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73)
而太子已然下葬,无法从死者身体上再获取线索, 大理寺便把搜查的重心都放在永安山庄和太子平日里的人际交友上。
只是太子向来温和圆滑, 几乎没有将人得罪到这种程度的。
若说谁能从太子的死中获取利益,那便是当朝的几位皇子了,但大理寺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调查他们,只能暗暗探访。
是以,大理寺方能够大展身手的地方也只有搜查永安山庄了。
大理寺卿邱远带着人搜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湖底的泥沙中找到一块玉佩, 而经他们调查这块玉佩竟是属于三皇子的。
当然仅凭这一个玉佩自然无法将三皇子定罪,也极有可能是凶手提前将玉佩偷走, 故意投入湖底来陷害三皇子。
但怪就怪在, 有人亲眼看见,当日晚宴三皇子身上佩戴的便是这块玉佩,并且在晚宴结束时, 玉佩都还在三皇子身上。
那人言之凿凿, 邱远不得不将这块玉佩呈给建丰帝,并将调查到的实情报告上去, 由建丰帝来定夺。
现如今,御书房内的气氛尤为凝重。
太子死后,建丰帝几乎没睡一个好觉,一方面是太子的命案,另一方面北方部落又开始蠢蠢欲动, 建丰帝这段时间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此时他又听邱远禀告案情进展,竟是和三皇子相关,建丰帝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他死死抓着那枚玉佩,手上青筋暴突。
这枚玉佩是建丰帝赏给三皇子的,那日晚宴他也亲眼看到三皇子佩戴这枚玉佩。
“啪!”建丰帝握着那枚玉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老三那天的行踪,查到了吗?”
邱远跪在地上,额头冒着冷汗,根本不敢抬头,声音微颤道:“回禀陛下,查到了,奴才仔细盘问过三皇子所居住的琼玉楼的奴才,他们都言……”
越说声音越小,邱远几乎不敢将后面几个字说出,建丰帝厉声问道:“都说什么!”
邱远的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他们都说那日晚宴后三皇子并未立即回琼玉楼,一直到将近寅时才回去,另外,奴才对比过三皇子留在永安山庄的鞋,不仅大小对的上,连鞋底纹路都可对上,有一双的鞋底……还沾了不少泥土,奴才对比过鞋底的泥土,与幽碧潭附近的甚是相似。”
夜晚的幽碧潭露重潮湿,若是在附近走过,鞋底必然会沾上泥土。
“后来,奴才又明察暗访,发现三皇子与太子早就积怨已久,两人时常爆发矛盾,但都是三皇子单方面对太子大吼大骂,还曾扬言要太子好看,此时有许多宫人可以作证,下官并非说太子便是被三皇子所害,但下官认为将三皇子招来审问一番才是妥当。”说完这段话,邱远已是满头冷汗,心理压力极大。
也就是说,当下的情况便是,三皇子有谋害太子的动机,也有间接证据来证明三皇子大概率曾经到过幽碧潭附近。
建丰帝沉着脸听完,眼中明暗交杂,一直□□的脊背却忽地松懈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支起左手揉着涨疼的太阳穴,脸上疲态尽显。
“汤安康,去把三皇子给朕叫来。”建丰帝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
汤安康在旁听了所有,心下已然惊骇万分,愣了一会儿才领命去请招三皇子,但就在他刚要走出去时,建丰帝突然出声阻止。
“等会,”建丰帝静默片刻,垂下眼,“去把所有皇子和瑞王都叫来。”
虽是不明建丰帝的心思,汤安康也领命去办了。
不消一刻钟,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只有沈惊寒姗姗来迟,身边还带着个小丫鬟,但由于是要进御书房,阮棠梨只能在外候着。
一进门便受到所有人的注目礼,沈惊寒时分淡定地向建丰帝行了一礼,便在所有皇子后边一戳,瞧着像是看戏的。
除去皇子外,还有个邱远。
见到邱远,大家对于建丰帝要说的事心里都有数了。
“今天把你们几个都传召过来,是有要事。”建丰帝强撑起精神,却也无法挡住疲惫之色。
连续近二十日的连轴转,建丰帝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他也不欲多说,直接点名:“老三,你过来。”
三皇子不明所以地站出来,“父皇有何事要吩咐?”
三皇子虽然平日里脾气大又情商极低,此时倒是敏锐地感觉到一点危险,语气都十分恭敬谨慎。
建丰帝直接将桌上的玉佩扔到三皇子身上。
三皇子没来得及接住,只听清脆的一声,玉佩落地碎成两半。
“父皇,儿臣该死,将父皇所赐玉佩弄丢,现下又没接住……”三皇子只觉气氛又沉又闷,几乎要将他压得不能呼吸,慌忙直接跪下求饶。
这时,其他皇子都冷眼看着,唯独九皇子不知所谓地站出来,一张娃娃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
“父皇,三哥应该也并非是故意弄丢的,父皇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三哥计较了。”邵子庭行了一礼,笑吟吟道。
却不想建丰帝冷哼一声,“朕问的并非此事。”
平日里甚是受宠的邵子庭被冷落,他面色讪讪,退了回去。
“晚宴结束后,你去哪了?”建丰帝靠在椅子上,神色不明。
三皇子脸色一白,瞬间明白建丰帝问的是太子死的那一晚。
“我……我直接回琼玉楼了。”他眼神慌乱了一下,低着头回道。
“说谎!”建丰帝腾地一下站起来,双手重重拍到桌上,五指发白,“你宫里的人说你寅时才回,那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建丰帝是真的发怒了,满布血丝的眼瞪得极大,像是要把三皇子瞪出一个窟窿来。
三皇子怔怔地看着建丰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再不敢说谎,“父……父皇!儿臣那日,喝多了跟着一些朋友去了京城……”
那日,三皇子喝了不少酒,便和平日里的狐朋狗友们一同离开永安山庄,往京城里晚上最热闹的街而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三皇子本不想说出,可现在父皇竟然在怀疑他杀害了太子!
三皇子再也顾不得那些个面子了。
却不想建丰帝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缓缓走到三皇子面前,负在身后的手,拳头攥得死紧。
“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告诉朕,去过春雨楼之后,你又去哪了?”
建丰帝的语气平静,但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令三皇子极为慌张,他跪着走到建丰帝面前,紧紧攥住他的衣摆,好似这样就能让建丰帝相信他。
“父皇,儿臣当时真的在春雨楼,快天亮时才回到永安山庄的!”三皇子声音嘶哑,透着一股绝望。
他的回答像是证实了建丰帝的猜想,他攥紧的拳头突然松了,垂着眼看三皇子,冷模又失望,抬脚就朝三皇子踢去。
三皇子被踢得匍匐在地。
“谦儿,你出生时为你取‘谦’之一字,便是希望你日后能成为谦逊温厚的谦谦君子,可如今,你竟是连句实话都不肯说。”
建丰帝踢了一下碎成一半的玉佩。
那半块玉佩滑到三皇子面前。
“你可知,这块玉佩是从何处找到的?”建丰帝的声音极为倦怠,他见三皇子呆滞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在幽碧潭的泥水中。”
三皇子眼瞳骤缩,不可置信道:“父皇!这是不可能的!儿臣那天根本没有去过幽碧潭!晚宴那日儿臣也并非戴的这块玉佩!”
听到此言,建丰帝只作他在狡辩,然未等他说话,六皇子忽然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记得三哥在晚宴上佩戴的确实是这块玉佩。”
六皇子此话一出,四皇子也站出来指认。
六皇子出身不高,生母是三皇子生母身边的宫女,他这一出身导致三皇子自小就看不上六皇子,逮着机会就欺负他,现下三皇子虎落平阳,六皇子自是不会放过这报复的机会。
而四皇子的生母与三皇子的生母向来不对付,是以现下也是幸灾乐祸的态度居多。
“你们……!”三皇子猛地转头看向两人,目眦欲裂。
“别说他们,朕也看到了。”建丰帝又到桌前坐下,“老三,现如今你就实话实说罢,邱远,将你查到的说一说。”
“微臣遵旨,”邱远从一旁站出,此时他已然恢复冷静,有条不紊道:“微臣发现玉佩后便去查了三皇子的行踪,发现三皇子在子时便从春雨楼出来,在子时三刻进入永安山庄,皆有人证可循。但子时三刻到寅时的这段时间,奴才却无法查到三皇子的踪迹,还请三皇子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