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43)
正好两人走到了门口,就分开了。
这次四皇子并没有给叶葶眼神,把话说完,就痛快利落地走了。
叶葶看萧知珩面色冰冷,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萧知珩摇头,淡然道:“无事。”
随后,他们也离开了。
丧事是结束了,事后也并没有再生出什么风波来,但叶葶觉得后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不为别的,就拿那个苏三小姐不惜拉下见面,私下扯着她放言警告这事来说,必然还有后续。
说起来,太子殿下到这个年龄还没有正式议亲,怎么看都是不大正常的。
林总管说她这个良媛是太子殿下唯一一个收到身边的女人,太子府的后院从来就没有过一个正经的主子。
太子殿下病得厉害,是因为自知自己命数不长久,索性连自己的亲事都免了吗?
叶葶用勺子搅动着锅里滚着的驱寒汤,一边搅着,一边想着事情出神。
连萧知珩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直到低低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这次你是要把熬成锅贴?”
叶葶吓了一跳,手一抖就不小心就碰到了烧得火烫的锅,这锅少说都烧了两个时辰,这一下烫得她皮都要掉了一层——
萧知珩在叶葶痛得要跳脚之前,就把她拉开了。接着,他就把她拉进了屋,拉到妆镜台前,把她手放进了水盆里。
动作迅速而又十分自然。
搞得叶葶自己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痛都忘了嚷嚷。
萧知珩垂眼看她的手,问:“痛?”
叶葶愣愣地看着镜中的他,“不痛。”
萧知珩愀然抬眼,也看向镜子。
叶葶一下就被抓了个正着,心正虚呢,就只能不干不脆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萧知珩就笑着看她,斥道,“干蝎子蛇皮不管用。你这回是要割肉作药了吗?”
第29章 你是有什么想不开吗 孤看你是想早点死……
叶葶也顺口开玩笑, 逮住个机会就拍马屁,说道:“管用的话,那我就试了。”
真有用的话, 让我掉几斤肥肉救你那有什么问题?
萧知珩微微一顿, 表情淡漠,“你说真的?”
叶葶的手被按痛了, 立刻就改口了, 道:“假的假的。我说笑的,我怎么可能给殿下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知珩把她的手按在盆里,不让她拿起来,他也不做什么,只是目光幽凉地看她。
叶葶就自动闭嘴了。
她的手就是烫红了一片, 并没有多严重。春芽进来的时候, 看两位主子神色各异,还以为是怎么了, 有点谨慎地低头走过来。
萧知珩问:“怎么了?”
春芽回道:“是六皇子来了。六皇子像是有要事, 林总管让奴婢过来请示殿下。”
萧知珩微微皱眉,“他来做什么?”
春芽面露为难,“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萧知珩应了一声, 看了眼叶葶泡在水里的手, 脸上的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像是对来人有什么要事并没有多大兴趣。
春芽拿不准主子的意思, 便问:“殿下,那奴婢回去跟请六皇子回去?”
萧知珩却摇了头,慢慢道,“算了。既然都来了,那孤就去听听吧。”
说完后, 他便离开了。
等人走后,叶葶就悄悄地问春芽:“六皇子是很少来太子府的吗?”
春芽有些不确定,道:“少是挺少的。但寻常也没什么人来太子府啊,六皇子逢年过节偶尔会来,也算是走得勤的了吧。”
叶葶听懂了。
就是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是没有来往的。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太子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关起门养病,平时也不见什么人,跟其他皇子们没有往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叶葶手泡得无聊,就跟春芽打听六皇子,不经意地说道:“那六皇子有心啊,六皇子性情如何?”
春芽想了一下,回道:“六皇子性情温和,平易近人,彬彬有礼,跟奴才们说话也没什么架子。”
她说到一半,就顿了下,笑道:“其实说起来的话,六皇子跟太子殿下的性格有点像。”
叶葶一听说跟太子殿下性格像,表情就像吃瓜突然啃到了一块铁疙瘩,有点难受。
你确定是真的像吗?太子殿下真实的性格是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那种,你们知道吗?
不,你们不知道。
除了我。
叶葶冷敷着手,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那锅烧干了的驱寒汤,简直心痛得不想说话。
彼时,另一边。
萧知珩到前堂时,六皇子正在喝茶,大悲大痛后又牵扯上了什么烦心事,连续好几日大概是没休息好,面容有些憔悴,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心神不宁。
直到门口听到沉闷的咳嗽声,他才反应过来,见到了萧知珩,立刻就站起来了。
萧知珩慢腾腾地从门外走进。
六皇子有点拘谨,道:“二哥身体不好,合该静养。此番是臣弟叨扰二哥了。”
他看萧知珩面色虚白,有点惊讶,道:“臣弟听说二哥近来好了许多,病也好了不少,怎么……”
萧知珩就平静地打断了他,“是吗?这话你听谁说的?”
“我……”六皇子一时语塞,想解释什么但又放弃了,只好苦笑道:“也没听谁说……今年入冬,太医都不往太子府走几回了,为此母后不放心地问了几遍,太医说并无大碍,母后才稍稍放下心。母后便以为二哥的病有所好转,让我来多来看看。”
今年太子府确实是没出过没有深夜急召太医这样的险事了。大家都知道,太子的病几乎是一年比一年难熬,前两年太子恶疾复发最是厉害,御医到太子府彻夜待命是常有的事情。
萧知珩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只是让林德重新添了一壶热茶。
“嗯……孤还是老样子。”他坐下倒茶,说着,随后又笑道,“六弟应该不是探病的,有事不妨直说,是什么?”
六皇子顿了下,像是有点犹豫,但太子殿下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他就是想拐弯抹角也拐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他最后还是直接开口问了,“二哥,外祖父临终前……是单独见了你吗?”
堂内静静的,只有倒茶的声音。
萧知珩闻言便点了头,他也不遮掩,轻笑着说道:“老人家临终话别,有些心窝子的话不好说,临别了人糊涂也清醒,便是说了许多……最后还劝孤离京呢。你觉得这事如何?”
六皇子闻言一惊:“那怎么行!”
太子离京,不就是自请废黜的意思吗?这么大的事,岂能是三言两语的儿戏!
萧知珩轻描淡写地接过话,道:“怎么不行?孤要是离京,换个有利修身养病的风水地,说不定就好了。到时候孤走了,你就不必再顾忌什么,你是嫡皇子,若论资格,立你也并无不妥之处。这样一来,苏大人也少了许多烦恼。”
六皇子面色变幻了好几瞬,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其实今日他来,主要就是因为苏铭他舅舅……要他来探探太子殿下的口风。
果然聪明人是不一样的,他明明才说一句话,太子就知道他后面要说的是什么了。
六皇子心里带了一丝自嘲。
他无奈地笑了,艰涩道:“二哥不要笑话我了,我没有这么想过。我一直敬重二哥,从来没有过僭越之心。一直以来……外祖父和舅舅对我期望太高了,我,我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做太子那块料……”
除了跟太子同样是嫡出,占了个身份的好处别的也没有什么了,比起其他本事出挑的兄弟,他甚至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平庸不出众,也不得父皇青眼……
萧知珩抿了一口茶,听六皇子妄自菲薄的丧气话,摇头道,“你要这么说,孤这个病秧子就更算不上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六皇子有点无措,忙道:“二哥不要说这样的话!”
萧知珩兀自笑了声,没说话。
六皇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有点焦虑,只好道:“外祖父说让二哥离京的话,二哥不要当真。我……我不行,我真的担不起重任的……”
“二哥是太子,一直都是。二哥你是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最希望二哥能顺利登基,当皇帝的。”
他话没说完,萧知珩就突然掩唇咳了起来,也不知道把话听进去没有,他手边的茶水撒了一地,眉头皱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