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脆厨娘的锦绣日常+番外(19)
之前沈丁拜托他做一把短匕,他需要以此防身,没过几日就要出征北疆。
时间紧迫,他都没现在着急,就为了一口铸铁锅猴急?
还说对人家阿豆没兴趣,他的行为可不是这么表现的。
他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写满了,为了阿豆我愿意。
世间人,不管聪明愚笨,深陷爱情之中都是一样木讷无知。
打铁店里狭小逼仄,加之光线极差,只有几根蜡烛点燃着,看起来幽暗破烂,无处下脚。
要不是为了阿豆的铸铁锅,沈丁绝不会踏足于此。
“你真要帮我?”祁叔再一次和沈丁确认。
沈丁毫无疑问的点点头,按照那口小锅的做菜进度,阿豆没几天恐怕就要闭店歇业了。
“那你帮我盯着点那口熔炉,直到里头泛起血红告诉我。”祁叔细细和他吩咐着。
难得有机会差使沈首辅,这种感觉格外带劲,他的老腰板都不禁挺直,这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以后喝酒都可以拿出来吹嘘的。
沈丁不懂打铁,认真的问了许多问题。
直到后来祁叔都回答的不耐烦了,拿起酒坛就是吨吨吨,“和你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逼逼叨,烦得要死,解释的我都口干舌燥了,这酒你得报销给我。”
末了,他怕沈丁没理解他的话,又叮嘱一句,“不要钱,以酒抵酒。”
想到沈丁亲手酿得桂花酒那真没的说,他的舌头不禁绕过一圈嘴唇,馋死了。
他就心心念念好这一口,不然他用得着听沈丁的话?
时间一炷香一炷香的过去,沈丁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祁叔打了第八百个哈欠以后,实在忍不住问一嘴,“你还不回府睡觉?”
“还没做好。”沈丁言简意赅,半点没有要告辞的意思。
祁叔没好气的啐了一口,“你身强力壮熬得下去,我一把年纪不行了。”话语间,他一甩袖子不干了,“我吃不消了。”
他作势站起来,放松全身伸懒腰,伸展四肢百骸,口中还发出‘诶嘿’的吆喝声。
沈丁都懒得看他一眼,继续盯着手中模具上的液化贴,“再给你额外加一坛桂花酒。”
第16章 你是如何得知 他本想让沈丁自行领会,……
祁叔瞥了他一眼,又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方才手里的活。
沈丁的身形未挪动半步,仿若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般。看
看着他如此气定神清,祁叔心中愈发不适,讪讪的主动出击挑衅沈丁,“你看你这么积极,还说对阿豆没意思,糊弄谁呢。”
他面露讥笑,好歹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点。
沈丁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脑海中飞速闪过和阿豆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发觉他的态度确实过分和她亲近了。
他或许是要刻意制止一下。
祁叔等待沈丁的回应,等半天都没响动,回头朝着沈丁瞥去,无情嘲笑他,“不会是心虚了吧?”
“没有,我和阿豆没什么,我只是将功赎罪罢了。”沈丁唇齿微启,口齿清晰,昏暗的烛火下,他俊朗的容颜忽明忽暗。
和祁叔解释着,也是给内心一个答案。
这一夜,打铁店整夜通宵营业。
翌日天蒙蒙亮,菜贩子们逐渐早起营业,头一次见祁叔这么早开业。
老王卸下肩膀上的扁担,走进打铁店和祁叔寒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的,老祁居然这么早就营业了,又缺钱了?”
困到质壁分离的祁叔没好气的啐了老王一口,就他长了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胡说八道。
“我这是一宿没睡!”
“当真这么缺钱?”老王目露十足的同情之色,那神情看得祁叔心碎,他作势要掏出他的小钱囊。
祁叔受不了了,从座位上站起身,挥挥手将老王赶出去,“去去去,去卖你的菜去!”
老王还想说什么,被祁叔推嚷着送出打铁店,他一步三回头的看他,担忧神色溢于言表,“那你有需求和我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啊。”
祁叔白眼翻上天,恨不能踹老王一脚,让他麻溜的滚开。
他骂骂咧咧的回到打铁铺,就听闻里头传来低低的笑声,祁叔没好气的朝着里头骂:“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为了让你追上媳妇。”
一瞬间,沈丁的笑意凝滞在嘴角,他回眸正色的盯着他,刹那间打铁店的温度骤降。
祁叔瞬间噤声,这臭小子就知道恐吓他一个老人家,他要是被吓出事了怎么办。
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他就这样还不是喜欢阿豆?他把头拿下来放到地上摩擦!
游走的摊贩已经营业,外头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走动声,约莫到了寅时,沈丁也该去午门外等候。
祁叔坐回竹椅,转头和沈丁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上朝去了。”
沈丁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差不多是该出门了。
他拍了拍灰扑扑的双手,借着祁叔后院的井水,简单的用肥珠子洗了个手,阔步朝外走去。
祁叔早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等待沈丁出门,他也好适时偷偷懒,岂料沈丁在他跟前站定,目光从上俯视而下,给他极大的压迫感,“你一会儿将铸铁锅赶制出来,约莫也差不多了。”
在他们两人连夜的通宵达旦下,铸铁锅的进度奇快,不得不说沈丁是个聪慧的主,不管做什么都一点即通。
要不是他在皇上跟前办事,他非要把沈丁抢来做他的手艺传承人不可。
现下只余最后一点收尾工作,能够在阿豆做午膳前赶制出来。
只是这样的话,他就睡不了了,还得再熬几个时辰,他这老骨头禁不起这么熬。
“我不要命的吗?沈丁,你别太过分了。”祁叔被气得吹鼻子瞪眼的,见过无理取闹的,还没见过像沈丁这么过分的。
祁叔被气得直呼沈丁大名。
沈丁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故作无事,语气轻描淡写的不甚上心,“你若是不想要那桂花酒了,自可随意。”
“你!”祁叔一口老血差点飞溅而出,“那是你答应给我熬夜的补偿,可不包括现在还得继续赶工。”
“什么成果都没有,你让我很不满意。”沈丁脸皮厚起来也是一等一的,清俊的脸庞上带着抹笑意,话语却能让人气死。
祁叔每次和他说话都要夭寿,偏生就贪他的手艺。
人不作死真的不会死。
祁叔气呼呼的心中权衡一番,都已经努力到这个地步了,总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没好气的瞪了沈丁一眼,看到他就心浮气躁,冲着他挥挥手,像是赶垃圾一样把他赶走了,“去去去,眼不见心不烦,真是个讨人厌的。”
突然他觉得阿豆陪沈丁真是糟蹋了,多么人美心善的一个小姑娘啊,上次他接连蹭吃蹭喝好几天,她都没说一个不字。
沈丁这丧心病狂、恩将仇报的主,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姑娘!
希望阿豆长长眼,不要被沈丁这臭小子骗走。
沈丁理了理衣襟,放心的阔步离开打铁店,他相信祁叔会把阿豆的铸铁锅置备办成。
带到沈丁的脚步渐行渐远,祁叔望着手头快守卫的铸铁锅,内心一片凄凉,桂花酒,我为你付出了很多!
自己答应的事,跪着都要完成。
祁叔一边打哈欠,一边继续完成手头的工作。
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讨一口酒喝,这就是他的人生箴言。
沈丁脚步飞速朝着午门而去,午门外已经有许多大臣等候。
见到沈丁过来,排在队首的马承允冲着他挥挥手,目露兴奋之色。
沈丁冲着他微微颔首,却没朝着他而去,兀自排在了队伍最末。
马承允:……
有些人太老实真的很烦,大家都是自己人,偶尔插了一下队说几句闲话也很正常,他还非得老老实实的排到队末。
马承允无语的跟着跑到队末,成功的顶替沈丁的位置,成为最后一名大臣。
他撞了撞沈丁的肩膀,痞子气十足的打趣:“今天这是怎么了?向来第一个到午门等待上朝的沈首辅,居然也有睡过头的一天。”
诶,不对劲。
他目光锐利的在沈丁身上扫荡几回,细细一品,不由加大响度惊呼:“沈丁,你居然破天荒的没换衣服?”
对于他们来说,偶尔不换衣服太正常不过了,哪个老爷们不是臭哄哄的,可沈丁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