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45)
声音还是软软的,但脸却是寻常小厮的模样。
沈惊寒抬眸看了她片刻,“过来。”
阮棠梨一听,登时笑了,颠颠地跑过来,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王爷,我来啦。”
沈惊寒朝着他身边的椅子微抬下巴,“坐着吃。”
“谢谢王爷!”阮棠梨欢欢喜喜地坐下,先给自己盛了一点云吞。
她是饿狠了,一下子吃进两个云吞,嘴巴被塞得鼓鼓的,双眼眯成弯弯的月牙,云吞很鲜,肉馅里还包裹着一个小虾仁儿。
“这个好好吃呀,王爷你要不要来点?”阮棠梨又吃了两个云吞。
“不必。”沈惊寒放下筷子,碗里还剩了点粥,却不再吃了。
其实这些早膳是特意为阮棠梨准备的,但沈惊寒却总喜欢逗一逗她才好。
他的眼睛似有若无地往阮棠梨身上看,内心涌起一点愉悦之感。
等阮棠梨吃完早膳,已经有些迟了,好在祁才一早就把马车备好,两人直接上了马车,朝皇宫奔驰而去。
因着这次阮棠梨是以小厮的身份去的,故她只能跟祁才一起坐在马车外。
外面自然不比里面舒适,但却能看到沿路风景。
晨光微熹,街头还没有热闹起来,只有少数人走动,阮棠梨抓着扶手,好奇地左看右看。
而马车内,一向闭目养神的沈惊寒却半阖着眼,目光一直落在外面左摇右晃的身影,他手指动了动,刚放到抽屉的拉环上,却又顿住,慢吞吞地收回。
一路疾行到宫门口,祁才熟门熟路地去放马车,而沈惊寒和阮棠梨则直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阮棠梨在外等候,沈惊寒独自一人进去。
御书房里不只有建丰帝,太子二皇子等人也在里面,唯独邵子庭不在。
“惊寒,来得有些晚了。”建丰帝说的是责备的话,却半点责备的语气都没有,脸上也是一派笑容。
“皇上见谅。”沈惊寒微微一行礼。
这次二皇子倒是罕见地没有呛沈惊寒几句,大约是建丰帝在场的缘故。
“今日先把你们叫过来是有几句话要同你们说说,”建丰帝坐下,低头抿了一口茶。
太子首先站出:“父皇有何事吩咐,儿臣等人必然尽力而为。”
建丰帝放下茶杯,爽朗一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是你们九弟册封的日子,从今以后他就是九皇子,你们的九弟,他从小在民间长大,习性和规矩方面与你们无法比,所以朕希望你们以后多让着他一些,子庭心性单纯直接,也没那些弯弯绕绕,若是有得罪,你们也多担待着些,像他这样的孩子不多了。”
一番话下来,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就连向来一团和气的太子笑容都十分僵硬。
在外面偷听的阮棠梨尴尬地想抠脚趾。
“儿臣……知道了。”到底是太子,最先反应过来。
其他皇子也一一应道,诚不诚心就不知道了。
唯独沈惊寒一人未言半句,他始终低垂着眼眸,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惊寒,朕听闻几日前子庭去你府上找你,却被你语气不好地赶了出来,可有此事?”建丰帝平静地看着沈惊寒,语气意味不明。
沉默片刻,沈惊寒哂笑,“是谁传的谣言?臣怎敢把九皇子赶出来。”
沈惊寒的语气轻松至极,仿佛真的在说一个谣言,但建丰帝闻言却未如往常一般笑着下台阶,反而神色晦暗地看着沈惊寒。
一时间,沉默在御书房蔓延,几个皇子也不敢说话,沈惊寒微勾着唇,眼神坦荡地回视建丰帝。
打破沉默的是门口汤安康的敲门声,“皇上,吉时快到了。”
建丰帝眯了眯眼,站起来,脸上又挂起先前的笑容,却没再提方才的话题,“走,去子庭宫中。”
众皇子跟在建丰帝的身后,沈惊寒站起来,向建丰帝行了一礼,“皇上,臣为外姓,便不一同过去了。”
建丰帝停在他面前,拍拍他的肩:“且在太庙外等候,你虽为外姓,却也留着皇室的血,就是一同去了,先祖也不会怪罪。”
“臣在太庙外等候。”沈惊寒微微低下头,眼中掠过一丝寒意。
建丰帝满意地点点头,大步走出御书房。
建丰帝走在最前,后面依次是太子和各个皇子,以长幼顺序排列,沈惊寒则是走在最后,阮棠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方才他们在御书房的对话阮棠梨几乎都听到了,最后建丰帝让沈惊寒一同去太庙祭祖的话简直让阮棠梨心惊胆战。
若是沈惊寒真的如建丰帝所言,一同进了太庙,京城里的流言怕是止都止不住。
祭祖的流程很是复杂,建丰帝和几个皇子进入太庙后,便有鼓乐声和吟唱声响起。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朝霞逐渐散去,耀眼夺目的阳光照彻天空,太庙门口有几个太监守着,沈惊寒没去休息室等候,而是在路边闲散逛着。
“都听到了?”沈惊寒忽然淡淡出声。
被人直接戳穿自己听墙角,阮棠梨有点尴尬,“听到了一点。”
“嗯。”沈惊寒轻笑一声,他抬起头,看向东方,阳光刺得他只能眯起眼。
迟迟没有听到沈惊寒说话,阮棠梨自己却是忍不住了,她走到沈惊寒身侧,抬头望他,“皇上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呀?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沈惊寒的脸侧过来看她,嘴角微扬,“哪里怪?”
他的声音低沉又轻缓,随着晨风一起钻入阮棠梨的耳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痒意也跟着一起进来,传遍全身。
“有时候觉得他对你很好,有时候又觉得他对你一点也不好。”阮棠梨歪着脑袋,实话实说。
“好不好也无甚要紧。”沈惊寒抬手想揉一下阮棠梨的头顶,却发现今天她梳的是小厮发髻,又放下手来。
不知为什么,阮棠梨明明易容了,但沈惊寒看到她却自动浮现出她原本的模样,像是已经深刻印在他脑海中了一样。
祭祖进行了半个多时辰才结束,建丰帝带着几个皇子从太庙出来时,气氛有些沉重,建丰帝的脸色很差,就连太子和一干皇子都很凝重,唯独九皇子一脸懵懂地跟着。
沈惊寒眉峰微皱,默默跟上。
祭祖结束就是宣读诏书,按照正常情况,皇帝的儿子一出生便是皇子,并不用册封,但邵子庭民间归来,自是要举行些仪式,告诉天下人他是九皇子。
宣读诏书的排场很大,地点就在皇宫中最大的一个广场,集合了所有的大臣以及邻国派来的使者,由汤安康当众宣读。
汤安康的声音尖细又响亮,阮棠梨在外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份诏书整整宣读了一刻钟才结束。
是建丰帝亲自写的,不仅极力夸赞邵子庭的品性,还重点强调邵子庭在民间所受的苦难,字里行间全是偏袒。
这么明显的心思,建丰帝似乎半点不怕被世人知道,也不怕流言蜚语会降临在邵子庭身上。
后来她转念一想,心底一声冷笑。
这不是有沈惊寒冲锋陷阵么?御书房的那番话、让沈惊寒在太庙外等候的举动不都是在为邵子庭挡刀吗。
想到这,阮棠梨胃里翻腾,有点想吐。
阮棠梨侧过身,沉下嘴角,原本妩媚的桃花眼此时泛起了冷色,更显锋利。
“姑娘,身子不适吗?”祁才见阮棠梨脸色发白,低声问道。
阮棠梨轻轻摇头,见到祁才,想起他跟随沈惊寒多年,应当是知道不少事,便压低声音问道:“以前皇上对王爷好吗?也像现在这般隔三差五就赏赐东西?”
祁才一愣,似是也没想过这茬,思索了片刻才道:“是近两年才开始频繁赏赐的,以前对王爷也好,却没有像现在这般。”
“那王爷对皇上态度也一直这么冷淡吗?皇上从来不生气?”阮棠梨问出最令她困惑的问题。
“那倒没有,以前王爷对皇上虽说不甚热情,却是十分恭敬的,是将皇上当成亲舅舅对待的,”祁才沉吟一番,开始回忆王爷是何时对皇上冷淡的。
“是从皇上开始对王爷殷勤开始的吗?”阮棠梨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淡淡地问道。
祁才看着阮棠梨,有一种在看王爷的错觉。
她现在的表情像极了沈惊寒,冷模又不屑,眼底还有淡淡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