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55)
苏成渊不动声色地观摩着,在寻找眼前这人中过毒的痕迹,眉头皱得很紧。
叶葶被这种氛围弄得有点紧张,道:“怎么样?”
苏成渊一心二用,似乎也在认真地研究手相,道:“良媛手相极佳。只是怪在掌中地纹似有断象,此乃身死之象,十分不祥。然更怪的在于这断纹其中有一丝纹路似半路横生,往上却又绵延不绝,却显示是富贵安康之命……”
叶葶听到‘身死’、‘半路横生’这几个关键字眼,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听得很认真。
她催促道:“还有呢还有呢?”
苏成渊似瞥见了一丝端倪,正想去看她手腕的位置,但是他刚有动作,身侧出现了一双手,慢慢地将他的手拂开。
他抬头一看,就见到神色清冷的萧知珩。
叶葶一看,也愣住了。
萧知珩目光微微垂下,面色冷清清的,喜怒难辨,他也静静地问:“还有呢?”
苏成渊当机立断,面色镇定地补充道:“还有就是良媛的天纹平顺绵长,显示良媛与殿下恩爱两不疑,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在下从不知世间竟有如此般配的姻缘。”
叶葶:“……”
无秀大师你最终还是出卖了灵魂。
第37章 殿下想要什么 我给你,全给你
萧知珩目光冰凉, 面无表情地看苏成渊。
而无秀大师也是个修炼过脸皮的能人,打蛇随棍上,道:“殿下如果不介意的话, 在下也可以替您看看手, 摸骨看相不在话下。”
萧知珩,“你是不是太闲了?”
苏成渊十分客气地说道:“刚还俗, 难免手痒。”
叶葶收回了手, 将药端了过来,心里还在想着刚刚无秀大师说的话。这时太子殿下伸手将药碗取过,淡然地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道:“他随口说来诓你的。少听他胡说八道。”
“他还批过林德儿孙满堂的鬼话。”
“……”
苏成渊脸上毫无羞耻之心,摇头道:“殿下翻过去的旧账那可真是不厚道了, 当时明明是殿下不堪其烦, 暗中指使的……”
他话没说话,就对上了萧知珩隐隐含笑的眼神, 就识相地闭嘴了, 笑着改口说‘是在下学艺不精’。
叶葶没能待多久,很快她就被叫走了。没别的,就是账本堆积如山, 她的功课落下了一大截, 得回去补。
苏成渊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道:“殿下这是把家交给良媛管了?殿下, 京城里可没人会像您这么宠侧室的,御史台那帮酸儒怕是又要上奏谏言了,殿下可得悠着点啊。”
萧知珩也笑了,道:“孤被他们弹劾得还少吗?若真要忌惮,孤早就该以死谢罪。”
言官没事就喜欢阴阳怪气, 他若连这都要忌讳,那怕是不用活了。
苏成渊哑言,便点头道:“也是。现在估计也没什么闲人盯着太子府。”
三皇子在宣帝面前上蹿下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怕是没几个人注意得到太子。
萧知珩拿了药,就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地问苏成渊,道:“你今日来做什么?”
苏成渊煞有其事地说道:“马上就快要去抢家产了,心里没底,来找太子殿下要两句吉利话。”
萧知珩放下了瓷勺,问,“你没把握?”
苏成渊笑了一下,便试探性地问道:“我若是没有,殿下可留有后手?”
萧知珩直截了当,道:“没有。抢不过就回相国寺继续当和尚。”
苏成渊被噎住,一时间就没话了。
好言好语,做牛做马就得到这么一句吉利话,真是一腔赤诚热血喂了狗。
苏成渊又说了三皇子的事,萧知珩沉默地听着,面上没什么反应,像是并不怎么上心。
苏成渊:“三皇子翻钱江的旧账,不少人受到了牵连,四皇子的人也波及到了。殿下借了这把刀,可是连杀了好几人啊。”
萧知珩,“你想说什么?”
苏成渊淡定地奉承道:“自然是说殿下英明神武。不过殿下既然已经开了局,怕是要尽快上朝听政,毕竟殿下抱病多年,东宫在朝中形如虚设,这对殿下十分不利。”
萧知珩笑着反问:“你都说孤抱病多年了,怎么能突然上朝听政?你是忘了孤这不理事不听政的特权是谁给的了吗?”
苏成渊微怔。
太子的特权还能是谁给的?陛下给的。
宣帝的心思全在太子的病上,根本不让太子有任何操心劳累的可能。说起来有些讽刺,太子贵为储君,但两手一点朝政都不沾。
太子游离在朝局之外太久了,骤然掺一脚进来,效果只怕适得其反。
苏成渊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晦涩,道:“不理事不听政,陛下这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让殿下入朝了吗?”
萧知珩轻咳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孤这辈子能有多长?陛下是想让孤最后剩下的那点日子,安分体面一点过了就算了。”
反正他剩下的日子也就这几年了。
说到底,谁会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太多呢?
“孤原本也这么想的,病成这样了,就等死吧,随便他们把孤当眼中钉也好,肉中刺也好,”萧知珩望向窗外,有些出神,低声道:“但最近好像有点烦了。”
苏成渊目光微动,“殿下……”
萧知珩目光还是停留在外面,冰雪映在他眼里染上了一层冷寂,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是孤突然不想那么便宜地死了。”
不想那么轻易就死了。
悄无声息的死去,白白便宜了那些人。
萧知珩没有往下说,转而说了另外一件事,道:“明日你进宫,十五吉时太庙如期修缮完毕,陛下应当面见齐太傅。若你碰上了,老太傅或许会帮你说两句话,事情就好办了。”
苏成渊一愣。
他还以为自己进宫面圣多半是要自己想办法了,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是替他安排了一二。
直到这一刻,苏成渊才真的有了实感。太子开始动用为数不多的人脉,那就不是应付了事的了。
苏成渊便作揖,笑道:“殿下放心,我必不负殿下所托。”
萧知珩懒得再理他。
苏成渊说完正事就离开了。
林总管来的时候,见主子面上神色不错,就笑着说,“殿下最近心情很好,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萧知珩回道:“嗯。有点事做,不无聊了。”
林德连连点头,其实他也不清楚太子殿下说的有点事做是要去做什么,只管应声道:殿下想开了就好。”
萧知珩,“孤何时想不开?”
林总管忙道:“殿下没有想不开,是奴才瞎操心。殿下,宫里例行来请脉的太医到了,可是要请进来?”
萧知珩看了他一眼,笑了,道:“你难不成还想把人赶回去?你们一个个,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跋扈的毛病跟谁学的?”
林总管这就很委屈了,心说胆子大,那还不是随了您的意思吗?自从叶良媛弄出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驱寒汤,您用过几回太医院的药?
随后林总管也没能据理力争,他便听主子的话,把外面侯着的太医请进来了。
…
太子在府中一如往常精心养病,宫里在此期间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第一件是三皇子借灾情发挥开始翻旧事,追着苏铭问责试图拉其下马,结果越是深究,被拖下水的官吏就越多。原本隔岸观火的四皇子受到了波及,他那边的人也被问查了。
三皇子原本只是针对苏铭,也没想这事还能扫到另外一个对手,这完全是意外收获,他当下喜出望外。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都已经把人拖下来了,哪还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到最后他也顾不得对付苏铭了,但凡是对他有利的,通通都没有放过。
本来坐山观虎斗的四皇子失了体面,被三皇子这疯狗咬上,也被逼得暴跳如雷。
最终两人是暗暗斗了起来。
第二件大事就是苏家的事。
苏铭因为涉事,宣帝正在气头上,承爵之事便顺势被压下了。事实上,宣帝很早以前就有收回京城旧族爵位的念头,可惜一直没有什么由头不好拿人开刀,这次苏铭出事,便有了一个由头。
但即便如此,宣帝还是没能立刻动手,倒不是因为他腾不出手,而是因为宣帝要顾忌他仁德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