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93)
“池丞相,这件事可不能乱说。”皇后即使心神剧颤,面上依旧滴水不漏。
“是与不是,娘娘问了九皇子便知。”池承平没有直接甩出证据,算是给邵子庭留了一点退路。
皇后又将目光落在邵子庭身上,“子庭,你只管说了便是。”
直挺的背突然弯了下来,邵子庭垂下暗淡的眼眸,又吸了吸鼻子,似有哭腔:“回母后,池丞相所言不假,儿臣回宫前一直住在京郊别院。”
一句京郊别院震得皇后整个人晃荡了一下。
她何尝不知这个地方,在她嫁给建丰帝前,她就已经知道此处,里面住的是建丰帝平生最爱的女人,皇后也曾试着查过那个京郊别院,却始终窥探不到丝毫,后来她才知道是建丰帝拦下了,当时她便已死心,只安分做着这个皇后,再不求其他。
或许建丰帝也曾真心待过她,但却抵不上他对京郊别院的女人千分之一的好。
而如今,他竟是还要让那个女人的孩子继承大统!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皇后软软跌坐在地,眼前的一切忽然都模糊起来,无力和恐惧从心底沸腾而出,烫伤了她的五脏六腑。
“老臣再次恳请皇后娘娘三思!”池承平向皇后磕了一个头,语气恳切。
一瞬间的悲痛后,皇后又恢复平静,就算邵子庭是那个女儿的孩子,她也无法去阻止这件事,她已经没了太子,在宫里不过须有皇后这一头衔,新帝继位,她极有可能什么都不是,她也要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
“这是皇上留下的遗诏,本宫又如何能擅改?九皇子继承大统是名正言顺之事,还请池丞相以后莫要再提起此事。”皇后冷声道。
这一番话是明确了皇后不会插手还要拥护九皇子的意思,池承平的脸色不太好看,今日过来的几个大臣虽都是老臣,却个个都是人精儿,皇后如此表态,他们恐怕也不会再说什么。
“子庭,你接旨吧。”皇后又看向邵子庭,目光透着一股凌厉。
汤安康立即会意,将遗诏递到邵子庭跟前,再次道:“九皇子,请接旨罢。”
邵子庭看看皇后又看看池承平,稍稍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份明黄色的遗诏,重如千斤,却又轻如鸿毛。
遗诏一事算是尘埃落定,九皇子即将继承大统一事亦是有惊无险地过去,皆是只需要在册封大殿时,当着群臣的面再次宣读便可。
在邵子庭接下这份遗诏的时候,他已然是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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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过遗诏的人就那么几个,但遗诏的内容却还是不胫而走,与之前“先帝谋朝篡位、来路不正”的谣言一同散布开来。
但平民百姓总会喜欢刺激的故事,是以便有人结合了先前九皇子归位,现下又继承大统的事,编出了一个民间皇子靠着天赋与勤奋短时间内逆袭成为继承者的故事。
这故事在京城里可是极为风靡,即使是在国丧戒严期,这些流言还是一传十十传百,悄悄流到京城外头去了。
沈惊寒在江南听到这个消息时,距离宣读遗诏那日已经过去十天。
彼时,江南起义一事也解决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再用两天时间处理完后续就回京。
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沈惊寒这段时间以来的不安达到了巅峰,几乎要化为实质。
来到江南后,他很少受到京城传来的消息,刚开始还能收到阮棠梨的书信消息,后来却越来越少,这十几天来,竟是半点京城的消息都没有。
他一直以来的消息网仿佛被人拦腰斩断了一般。
“收拾一下,明日启程回京。”沈惊寒的侧脸轮廓在烛光下光影斑驳,眸色比夜色还要黑沉。
京城里定然发生了大事。
不过现在沈惊寒担心的却并不是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左右不过是夺嫡之事,他真正担心的是阮棠梨。
他害怕有人会对阮棠梨不利,害怕她一个人在京城里孤立无援,更害怕……她会遭遇不测。
将近一个月的分离,让他尝到了蚀骨的思念。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见一个人过,也从没有这么深刻地觉得自己是真实存活于世的。
这一夜沈惊寒几乎彻夜未眠,第二日天蒙蒙亮他就起了,迎着曙光带着祁才离开江南,匆匆往京城赶去。
秦岭则被留在江南处理剩下的事物。
从江南到京城,快马加鞭都需要□□日才能到,沈惊寒日夜兼程,累坏了近十匹马,终于在六日内赶到了京城。
建丰帝还未下葬,京城持续戒严,进出都需要出示官府发放的路引,沈惊寒作为瑞王,本是不需要,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无法出示江南那边开具的路引,守城的人竟是不肯放行。
祁才沟通了半天无法,也是气急败坏。
守城士兵最后派了个人去请示上级,坚持把沈惊寒和祁才拦在城门外不给进去。
派去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祁才也是犯了难,回去和沈惊寒一说。
沈惊寒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是看建丰帝薨逝,他这个曾被建丰帝“宠着”的纨绔王爷也就没人放在眼里了。
当下沈惊寒就冷冷一笑,夹着马肚子上前,满是风尘的脸上肃杀尽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守城士兵。
“谁敢拦本王!”
马鞭不留余力地抽在士兵上,那两个士兵始料未及,直接被抽倒在地,伤口处火辣辣的疼。
祁才见此,立刻趁机上前推开了城门,沈惊寒驾着马飞也似的进入京城,那两个士兵起来刚要大喊,却被祁才一个冷冷的眼刀扫过。
“堂堂瑞王也是尔等能拦下的?”
接着两个士兵又被祁才揍了一顿,出了气,祁才也上马扬长而去。
且说沈惊寒进京后,直接进了瑞王府,门口小厮还在打着盹儿,就见自家王爷一阵风似的进了门,二人愣了半晌才进去扯着嗓子喊:“王爷回府啦!”
但这声响彻瑞王府的呼喊并未引起什么不同,没有人急急忙忙出来,一脸欣喜地跑到沈惊寒跟前,笑眼弯弯地对他说:
“你终于回来啦,欢迎回家呀。”
没有人。
整个王府死气沉沉。
一直以来的担心变成现实,沈惊寒心里的不安急速扩张,几乎胀满心脏,接着又化为恐惧,咕噜噜地溢出来。
他的阮棠梨不见了。
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抽泣着跟他请罪的水月的声音也遥远到触不可及,只有些微的钝痛异常鲜明,从心脏里抽丝剥茧地蔓延。
也不是很疼,就是空。
他的心像是凭空消失了一块,空落落的,再也填不满了。
第74章 孑然一身 他爱的、他恨的所有人都一个……
阮棠梨的消失无声无息, 没有任何征兆。
前一晚还和水月闲聊的人,第二天一早就凭空消失了。
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
所以沈惊寒问水月时, 水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阮棠梨是怎么走的,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
“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事?”沈惊寒面沉如水, 手指敲着桌子, 心头始终萦绕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烦躁。
他已经派人全城搜索,但阮棠梨精通易容术,就算在路上与他擦肩而过,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能认出来。
直到现在,沈惊寒才惊恐地发现, 只要阮棠梨刻意躲着他, 他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水月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想到先帝驾崩的那一天, 便道:“先帝驾崩的那一天, 王爷的幕僚范谷曾来书房找过姑娘。”
沈惊寒皱了皱眉,“范谷?”
“是的。”水月简单把那日范谷和阮棠梨的谈话复述了一遍,说完她才意识到范谷这人似乎有点问题, “王爷, 姑娘与范谷谈完后神色就不太对,当天晚上也没用多少晚膳, 晚上更是去她曾经住过的房子里找了采莲。”
说到这里,水月有些不太敢说下去,但看到沈惊寒凌厉的眼神,她又忍着害怕继续道:
“采莲她……在屋子里与小厮苟且,正巧被姑娘看到, 后来姑娘到屋里和采莲说了几句,采莲把小桃花已死的事告诉姑娘了,奴婢瞧着姑娘像是不太开心。”
水月也不敢瞒着,一股脑儿就把那天的事都告诉了沈惊寒,也包括第二天阮棠梨虽然恢复正常,但话却少了许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