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90)
而钥匙, 她和建丰帝各有一把。
本以为曾经的事已经沧海桑田, 没想到建丰帝竟还记着。皇后双手发颤,拿起那个盒子,轻抚着, 眼中却有眼泪汹涌流下, 顺着脸颊滴落在盒子上。
手指微微收紧,又慢慢放开, 皇后用手帕将眼泪擦干,从贴身的口袋中拿出一个锦囊。
里面赫然是一把钥匙。
这么多年,皇后一直把这把钥匙带在身上,只因为这把钥匙代表着成婚前她和皇上的美好时光。
她记得,并且一直在回忆。
皇后将那把钥匙插入盒子上的钥匙孔, 轻轻一拧,盒子被打开,里面正是一份明黄色的遗诏。
遗诏现世,所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皇后只看了一眼就又把盒子关上。
“如今在京中的只有五皇子和九皇子,本宫认为要等所有皇子回来后再宣布遗诏,这遗诏是真是假到时亦会找人鉴定笔迹。”皇后再次把盒子锁上,钥匙放入锦囊中。
汤安康接过盒子,又将盒子放回至原来的抽屉中。
太子死后,几个皇子明争暗斗得厉害,若是现在就宣了,万一四皇子回来无法接受,直接带兵逼宫才是大大的不好。
“母后,我……我可以看看父皇吗?”九皇子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张娃娃脸上已然满是泪痕,他哭得极为伤心,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皇后见他如此,亦是软了心肠,当下也同意了,“去吧,但只可看看。”
邵子庭得到允许,跪着走到床边,却见平日里对他极好的建丰帝如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仿佛只是睡着,但其实已经没有了呼吸。
“父皇!”邵子庭呜咽着喊了一声,嗓音沙哑,清澈的眼眸中泪水不断涌出,“父皇,孩儿才回宫,您就……您再起来陪陪孩儿吧,父皇……”
邵子庭握住建丰帝已经冰冷僵硬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建丰帝对他的好。
短短两个月,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邵子庭却将每件小事都记得很清楚,此时再说来,竟像是剜心一般。
皇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又一次湿了眼眶,她轻叹一声:“好了,你先退下吧。”
“母后,其实父皇只是睡着了吧,父皇看起来并无不妥啊……”邵子庭泪眼蒙眬地看着皇后,似乎还没能从建丰帝已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那含着眼泪的清澈眼眸几乎要看到皇后心里去,她别过头,竟是有些无法直视,她对九皇子的贴身太监道:“九皇子累了,扶九皇子回去休息。”
邵子庭不想离开,他抓着建丰帝的手不肯放,嘴里念叨着:“父皇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
太监无法,只能半是强迫,半是劝慰地把邵子庭拉出寝殿。
受了邵子庭的影响,寝殿内沉寂了许久,皇后才又出去吩咐汤安康,把外出的四皇子和二皇子紧急召回,一系列的事安排完,已是暮色四合。
建丰帝驾崩,京师戒严,所有街道都挂上了白灯笼,京城内的风月娱乐场所尽数关门。
一直在瑞王府乖乖养伤的阮棠梨是在散步时听到了府外的骚动,才意识到似有大事发生。
她立即派了水月去打探,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就直觉有非常不好的事发生了,但沈惊寒此时也不在京城,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该如何是好?
正胡思乱想之际,水月很快回来了,阮棠梨一见她脸色煞白,便知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水月走到阮棠梨身边,颤着双唇道:“姑娘,外面都说……皇上突然驾崩了!”
“什么?!”阮棠梨惊呼出声,旋即又觉得这绝无可能,明明沈惊寒还没有造反,建丰帝怎么可能现在就下线了!
理论上剧情应是如此,但如今莫名其妙多了个邵子庭,又有许多事凭空发生……阮棠梨又没有那么确定了。
她扯了扯嘴角,却还是道:“怎么可能!皇上前几日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驾崩了呢!”
“守门的小厮告诉奴婢的,他们说街上已经挂起白灯笼了。”水月又道。
听到此言,阮棠梨心凉了大半,这建丰帝怕是真的死了,她抿着嘴,心里愈发不安。
可是建丰帝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呢?这时候宫里只有五皇子和九皇子,二皇子刚被调遣出京,四皇子又在北方战场,就连被传是私生子的沈惊寒都不在京中,怎的会如此之巧?
“今天王爷可有来书信?”阮棠梨抓着水月的手,急切地问。
水月却是摇了摇头。
沈惊寒出京十天,只来了一封书信,信中也只叫她好好养身体,并未多言。现下建丰帝驾崩,也不知沈惊寒还能不能回京城了……
这般想着,阮棠梨提了裙摆就想出去,却被水月眼疾手快地抓住。
“姑娘,您要出门吗?”水月拉着阮棠梨的胳膊问道。
“是。”阮棠梨挣了挣手,没挣开,她皱着眉看水月,“你拉着我做甚?”
“姑娘,现在外面乱得很,皇上薨逝,举国同哀,所有人都不得在街上逗留,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出府的好。”水月急急地劝道。
瑞王身份特殊,瑞王府的下人们也都小心谨慎得很,阮棠梨听进去了水月的话,也放弃了要出去的念头。
“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阮棠梨眯着眼往皇宫的方向看去。
“姑娘好好在府里呆着等王爷回来便是。”水月见她打消了念头,也是松了一口气,扶着阮棠梨往内院方向走,一边安慰道。
等沈惊寒回来……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建丰帝驾崩,几个在外的皇子必是要被急调回京的,但沈惊寒呢?他与几个皇子关系不好,又有私生子的谣言在身,恐怕不会让他回来的……
而且还有个池怀述。
池家是彻彻底底的保皇派,他们定会拥护某个皇子上位,而池怀述知晓剧情,自然也知道沈惊寒要造反,若是池怀述手中有沈惊寒造反的证据,以池怀述那未雨绸缪的性子,大概率会趁着这次乱世把沈惊寒一锅端了。
惴惴不安了一下午,晚上阮棠梨连饭也吃不下,只稍微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也不想回内院,就带着水月在王府中闲逛。
阮棠梨心里烦躁,走得也很快,不消一刻钟,就把王府走了个遍,最后阮棠梨走到了沈惊寒的书房。
这里是他最常呆的地方,也是这十天以来阮棠梨来得最多的地方。
所有东西都如沈惊寒走之前一样,桌上镇纸压着她画的东西,晚风吹过,纸张的角被吹起,发出沙沙声。
阮棠梨走到桌案前坐下,拿起沈惊寒最常用的那支毛笔,却不写字也不画画,只细细摩挲着。
这时,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人,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扬声道:“属下范谷求见姑娘。”
阮棠梨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站在门口,瞧着脸是有些眼熟的。
“什么事?”阮棠梨皱了皱眉。
范谷缓缓走入屋内,脸上扬着温和的笑容,他向阮棠梨作了一个揖,道:“属下范谷,是王爷府里的幕僚。”
阮棠梨这才想起了他是谁。
之前沈惊寒测试她的听力时,似乎就叫的这个幕僚过来。
阮棠梨稍稍放下了一些防备,她把笔放在笔架上,“找我什么事?”
“属下前来告诉姑娘一些情况,王爷不在,姑娘作为王爷的身边人,多知晓一些才能更好地去应对以后的情况。”范谷语气诚恳。
这番话倒是正合了阮棠梨的心,她眼睛一亮,催促道:“你且说来听听。”
“姑娘可知今日皇上为何突然驾崩?”范谷问道。
阮棠梨摇了摇头,她足不出户,自然是不知,却也知道建丰帝死得蹊跷。
“今日早朝,朝堂上正在讨论北方战事与江南起义之事,气氛热烈,皇上却突然拍椅而起,口喷鲜血,软软倒下后再未起来。”范谷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他没有仔细形容,阮棠梨却能想象到那个骇人画面,她万分惊讶,“怎么会突然口喷鲜血?皇上身子不是一向健朗吗?”
范谷却未回答她的话,又接着道:“仵作与太子一同验尸,结果竟也未能查出皇上的真实死因。”
阮棠梨皱了皱眉,“真实死因?”
“姑娘不会也以为皇上是身子亏损导致突然暴毙的吧?”范谷微微一笑,语气略有些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