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100)
他身体微侧,一手撩着轿帘,鬓间碎发垂在脸侧,由于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双她曾回想过千遍万遍的黑眸却极是清晰,一如从前的深沉与内敛,眼底却有更加浓烈的情绪在翻涌。
“阮棠梨。”沈惊寒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暗哑,却又缱绻低沉。
沈惊寒向她伸出手,眼睫半垂,缓声道:“过来。”
这样温柔又包容的语调叫阮棠梨一瞬间红了眼,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流出,心却溢满了一种汹涌的情感,又酸又涩。
阮棠梨把手放到沈惊寒的手里,他一瞬间抓住,用力很大,恍如要把她揉碎了一般,片刻后,像是感觉到了疼,又稍稍松开了些。
顺着他的力道,阮棠梨下了马车。
最先下来的池怀述也不知去哪儿了,此时瑞王府的门口只剩下沈惊寒和两个守卫,阮棠梨被拉着进了瑞王府。
沈惊寒沉默不言。
一开始的震惊和欣喜在这沉默中酿成了忐忑与不安。
害怕沈惊寒还在怪她不辞而别,也害怕……沈惊寒已经放下她,不喜欢她了。
阮棠梨轻轻动了动被抓着的手,沈惊寒以为她要挣开,不仅加重了力道,还回过头眼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沈惊寒……”阮棠梨在他身后细声地叫了一声。
沈惊寒的动作一顿,瞬时又加快脚步,阮棠梨见他没有回应,又稍稍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沈惊寒却充耳不闻。
一路来到内院,沈惊寒带他进入卧房,这才松了手,背着阮棠梨关好房门,却迟迟没有转过身去面对她。
“沈惊寒。”阮棠梨走到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又开始泛热。
阮棠梨将头轻轻地靠在沈惊寒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腰,她敏感地察觉到沈惊寒的身体一僵,随后又慢慢软下来。
“对不起,”阮棠梨蹭了蹭他的背,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心安,有种回到家的感觉,“沈惊寒,对不起。”
“这两年来,我很想你。”阮棠梨声音很轻,又带着点呜咽,憋了两年的眼泪汹涌而下,却还想说,“特别、特别想你……”
千言万语,只能汇集成一句“对不起”和一句“很想你”。
再说不出来其他。
直到这时,沈惊寒才像是认了命一般松懈下来,他缓缓叹出一口气,低头看到阮棠梨的双手绞得死紧,双手轻轻覆在上面。
“阮棠梨,最后一次。”沈惊寒的语气中好似有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无奈,半晌,他才哑声道:“以后决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阮棠梨在他身后闷闷地“嗯”了一声,她松了手,慢吞吞地走到沈惊寒的面前,又伸手抱住他,熟悉的味道顿时溢满鼻腔,一路上飘浮不定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抱了片刻,阮棠梨的眼泪总算止住,她抬手擦了擦,才终于看清了沈惊寒的面貌。
两年过去,他瘦了一些,脸上的轮廓愈发锋利坚毅,但眉宇间却似有化不开的愁结,阮棠梨抬手指尖轻抚他的眉心,想将那点褶皱拂去。
“怎么瘦了这么多?”阮棠梨有些心疼道。
她点着脚尖,又轻轻抚摸着沈惊寒的眉眼,心里愈发难受起来,也不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沈惊寒有没有好好吃饭。
“以后得把你养胖点儿,不然……”
话还未说完,沈惊寒忽然抓住她作乱的手,低下头,精准地擭住她的唇,沉重的呼吸声交杂着两人震耳欲聋的心跳,阮棠梨的身子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她闭着眼睛想,如果这是梦,她宁可长睡不醒。
身体被沈惊寒往前一带。
“嘭”地一声,沈惊寒牢牢地将她压在门板上。
这两年来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部都包含在这个吻里,狂风骤雨一般,阮棠梨无从躲避,只能迎面而上,直到两人口中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堪堪让沈惊寒回过神来。
他把头埋在阮棠梨的肩上,一下一下地喘息。
阮棠梨舔了舔微微发疼的嘴唇,终于有了一丝实感,她将手放在沈惊寒头上,慢慢地安抚,又侧过头吻了吻沈惊寒的脑袋。
“诶,沈惊寒,”阮棠梨在他耳边轻轻叫了声,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粗重又颤抖的呼吸声上下起伏,阮棠梨喉头滚动,吻了一下他的耳垂,接着道:
“我发现我好像还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话。”
沈惊寒没有回复。
阮棠梨吸了吸鼻子,亲手将那份压在心底两年的情感释放出来,往昔恍如烟云般在眼前掠过。
“我喜欢你,沈惊寒,”她也靠在沈惊寒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不只是喜欢,沈惊寒,我可能爱上你了。”
第79章 天人交战 那应该是一个永远都不想去回……
静寂的房间内唯有二人的喘息声极为明显, 但他们的耳中却又被彼此震耳欲聋的心跳所覆盖。
“再说一遍。”沈惊寒沉默许久,双手紧了紧,将阮棠梨贴向自己。
没有得到回复, 沈惊寒知道阮棠梨大概是害羞了, 他的脑袋在阮棠梨的颈间蹭了蹭,又小声道:“你再说一遍。”
阮棠梨觉得自己是疯了。
他竟然从沈惊寒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但他越是这样说, 阮棠梨的脸就越红, 她靠在沈惊寒的肩头,咬着嘴唇,方才还说得游刃有余的话,此刻却怎么也蹦不出来。
滚烫的耳垂碰到沈惊寒的脖颈,沈惊寒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侧过头轻轻地吻了吻阮棠梨的脖子, 然后逐渐向上, 顺着她的喉咙往上,吻到她的下巴时, 沈惊寒张嘴轻咬了一口。
阮棠梨闷哼一声。
妩媚的眼睛却愈发水波潋滟, 她半阖着眼,下意识地看向还在咬她下巴的沈惊寒,眼前变得迷离起来, 只能看到他那双深沉却热烈的黑眸。
他松了牙, 又亲了亲她下巴上浅浅的齿痕,才一点点往上, 温柔而缱绻地吻上阮棠梨的双唇。
……
结束后已经临近黄昏,夕阳将窗纸染成橙黄色,偶尔有阵风吹过,榕树叶沙沙作响。
然而床上的人却已经精疲力尽,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了。
沈惊寒却还很精神, 捏着阮棠梨的手指仔细地看,找到曾经的牙印,低头亲了亲,“有些淡了。”
阮棠梨闻言,软软地哼了一声,“你不会还想再咬一次吧?”
“可以吗?”沈惊寒指尖摩挲着。
阮棠梨沉默片刻,她也没力气抽出手,只能冷冷道:“滚蛋。”
“……”沈惊寒没说过,手指在那牙印处流连半晌,才摊开阮棠梨的手掌,细细地查看,却发现了不少老茧和细小的伤口。
挨个亲了一遍,沈惊寒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地说:“当时就该把你直接带走。”
如果当时把你带走,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
如果当时把你带走,我们也不会分隔两年。
沈惊寒没有说出口,但阮棠梨却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她睁开眼,只见沈惊寒低垂着眼眸似乎在看她的手,却又像在看别的地方。
侧了侧身,阮棠梨慢吞吞地挪到沈惊寒的怀中,手臂搭在他的小腹,“你那么好,我怎么舍得让你师出无名、处于风口浪尖。”
当时建丰帝突然暴毙,邵子庭继位。
若是沈惊寒直接造反,且不论能不能成功,就名声而言,他便已经落了下风,再加上当时新帝暴|政尚未开始,民心稳固,沈惊寒的造反恐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她不想让沈惊寒有这样的污点。
所当时她去找池怀述后就毅然进了宫,她要去宫里收集证据,她要给沈惊寒一个完美的造反之名。
“你太好了,值得这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阮棠梨闭着眼睛,“只要我能做到,我就想把那些亲手送给你。”
她的声音低如呢喃,却又无比真诚。
只这一句简单的话,沈惊寒却感觉自己的心脏恍惚被人轻轻捏住,又酸又涨,他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第一次,向来镇定自若的沈惊寒觉得茫然无措。
从小到大,他善于应对别人的恶意,也能一眼看出别人对他别有意图的好,但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毫无保留的好,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阮棠梨脸上的红潮早已褪去,未有耳朵还泛着粉红,沈惊寒抬手想捏一捏,却又想起阮棠梨睡着了,顿时停了动作,转而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低头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