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77)
林总管没听懂,“什么好东西?”
萧知珩的眉眼舒展了一点,嗓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道:“那里的梅花树看到了吗?”
林总管愣愣道:“看到了。”
萧知珩:“你不觉得今年它们开得特别好吗?”
林总管想说跟往年一样,没什么感觉,但他见太子殿下似乎喜欢,违心地附和道:“好看。”
“殿下要想是赏梅,不如走过去一些?”
萧知珩摇摇头,“孤是带你看。”
林总管有点受宠若惊,“您带奴才看……”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到萧知珩说,“你让人挖了一棵,为什么不种回来?孤没有什么寿可折,你不知道吗?”
“……”
一头雾水的林总管完全不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他就是让人挖了一株老死腐烂的树,这好好的,怎么跟折寿又扯上关系了?
最后林总管也无法,他就只好让人把那个坑填上,重新种上了梅花树。
叶葶不知道林总管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她自己也不是很好过,主要是她的脚崴了,迟迟不见好,非常愁人。
本来她就不习惯事事都要别人伺候,沐浴更衣就不用说了,从来没借用过旁人之手。现在崴了脚,她行动不便,也是坚持自己来的。
但人腿脚不利索,做什么都是难的。叶葶这日在里间沐浴,人泡得晕晕乎乎,最后她才悲催地发现特制的药油和巾子又忘带了。
叶葶只好喊人:“春芽。”
……
然而被喊的春芽早就没影了。她在萧知珩来的时候,就十分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所以当叶葶突然喊人的时候,进屋没多久的萧知珩有那么一瞬间是愣怔的。
偏偏在他怔然的时候,有个人还在里间一声声地喊个不停。
萧知珩垂眼看矮几上的东西,犹豫两下,终是弯下腰,取了东西,向里间走去。
叶葶力气都没多少了,她感觉到屏风后面传来了动静,继而听到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愣了下,“春芽你在啊?怎么不出声?”
“你在怎么不应我?我是挺喜欢你的,但你这样当差可不行啊。”叶葶苦口婆心地说,又幽怨道:“我嗓子都喊哑了——”
话音未落,她就听到了一道清冷动听的声音。
“她不在。”
叶葶觉得自己泡得太久,可能真的是晕了,她听到了萧知珩的声音。
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幻听,因为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轻咳声,低低沉沉的。
叶葶僵硬地扭头,就看到了一身似雪白衣的萧知珩站在屏风旁——
她人都要傻了,“殿、殿下……”
第54章 我得了相思病 思的是殿下。
这个画面就真的很尴尬, 叶葶就感觉这桶本来就有点凉的水像是突然烧开了,沸腾起来,觉得自己真的要窒息了。
她惊忙把自己往花瓣水里缩, 结结巴巴地问道:“殿殿殿下怎么来了?春芽去哪儿?”
要死了。
春芽又跑哪去了?
为什么来的是太子殿下!
萧知珩温声回道:“她走了。”
他人站在屏风旁边, 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笑了一下, “孤帮你?”
刚把话说完, 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搓背?”
叶葶简直惊得要炸了毛,道:“不用不用,我可以,我自己可以, 不用劳烦殿下。”
萧知珩不置可否。隔着氤氲的水雾, 他立在那里身长如玉,笑容清雅, 似乎不含半点的冒犯, “你可以?”
“可以!”叶葶飞快地回答。
萧知珩安静地看了浴桶两眼,倒也没有说什么,便淡淡地转身走了。
里间的屏风摆了好几道, 隔得很近, 声音回放在狭小的空间里,细微的动静都能听得格外清楚。
萧知珩走的时候, 就听到了身后那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什么瓶瓶罐罐相互碰撞的声音,仓促,焦急,凌乱。
叶葶当然是急得乱跳, 她自己折腾出了水,单着一条腿跳着去取巾子,把自己胡乱擦了一通就换衣服。
但人心一乱就容易出错,她不知道去取衣服的时候,不知道衣角勾到了什么东西,带倒了托盘里的瓶瓶罐罐,摔碎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倒霉的是,她单着一只脚本来就不方便,这下手没扶稳,人直接就栽了!
叶葶崩溃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屏风后去而复返的身影,呼吸一窒,心脏跳成了疯狂乱颠的拨浪鼓。
她拉了把自己还没穿上的衣裳,往自己身上扯,“殿下!!等等,我我还没没没……”
但这会儿出言阻拦,为时已晚。
萧知珩已经到她跟前了,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苦药味,不经意靠近过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气息,沉寂了下来。
叶葶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手依旧是冰凉的。他的手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刹那,她感觉那一片地方像是有一股细小的电流在流窜着,让她动弹不得。
萧知珩并没有代劳替她穿好衣服,随意地一裹,动作算不上温柔,只是很简单粗暴地把她抱走了。
叶葶怔怔的,脑子有点空。
她被放到榻上,思绪都是飘的,直到听到太子殿下开口问了一句,“摔到哪了?”
她才回神,呐呐道:“没有摔。”
萧知珩垂眼看她,没说话。
叶葶被他这样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点发虚,就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道:“真的没有。”
她没碰到碎渣子。
萧知珩看着,忽然就笑了,幽幽道:“那就好。不然你的衣服,孤就替你穿了。”
叶葶闻言先是愣了下,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凉,脸瞬间就炸红了。
她急忙把身上松垮下来的衣服裹紧了,手忙脚乱,道:“这个就不用了。”
萧知珩眸光淡淡,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动,就这么直白地看着她。看那岿然不动的架势,他好像是要看着她换衣服。
叶葶面皮绷紧,“殿下怎么这么看我?”
萧知珩:“不放心,怕有人再摔一跤。”
叶葶:“……”
真体贴。那你还不如直接说帮我穿得了!
但太子殿下到底是没有真的帮她穿,等一会儿门外面传来了人走动的动静。
不知滚到哪里去的春芽这时出现了,侯在在门外,问道:“殿下,安神汤煮好了,可要现在用?”
萧知珩:“嗯,拿上来吧。”
春芽便下去端东西了。萧知珩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榻上的人,这才慢条斯理走地出了内阁。
叶葶这平平无奇的澡洗得可谓是一波三折,心真的太累了。
她换好了衣服便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想刚刚自己衣不蔽体、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那个鬼样子,脸上还是有点热。
明明太子殿下什么都没说,但她感觉自己好像裸奔了一圈。
羞赧。
羞耻。
叶葶蒙在被子里,简直想锤墙。
她在被子里弄出来的小动作被太子殿下看在眼里,他声音带着一丝揶揄,轻笑斥道,“地板不够砸,这又是要做什么?”
叶葶停住了动作,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然后就看到了萧知珩手里拿着一碗安神汤,微微愣了下。
萧知珩便对她说,“起来,喝了。”
叶葶听了就坐了起来,道:“这不是殿下的吗?”
“嗯,”萧知珩晃了晃手里的碗,垂眼看里面黝黑的药,道:“听说你这几日睡不好,茶饭不思,精神不济。”
他每说一个字,心里有鬼的叶葶脸上的表情就古怪一分。
萧知珩把药碗递到她手里,静静地看着她,似不经意地说起,道,“寝食不安的,在想什么?”
叶葶接过药碗,听了他问后,手就顿了一下。
萧知珩眸光暗自流转,他的声音里似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或者说,在想什么人?”
在想什么人?
叶葶的心神有些被迷惑住了,差点就脱口而出说是在想你了,话到嘴边好悬是刹住了。
其实她睡不好是真的,茶饭不思也有点,但其实也没有字面上说得那么严重。
她就是经常走神,心里想不太明白淋雪那天的事,心神难安,这才辗转反侧。
心事藏在心里要开解是不错,但冷不防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问,她怎么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