么办,他透露什么了?”
“说是王爷让他去查昨天宁大人宴上,一位夫人的消息。”
“夫人?确定不是什么小姐小丫鬟?”
“对,就是夫人。”
“啧啧啧……想不到啊,咱们王爷原来好这口,难怪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原来心里想的是千金小姐的娘。难道说,王爷每次进宫,都还要去皇帝陛下的后宫逛逛?哎呀哎呀不得了。你抛什么媚眼,我跟你说,老子虽然不喜欢夫人,但也绝对不喜欢男人,你死心——呃……王、王爷?”
这一天,营地里的人都挺高兴,因为王爷不知怎么了,就逮着一个人练手,他们侥幸逃过一劫,阿弥陀佛。
苏家的事,毛团连续追踪好几天,终于有了点线索。
苏小姐的两个侄子,在书院交到一名好友,而这名好友的身份,是三皇子舅家的子弟,虽然关系有点远,但毛团把原著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三年后的剧情里,二皇子坠马受伤,三皇子无故被皇帝呵斥了一顿,禁足数月,然后苏家就稀里糊涂没了。
如此看来,八成是苏家两个儿子站了三皇子的队,然后在需要的时候,被人推出去当了替死鬼,以灭皇帝的气。
皇帝未必不知主谋是谁,但他难道真能杀了三皇子?当然不可能,拿苏家开刀,也不过是给诸位皇子一记警告罢了。
至于苏家人的死活,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又拎不清,竟敢掺和到皇嗣斗争中去,死便死了,谁会觉得可惜?
苏伊听后,想了想,叫来青莲吩咐了几句。
青莲微惊,“这……”
苏伊道:“能办吗?不能办我再想别的办法。”
“办是能办,姑娘别忘了,咱们外面铺子上,也有几个能用的人,只是,两位小公子若是打起来怎么办?”
“打起来正好,让他们受点皮外伤也没事。”
青莲犹犹豫豫的,确定她是认真的,这才去了。
过了一两日,她告诉苏伊事情成了,两位小公子刚刚回府,苏伊便让人收拾一下,也去了苏府。
她到时,府里正热闹,苏老爷的院子外跪了好些个小厮,屋里,苏老爷和柳氏一脸怒容与无奈,两个小公子还在拉拉扯扯,两人面上都有些淤青,看样子是拳脚所致。
看到苏伊,苏老爷脸色才好些,“伊伊,你来了,你们两个兔崽子,还不来给姑母磕头!”
两人看着苏伊,一愣一愣的,直到被苏老爷一人踹了一脚,才知道叫人。
苏伊笑着让他们起来,给了见面礼,才问:“这是怎么了?”
柳氏叹了口气,将事情说来。
原来兄弟二人今日从书院归来,经过集市,同时看上一个玉摆件,那老板从中说了几句,两人就跟迷了魂似的,谁也不肯让步,执意要将其收为自己所有。
争执不下之际,又开始相互指责对方,将平时一点鸡毛蒜皮的摩擦全部抖出来,说到最后竟打了起来,小厮们劝不住,反倒跟着打成一团,让人看尽笑话。
苏伊便道:“不如先给两位侄儿上药,嫂子再分别劝说劝说。”
柳氏看她一眼,听出她大概有话要单独与苏老爷谈,便点了点头,带两个不省心的儿子离开。
苏老爷犹自气哼哼的,念叨着不孝子、把老子的脸丢尽了之类。
苏伊看向门外,院子里,那些小厮伤得比两名公子哥更重,此刻个个脸色发白,跪在太阳底下。
“外面那些,兄长准备怎么办?”
苏老爷甩甩手,心烦道:“让他们跟在那两个臭小子身边,是叫他们伺候,不是打架的,既然伺候不来,全部赶到田庄去算了。”
苏伊轻轻点头,道:“兄长心善,若是在别家,最轻的,也要打一顿,再拉出去发卖。可就是连兄长这样心善的人,原来也容不下,唆使侄儿打架的小厮。”
苏老爷听得稀里糊涂,皱皱眉,一屁股坐到苏伊边上的椅子,探过身来,问道:“伊伊,你在说什么,怎么绕口令一样绕来绕去?”
苏伊不答,反问道:“兄长觉得,眼下几位皇子,哪一位最有可能成为太子?”
“嘘——”苏老爷吓了一跳,忙四下看看,又跑到门外望了一下,挥挥手让那些小厮滚蛋,这才走回来,压低嗓音道:“怎么无缘无故提这个,皇上家里的事,岂是我们能够随便谈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