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99)
这副身体还很虚弱,沈惊寒不过思考了这么一会儿便甚感疲累,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沉无比。
然而就在他即将昏睡过去之际,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惊寒极力保持清醒。
脚步声越来越近,明显是往他这边来的,而且听声音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他们在沈惊寒的棺木前停下。
“是这具吧?”
“瞧着像,你看这侧边儿还有小孔,若非公子要的,哪个棺材敢做成这样?”
“倒也是,咱们先开棺瞧瞧。”
公子?
莫非是池怀述的人?
敲敲打打的声音响起,但沈惊寒却越来越困,在棺材板儿打开的一瞬间,沈惊寒连眼皮都没能撑得起来,一下子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沈惊寒已经在榕城的瑞王府里了,而外边的天也已经微微亮,他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径直走向房里的书桌。
他把所有纸张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阮棠梨留给他的信息。
以往,阮棠梨都会在这里留下一些消息,或是画画,或是文字,可他昨日穿过去遇到那样的事,今日阮棠梨竟是半个字也没留下……
昨天……他们真的互穿了吗?
还是这其实只是他的一场梦?
沈惊寒根本不敢想,他颓然坐到椅子上,抬起手揉着泛疼的太阳穴。
由于只穿了里衣,沈惊寒的袖口随着他抬手的动作直接落到了手肘处,手腕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也跟着落入沈惊寒的眼帘——
我要回来啦,你再等我一会。
第78章 东风来了 如果这是梦,她宁可长睡不醒……
这是阮棠梨的字。
沈惊寒缓缓放下手臂, 搁在桌上,右手指尖轻颤,轻轻地摩挲着“回来”两个字。
她要回来了。
思及此, 沈惊寒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片刻后,那些被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如浪潮般涌来, 将他整个淹没。
他想问她, 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宁可去找池怀述,都不愿等他回来与他说一声。
是因为,他让人无法信任吗。
沈惊寒放下了袖子,垂眸半晌, 才起身穿上衣服, 脚步匆匆地前往书房。
那张画还在桌上放着。
他已经画了接近两年,半年前就即将画完, 但那双眼眸却怎么也无法落笔。
明明记得阮棠梨所有的样子, 记得那双妩媚又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可沈惊寒就是无法下笔。
沈惊寒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毛笔, 黑眸中一道亮光闪过, 看似果决的落笔,却在距离纸张一寸处停下。
脑中浮现的并不是那双记忆里笑眼弯弯的眼眸, 而是这两年来他穿到阮棠梨身上后,从模糊铜镜中看到的,那双不再闪光的眼眸。
沈惊寒闭了闭眼,正欲放下毛笔,却听门口有人敲门, 是秦岭。
“王爷,池公子那边来消息了。”秦岭把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沈惊寒。
池怀述一向小心,他传来的消息都要用特殊方法才能显现,沈惊寒把纸条放在烛火上让其升温,上面的字也慢慢显现出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沈惊寒瞳孔微缩,联想到昨天穿到阮棠梨身上时,最后听见的脚步声。
开棺的果然是池怀述的人吗?
“开始准备。”沈惊寒看完后,就把那张纸烧了,纸张在他指尖化为灰烬。
沈惊寒的脑中却浮现一幕。
以前似乎也有类似的场景,他的手不小心被火烫到,明明一点也不疼,但阮棠梨却很紧张,甚至要给他上药。
只这出神的一瞬,纸已经被烧完,火舌碰到他的指尖,沈惊寒下意识地松了手。
一样微微泛疼的指尖,身边却没了那个紧张的人。
“属下遵命。”
秦岭面上一喜,正欲离开,却听到沈惊寒又道:“去把祁才叫过来。”
自两年前祁才擅自顶撞王爷后,王爷便将祁才拨去训练兵队了,这两年里,王爷还从未主动招过祁才。
当下秦岭便是一愣,旋即就领了命,退出书房后直接去了训练场。
这个训练场并不大,大约可以容纳几千人,但沈惊寒养了几万精兵,也只能分批出来训练。
秦岭到时,祁才正在训练士兵们的体格,其中有个士兵动作不对,祁才走到他旁边,亲自示范。
“近来训练的如何?”秦岭跟着祁才在列队中走动,顺便还纠正了几个人的动作。
“还行。”祁才边走边道。
“王爷叫你去书房,这里我来吧。”秦岭笑眯眯道。
祁才一愣,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他深深地看了秦岭一眼,佯装淡定地走到人少的地方,低声道:“王爷可是准备要……”
“是。”秦岭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祁才沉在心里两年的气终于吐了出来。
两年前,王爷做出按兵不动的决定后,他就擅自质疑过王爷的决定,但最后王爷也未改变主意,而他也被王爷打发去训练兵队了。
这两年来,王爷第一次传召祁才,祁才心里还有紧张,一路走至书房,祁才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这才敲门进去了。
彼时,沈惊寒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满地的薰衣草出神。
“王爷。”祁才跪下,声音有些哽咽。
沈惊寒转过身,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祁才,良久才淡淡道:“起来。”
“谢王爷。”
正等着自家王爷问几句训练兵队的事儿,没想到沈惊寒沉吟了一声,淡淡道:“你去采买些女子用的衣物用品。”
“……?”祁才愣住了,自梨子姑娘消失后,王爷身边就没再出现过女人的影子,就连府里下人也一概都是男人。
“王爷,属下该按什么尺寸来买衣服?”祁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想了一下互穿后阮棠梨的身材,沈惊寒答道:“就按梨子的。”
这是梨子姑娘要回来了,还是王爷找了个梨子姑娘的替身啊……
祁才也不敢问,只领了命令,正要退下,却又听王爷叫住了他,祁才回过身,只见屋外晨光洒落在沈惊寒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过几天,你可以回来了。”沈惊寒半阖眼眸,长睫遮住他眼底神色。
听到这句,祁才忽然喉头哽咽起来,眼眶发热,好半天才克制住,他又向沈惊寒行了一礼,“属下遵命!”
第一天,祁才把榕城所有成衣店都逛了一遍,挑了不下二十件衣服回王府,沈惊寒过目后,只说不够,叫祁才继续买。
第二天,祁才又买了不下二十件衣服回来,沈惊寒依旧是那一句话。
第三天,祁才直接请了榕城中顶尖的几位绣娘到府里亲自做衣服,沈惊寒终是稍稍满意。
……
十日后,一辆普通马车从城郊驶向榕城城门。
最近几个月,从别处来榕城的人不少,几乎每日都有坐马车来的,是以守卫也已经习惯,仔细看过路引后,就将两人放了行。
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途经几家客栈,却并未停下。
“这边气候还真是干燥。”马车内一女子微微掀开窗帘,好奇地往外看,“不过这边比起京城来,却是好多了。”
“京城里已经这么糟了?”同行的男子轻笑着道。
女子瞥了他一眼,“京城里的情形你还不知道?过重的赋税早已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我离开前还听说有数百个百姓聚集了在京兆府闹呢。”
“我离京已有一年多,京城里的近况又怎会知?”男子晃了晃脑袋,一派轻松道。
女子嗤笑一声,“有什么是你池公子不知道的?”
话音才落,马车就稳稳地停了下来,外边驾车的人摆了个小凳,低声提醒道:“公子,姑娘,瑞王府已到。”
还欲说话的女子动作一顿,竟是僵在原地,同车的男子已经下了车,她却还没有半点儿动作。
瑞王府……
这是她午夜梦回最想到的地方。
而里面的人……则是她梦里百转千回夜夜都会梦到的人。
事到如今,她也是体会了一把何为近乡情怯。
半晌,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准备下马车时,空气中却忽然浮现出一点淡淡的雪松味儿,这股子久违的味道让她瞬间愣了神。
眼前倏地一亮,梦中的人就那样逆着日光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