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48)
苏铭冷哼一声:“知道就好。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少给我闯祸!”
被困在府里多日的苏成滨本来心情就不多好,眼下被训斥,有些心浮气躁。
“知道了知道了,”他有些不耐,又道:“父亲何必这么小心?这事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妹妹嫁入东宫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咱们主动低头,好话说尽,好事做全,把好处亲自送到太子面前,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太子难道还会拒绝?”
苏成滨笑容有些轻慢,道:“我们苏家转向太子,只怕太子求之不得。父亲也说了,太子看似尊贵,却不听政不理事,在朝中毫无根基,若没有苏家,太子可怎么跟其他几位皇子比?”
“如此,父亲还担心太子不愿意?怎么可能。”苏成滨今日喝了点酒,情绪就有点浮,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不满道:“本来祖父就不看好太子,谁知太子的病什么时候会要命。只可惜了六皇子,本来表哥才是……”
苏铭猛地拍桌子,怒道:“你给我闭嘴!这话不不许再乱说,再让我听到一次,就打到你说不了话为止!”
“来人,把公子带回院子思过。”
苏成滨本来还想反驳,但见父亲真的动怒发火,就只能闭嘴退下了。
苏铭肃穆的脸上有几分恼火,坐下,皱着眉喝茶。
管家就在旁边劝道:“老爷何必跟少爷置气?少爷与六皇子自幼要好,一时气不顺罢了,并非真的要跟老爷对着干。”
苏铭叹道:“唉。我怎么不知道六皇子更好?但六皇子不得陛下看重,又无争储之心,还不如太子……”
“是是是,”管家忙附和道:“老爷英明,选太子殿下是对的,皇后娘娘也这么想,这就没什么不妥的了。”
管家见苏铭脸色稍霁,便恭维道:“老爷即将继承祖宗基业,有您帮扶太子殿下,东宫必然是如虎添翼。”
显然这话是说到苏铭的心坎去了。他在苏家战战兢兢操持了那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承家业的那一天了。
他并非嫡系,他这一脉半路被老侯爷扶持上来,可以说是因为意外,运气好。
但人的运气总会有用完的时候,所以他片刻都不敢松懈,处处想在老侯爷前头,但凡是好处的事情他都不遗余力去谋划。
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地位。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目标从来都没变过。只要能达到目的,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要紧,他手握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从前他并不敢想自己能搭上东宫这条船,现在却是不一样了。论资格,他是有了。
既然现在他可以选择,那他为什么选择更容易的掌控的?
苏铭压住心底隐隐的兴奋,沉稳道:“怕是没那么简单。”
“老爷这是什么话?”管家笑着说道:“三小姐聪慧,再磨炼几年,定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在东宫站稳脚跟,以后的日子就一帆风顺了。太子仰仗母族,必然敬重老爷。”
见苏铭面露悦色,管家微微低下身,恭维道:“这事定下来,便只待太子殿下成事。到那时,老爷就是最得力的国丈爷了。”
苏铭慢慢地放下了茶盏,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慎言,便转身回房了。
其实管家后面说的那句没说全,他日等到太子登基,新帝体弱,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国丈爷。
…
话说这时叶葶和萧知珩从皇后寝宫出来。
两人再次回到了长乐宫,大概是苏皇后提前交代过了,这寝宫里已经打点好了。
本来叶葶也没觉得有什么的,但突然发现这的宫女似乎是换了人,她就觉得不对了。
当然这不对的地方,还不止这个。她还发现这领头的宫女模样很出挑,很有眼力见,一看就是小机灵鬼。
萧知珩似乎也发现了,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为首宫女回道:“奴婢是内务府安排来的。太子殿下难得进宫一趟,皇后娘娘便吩咐奴婢们尽心伺候。”
没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但人确实是皇后安排的。皇后不是很清楚太子的喜好,但投其所好的方向上很靠近了。
叶葶摸了把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想:你们都以为我那么努力仅仅是靠美色上位的吗?
好天真。
我是凭本事苟的命。
萧知珩神情淡漠,他‘嗯’了一声,道:“孤不喜人多,你们不必再来伺候了。出去吧。”
“可是……”那宫女心底有些焦急,还想说话,但是很快太子的随从侍卫就来了,二话不说就把人全都‘请’了出去。
等那随从回来,萧知珩便揉着太阳穴,吩咐道:“把殿里点的熏香都撤走。”
“是。”
叶葶看向萧知珩,见他神情有些阴郁,用手指压着额角,都有些发红了。
她小声问:“殿下头很痛吗?”
“要不要请太医扎一针?”
萧知珩瞥了她一眼,眼里含笑,道:“你是不是又对针灸感兴趣了?”
同时他阴郁的情绪被扰乱了,心下觉得有些好笑。驱寒汤也就罢了,现在还惦记上拿针扎他的头,说她恃宠生娇倒是一点没错,真是反了。
叶葶的小心思被看穿了,立刻摇头,“没有,我哪里敢碰这个?我恐针,没有的事!”
萧知珩并不打算跟她计较,稍稍闭目养神。
叶葶见他眉头紧蹙,沉静中隐隐烦躁的样子,便默默地替他按了按头。
她的手法很柔,这点绵软的力道对头痛欲裂的萧知珩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但很诡异的是,这能让他躁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孤越来越不清醒了】
【孤喝的东西难道是灌迷魂汤么?】
专心按头的叶葶突然听到他心里没头没尾的声音,有点懵,“什么汤?”
萧知珩微微一顿,抓住了她的手,动作很突然。像是一闪而过了什么念头,他本能去捕捉,但捞到手里,又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叶葶不知道他这突然间是怎么了,就小声问道:“殿下好点了吗?”
太子殿下:“没有。”
“哦。那我再按按……”叶葶丝毫没发现太子殿下的异样,该干嘛干嘛。
“算了。”
萧知珩没让她继续按了,他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面前。
他冰凉的手指摸到她手腕上的金凤镯子,笑了一声,忽然说道:“有人往孤的脖子上套绳子,气得头痛。不把气出了,头痛就不会好。”
叶葶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了,联姻这事,太子殿下果然也不愿意。
她只好生硬地安慰道:“皇后娘娘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可能是在帮殿下。”
当然皇后有私心,是在帮自己。
萧知珩像是有了谈心的兴致,语气有些疑惑,道:“你说他们都在想什么?孤什么时候开口求过他们,真求的时候视而不见,不要的时候,一个个上赶着送来——孤看起来就那么好说话吗?”
叶葶在心里急忙否认。
哪里哪里,太子殿下你最不好哄了。
萧知珩慢慢道:“还是他们觉得孤没有资格挑拣,索性就把孤捏成一个傀儡,这样也好控制了?”
叶葶心中一紧。
她直觉他下一句不会是什么正常的话。
果然萧知珩就轻飘飘地开口,阴柔道:“他们就不怕把孤突然发病,死了都要拉一群人垫背,让他们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吗?”
叶葶:“殿下。凡、凡事好商量。”
萧知珩兀自笑了,“他们都想把孤当傀儡……不过也对,哪里去找像孤这么合适棋子呢。”
他看着叶葶,像是很认真地问:“你觉得孤该听话吗?”
又来了。
又是这句话。
叶葶倏地心神一晃。直到现在她好像才完完全全参透上次他在苏府门口,他问这一句话的真正意思。
他是不是一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出?
该不该听话、听不听、接受摆布那是傀儡才要做的事情。
叶葶心里有点沉重,抿了抿唇,说出了心里的话,道:“殿下不想听。”
他不想听。
她看得出来。
萧知珩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脸,笑意就更深了。他脸上的神情似有些苦恼,说:“嗯。所以孤在头痛,到底要怎么回敬手握大权的苏大人才比较好?”
叶葶一惊:“殿下要对付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