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60)
良久未言,沈惊寒忽然低下头。
微凉又柔软的唇落在阮棠梨的手背上,似是带了电流, 那块被触碰的皮肤变得滚烫,阮棠梨下意识屏住呼吸。
然而就在她回过神来要缩回手时,沈惊寒忽然抓住她的手,张口咬住她的手背。
沈惊寒没收力,直接将阮棠梨的手背咬出血。
淡淡的血腥味瞬间争先恐后地在空气中扩张,无孔不入地钻入每一寸角落。
阮棠梨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声音唤醒了沈惊寒,他突然睁开眼,松开了阮棠梨。
暗沉的烛火下,他唇角还残留着阮棠梨的血,在白净的皮肤上像一朵朵绽开的花,诡异又妖冶。
手上的伤还在往外渗血,阮棠梨的脑子有点懵,但沈惊寒已经从书房的一个柜子里找出一些包扎的东西,一声不吭地给阮棠梨处理伤口。
他用沾了清水的纱布清理伤口处的鲜血时,阮棠梨疼得手往后一缩,沈惊寒抬眸无甚表情地看了阮棠梨一眼,抓着她的手紧了几分,但动作却轻了不少。
“你怎么啦?”阮棠梨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她见沈惊寒还不吭声,就小声嘀咕着:“我这溜达一圈回来,又是被你吓,还被你咬,好歹把原因告诉我一下吧……”
清洗完伤口,沈惊寒拿出一个小瓶,撒了些粉末在伤口上。
“池怀述。”沈惊寒忽然出声,语气寒凉如高山终年不化的雪,“你是如何把消息传递给他的?”
“啊?”阮棠梨脑袋是真卡壳了,“我没有传递消息给他呀,我每天被你看得那么死,哪有机会传递啊!嘶——”
沈惊寒包扎的动作忽然重了点,阮棠梨倒吸一口冷气。
“半马坡、福来赌场、城外施粥、明秋书院。”沈惊寒一边给阮棠梨包扎伤口,一边见这几个关键词说出。
阮棠梨瞬间明白过来。
原书里,这几件事都是沈惊寒计划来陷害池怀述的,沈惊寒布局精妙而完整,几乎每一次池怀述都会或多或少中计。
她刚穿过来时,沈惊寒正要布下半马坡之局,结果被她给搅和了,应当是没成功。
但后面几件事她并未参与其中,却也没有传出池怀述受伤或是中计的传闻……
“得知这些计划对你而言倒是不难,但你是如何告知池怀述的?”沈惊寒包扎完伤口,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现在他已经恢复平静,黑眸波澜不惊。
“我真的没有告诉池公子,”阮棠梨现在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那些计划她全都知道,因为她看过原著,但是她真的没有把情报传递池怀述。
“难道池公子全部都避过了?”阮棠梨的手抠着纱布,试探着问。
沈惊寒未言半语,但逐渐冷凝的脸色却回答了她的问题。
阮棠梨也沉默半晌,犹豫着开口:“王爷,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池公子看穿了你的计谋,所以刻意避开了?”
沈惊寒嗤笑一声,非常不屑。
“你要怎么样才信我没把情报告诉池公子?”阮棠梨哭丧着脸,有点委屈,面对沈惊寒的不信任,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回答他的是沉默。
“我真是比窦娥还冤!”阮棠梨瘫软在椅子上。
“窦娥是谁?”沈惊寒面色严肃。
“……”阮棠梨才想起这个朝代没有窦娥,她张了张嘴,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只能凶巴巴道:“就是很冤!六月飘雪的冤案都没我冤。”
“六月飘雪?”沈惊寒的眼神更奇怪了。
“……没事,没事。”阮棠梨泄了气,都不想强调自己冤了。
沈惊寒把阮棠梨的手包扎好,又将东西收到柜子里,阮棠梨低头看着手上的纱布发呆,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方才沈惊寒咬她时的神情。
眼神里有种同归于尽的狠劲和决绝。
阮棠梨忽地打了个冷颤。
沈惊寒走过来,他淡淡看了阮棠梨一眼,“吃饭。”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往日模样,就连语气都和平时毫无二致,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阮棠梨的幻觉。
阮棠梨咬了咬唇,站起来跟上沈惊寒的步伐。
因为刚刚的事,阮棠梨现在还有点怵沈惊寒,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没敢走在沈惊寒身边。
逐月殿不大,从书房到正厅只需走一盏茶的功夫,正厅里已经上了不少佳肴,阮棠梨还未进去就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这里的东西是行宫的御膳房统一做的,闻着味儿似乎和瑞王府的不太一样。
沈惊寒率先坐到位置上,阮棠梨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也没敢直接上座,乖乖站在沈惊寒的身后。
菜肴陆陆续续上来,很快桌上就摆满了,阮棠梨看着桌上的菜眼睛都直了,肚子也忍不住咕噜噜地叫。
沈惊寒显然也听到了,他侧头看了阮棠梨一眼,刚要说话,却被门口的通传声打断——
“皇上驾到!”
话音才落,建丰帝就带着汤安康大步走来,沈惊寒起身,走了几步迎接建丰帝。
“皇上吉祥。”沈惊寒向建丰帝行了一礼。
“快起来,朕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只有朕和你时,你不用向朕行礼。”建丰帝虚扶了一下沈惊寒,笑眯眯道。
“是,皇上。”沈惊寒略有点敷衍。
但建丰帝丝毫不介意,他看了眼桌上的菜,才道:“还没吃晚膳?倒是朕打扰你了,汤安康,你叫御膳房弄个如意翅过来,朕记得惊寒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汤安康笑着应了。
“多谢皇上。”沈惊寒又行了一礼。
建丰帝摆摆手,“这次委屈你了,子庭刚来永安山庄就看上了瑶台阁,他自小在宫外长大,没见过这些,朕瞧他开心,就私自把瑶台阁让他住了。”
夜风吹过,正厅里的烛火晃动,阮棠梨偷偷抬眼,却见建丰帝的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变得不可捉摸。
明明是解释的语气,看起来却像是在试探。
“皇上,整个永安山庄都是皇上的,瑶台阁也并非独属于本王,皇上要将其赐给谁住亦是皇上的自由。”沈惊寒微微低着头,语气难得的诚恳。
建丰帝静默片刻,倏地放松一笑,“还是委屈你了,汤安康,你去朕的库房挑些好的送到这里来。”
“多谢皇上。”沈惊寒起身谢恩,但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并无半点惊喜和感激,就连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建丰帝早已习惯他这幅样子,似乎赏了东西下来便是补偿过,他松泛下来,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又道:“惊寒,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亲了。”
这话题跳跃得太快,阮棠梨有点懵,她记得上次建丰帝深夜造访瑞王府也催婚了,她用卖惨糊弄过去,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月,又催了。
她本以为沈惊寒会拒绝,没想到沈惊寒竟是勾了勾唇角,“皇上要赐婚?”
他这个态度让建丰帝也是一愣,“你若有喜欢的,朕自会赐婚于你。”
“皇上可有中意人选?”沈惊寒慢条斯理地用茶杯刮着不存在的茶沫。
放眼望去,京城里的适龄女子有很多,其中条件最好的便是陈家大小姐陈意兰。
陈意兰的祖父是当朝太傅陈国安,虽然陈意兰喜欢沈惊寒,甚至还有非他不嫁的想法,但只要没闹出大事,她的婚事依旧是极为受人瞩目的。
原书里是陈意兰求了陈国安请皇上赐婚,结果被沈惊寒拒绝,闹了个满城皆知的笑话,这才使她名声一落千丈,最后下嫁给一个纨绔。
但现在却是不同了,陈意兰亲自请求沈惊寒被拒,这事儿虽然荒唐,但也仅限于几个人知道,并没有闹大,只要陈意兰不去求陈国安,便不会落到原书的下场。
建丰帝摸不准沈惊寒的想法,便笑着说:“此事还要惊寒你自己喜欢,朕若是赐了个你不喜欢的,岂非不美?”
“皇上赐婚,臣怎敢不喜?”沈惊寒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脸上带笑。
他的样子好像只要建丰帝赐婚,他就一定会接受。
不知为何,阮棠梨觉得心口很是烦闷,连看好戏的心情都没了,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也不想听沈惊寒的回答。
“此事朕还需好好思量,”建丰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你若是有中意的,也可直接向朕提,朕会替你做主。”
“如此,多谢皇上。”沈惊寒再次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