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81)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提起这事,就是要不动声色地给太子道一声警告!
钱公公只觉得自己眼皮都跳了两跳。
偏偏他连劝的口还没开, 太子自己把话说满了,这话是接不下去了,他也只能附和。
钱公公强作镇定地干笑了两声,“奴才不敢,殿下恩爱私事实在不必告诉奴才。”
他根本不用听,就知道自己听不到什么好的。
萧知珩淡淡地说了‘可惜’,也没有再说话了。他笑意温润而优雅,看得钱公公几欲开口最后都止住了。
他不紧不慢地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内心毫无波动。
宣帝要借奴才的嘴来训诫他,本意如何尚且不提,但只一点,此时此刻他要是真的低头听了,那接下来要‘听到’的训诫,那就不止太子府后院这一点小事了。
这些模糊晦涩的手段看似不起眼,无伤大雅,但十分烦人。萧知珩对此不耐烦,厌倦,自然也会让对方及时闭嘴。
钱公公平时在宫里权力再大,在太子面前也不敢越矩,尤其他听见太子殿下走在冷风里的咳嗽声,便更加小心谨慎地将人送到了御书房。
而另一边。
叶葶和太子分开,在原地站了许久,她手里也拿了个暖手炉,握在手里全身都暖透了,连着她的脸也是热的。
旁边的小太监见人站着不动,有点迷茫,就小声问道:“良媛怎么了?”
叶葶:“没事。我就是感觉有点轻飘飘的。”
小太监以为她这是说不舒服,急忙道:“良媛可是哪里不适?”
叶葶摇了摇头,自己平复了起伏的心情,道:“没有。没事了,走吧。”
小太监听她这么说,就放下了心,也不多说什么,连忙带路了。
因为这次是宣帝亲设的宫宴,规矩重,太子殿下前行这次就带了个贴身侍卫。分开后,叶葶就只能跟着那个带路的小太监去昭阳宫。
叶葶对皇宫的路依旧是很陌生,毕竟她总共也没走几次,记是不可能记得住的,顶多是有个大概的印象。
所以小太监在前面带路,她就跟着。不过路过一处莲池的时候,她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
叶葶看了一眼过去,接着她就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绕路了?”
小太监一愣,回道:“回良媛的话。前面宫殿正在修缮旧墙,封了一小段路,行走不便,这才绕了点路。”
叶葶‘哦’了一声,便继续走了,左拐右拐,宫里所有的走道都长得差不多,人不知去到了哪里,反正路是走了不少。
但是走着走着,她就感觉不对了。
过了一处拐弯的地方,她后背就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那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叶葶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心下疑惑,却也很警惕,就催促那个小太监走得更快一些。
叶葶察觉不对,注意力就变得很集中,没多久,她就隐隐感觉到他们后面是有人跟着。
他们放快了脚步,后面的人也跟着走得快了起来。那人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闲庭信步,又好像是故意的。
叶葶皱了眉头,伸手抓住了小太监的肩膀,沉声问道:“你带的路到底是不是去皇后宫里的?”
小太监惶然道:“当、当然是。”
叶葶看小太监这一脸茫然又紧张的表情,就知道他没说谎。她想了想,心里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太子殿下让她跟着这个人走,别的不敢说,人至少是没有问题的。
可有人跟着她是什么意思?
尾随又不露面算什么?偷窥还是逗她玩?
神经病吗。
叶葶心里一横,她走了几步,隐约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她猛然回头看,但还是没人!
叶葶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看了眼周围。不行,这地方陌生,附近又没什么人,这幽长的宫道看着就阴森森的,得走快一点。
她脚步没停,飞快道:“还有多远?快走。”
小太监忙道:“快了快了。”
叶葶走得飞快,要不是人在宫里得控制着自己,否则她直接就撒丫子跑了。
不过她这跟跑的也差不多了,拐过一处墙角后,她跑了几步,一下就没影了。
藏身于远处墙角的人在分叉口脚步顿住,远远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唇角冷冷地勾了起来。那人看了一会儿,便转身换了个方向,走了。
叶葶这一波连走带跑,所以两人走得飞快。小太监也从来没这样给人带过路,又惊又讶,明明他才是领路的,却像是被鞭子抽着走。
而叶葶一直都在密切地留意周围的动静。后来她没有再听到尾随的脚步,才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她还是松得太早了。
她刚急急地拐出了中巷,结果没走两步,就撞上了人。她还没抬头看人,就听到了一道阴沉沉的声音。
“良媛这么惊慌失措地跑,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叶葶猛地退开一步,看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笑得很讨人厌的四皇子。
简直阴魂不散。怎么每次她进宫出宫几乎都能碰见这个死瘟神?
那小太监见了四皇子连忙请安,而四皇子只是挥了挥手,淡淡地开口,道:“良媛上次捡到了本王的东西,本王还没好好道谢呢。本王有话要跟良媛说两句,你在旁边等着。”
小太监不太放心,但又不能违抗,只好退到一边小心看着,不敢走太远。
这距离眼看是离得不远,但萧知珂放低了声音说的话,基本就听不到了。
叶葶不知道他半路拦下她是想要做什么,但按照这个前老板的尿性,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萧知珂看她绷着脸不说话,倏然讥笑出声,慢慢道:“从前不是挺能说吗?这会儿怎么不说话?果真是靠上了太子,人都不一样了。”
叶葶心说,当然不一样,人都死过一回了。她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心平气和,道:“四殿下想让我说什么?”
萧知珂想让她这颗突然不听话的棋子说的话可多了,但真要问一天都问不完,不知从何说起,那就不必废话,直接问最要紧的。
他淡淡道:“说说你现在怎么想的?”
叶葶很真诚:“想好好过日子。”
她只想过安分日子,真的。
你的什么阴谋诡计别来搞我了,黑心烂合同已经撕了。
四皇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嗤笑道:“好好过日子?跟那个短命鬼,你的好日子能过几天?”
叶葶一听就很不高兴了,表现出来的表情就是麻木,道:“我愿意。”关你屁事。
萧知珂微微眯眼,看了她半晌,笑着说了一句,“这也好办,你想过长久的好日子,不如跟本王。”
叶葶表情凝固,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她觉得四皇子真的是有毒,她看起来真的是那么好骗的吗?
话虽如此,但她也敏锐得察觉到一点,就是四皇子这毒蛇还是那条毒蛇,但是他此刻对她这个‘叛徒’说话却是没那么强的胁迫力了。
怎么回事。
眼看对她这种刺头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改怀柔政策了吗?
萧知珂比从前更多了一些耐心,徐徐善诱道:“如何?本王跟你做一个交易,待本王事成,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太子能给你的好处,本王照样能给,怎么样?”
叶葶:“不怎么样。”
萧知珂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他靠近了一点,眼神变得有些危险,笑着说,“你是不是想死?”
叶葶从前也许会被吓得瑟瑟发抖,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怕。也不是她心理变得强大了,而是因为她知道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四皇子再横,也不可能在宫内杀人。
“我不想,”她如实回答,随后却有些心累,“四殿下何苦为难我这个贪生怕死的弱女子?我真的做不好那些害人的事。”
“从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萧知珂冷笑了一声,背对着旁观者挡住了视线,他抓住了叶葶的手,似乎是有些费解地说道:“娉婷,本王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总是装糊涂?”
“你跟那个太子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处?陛下如今龙体安康,他这个太子就快不行了,等他顺利登基可能吗?你想要好日子,最不能指望的就是他。你既然心里什么都清楚,那这么执着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