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66)

作者:卿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爱情战争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主角:林苑,晋滁 他以枷锁缚她,只为将从前的账一笔一笔讨还回来。 永昌二十年,林苑成婚的第五年,镇南王反了。 镇南王世子晋滁为叛军主帅,率百万大军一路北上,直逼京师。 同年,京师破,天子亡,镇南王登基,改元建武。 ######### 建武二年,太子爷频繁出入教坊司,每次会在同一个房间待上一两个时辰不等,之后面色如常的整冠而出。他走后,就有奴仆小心进来,喂房内的人吃药。 点击展开

他看懂了她的厌恶。她憎恨他,憎恶他,不肯与他再有哪怕丝毫的牵扯。

闭眸瞬间后,他猛地睁开。

松开了对她腕上的桎梏,他抬手用力抚去她面颊的血,强擦上了她苍白的唇。

“你欠我的何止这些,别急,慢慢来。”他满目阴骘的俯了身,在她耳畔一字一顿道:“别想死,你知道孤手段的。”

船只靠岸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放亮了。

白日的时候,本该是教坊司最为清闲的时候,可今日却与以往不同。

整个教坊里都透着股紧张劲。

楼里楼外都有侍卫把守着,肃立不动。

很快,又有一群侍卫进了坊内,进来后分两侧而立,恭谨的垂首迎着后头的主子。

阔步而来的男人身躯高大,着朱红色团龙常服,满目冰冷的走向楼里。

其后头则跟了几个婆子,押送了一个身子单薄的女人,垂头披发的看不清面,可那狼狈之姿却能让人瞧的真切。

来的一行人虽多,却没有人喧哗,气氛里无形中透着些肃杀的意味。

楼里的人大多都瞧出气氛的不对劲来,也没人敢闹出动静,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的,皆谨慎的在房里待着。

鸨母已经按照要求备好了房间,这会忙过来回禀了声。

田喜小心往他们主子面上瞄过后,就对那鸨母使了眼色,示意她带路。

鸨母就仔细在前头引着路。

去的是后院的偏僻厢房处。

一路上她没敢往被押送的那人面上看。饶是内心万分惊异,却也不敢乱瞄半眼。只是脑中闪过那人刚被推搡进来时候,那苍白面颊上的血污,额上骇目的伤口,还有那满身潦倒的模样,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心惊。

她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可瞧这模样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厢房处在整个教坊最偏僻的角落,曾经是用来放置杂物的。

背光的房间有些阴暗,里头窗户被人一概钉死,拉了帘子半丝光都不透。空间亦有些狭窄,里面家具摆放的不多,唯有张不大的床,还有张靠墙放的破旧小桌,再就是简单的器物。

放眼观去,整个房间逼仄,褊狭,压抑,阴霾,昏暗……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从窄小的房门进入后,宛如进了座不见天日的牢狱。

偏僻的房屋远离其他人居住的地方,只怕连夜里最热闹的时候,此地却传不进丝毫的笙箫声。

光透不来,声透不进,这里犹如死地。

“这是孤给你安排的最后的归宿。”

晋滁看向不见天日的室内。

“可满意这般结果?”

他注定得不到回应。

面前之人恍若未闻,孤零零的站那,好似没有感知的枯木。

他垂落了目光,最后朝她面上扫过一眼。

那沾了血迹的清瘦面上,似冰冷,似麻木,唯独缺没有妥协。

他终是缓缓抬了手。

几个婆子就推搡着林苑进了屋。

晋滁往房内的方向看了眼,而后猛一攥拳,转身大步离去。

同一时间,房内隐约响起链条碰击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那凄厉的咬牙恨声:“晋滁!你不得好死!!”

骂声传到屋外,田喜颤惊的头皮发麻。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面正疾步而去的人,田喜悄悄慢了几步,招来那同样惊恐交加的鸨母。

“盯着点,房内每时每刻都必须有人,知道吗?”

田喜指指房间的方向示意,鸨母忙不迭的点头。

“还是那句话,盯紧点,人要出了什么意外,你也甭想着活了……”

“田喜!狗奴才还不滚来!”

远处的一声暴喝让田喜不敢再磨蹭。

只草草嘱咐了句,若有什么事就赶紧派人来跟他说声,而后就匆匆追上前去。

鸨母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

听着里头的恨骂声,莫名打了个寒颤。

曾经屋里那位被太子接走时候的风光情景还近在眼前,这才隔了多长时间,就这般凄惨模样的被送了回来?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仲秋夜里,太子又是调兵又是出城的,这么大的动静,自是瞒不过朝臣的耳目。

朝臣往林家父子那投去的目光就微妙了起来。

林侯爷的脸色忽青忽白,僵硬的喝着酒做着掩饰,只当未察。

今日是陈王的生辰,圣上令了要大肆操办,本该是极为喜庆热闹的日子,却因太子的事,而让众人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圣上也有些不虞。待太子回宫后,直接将他叫到御书房里,单独训斥。

“好大的胆子,私自调用禁军,莫不是想要造反!”

几本折子直接冲他兜头甩了上来。上面所奏皆是弹劾他私自调用禁军之事。

晋滁看也未看那些折子,只道:“事急从权,儿臣身为大将,有调用禁军之权。”

圣上讽刺道:“有何急事?就为追一妇人?”

不等晋滁回应,就扫了他一眼道:“倒看不出,朕还生出个痴情种子来。”

第59章 还待如何

“父皇莫不是忘了, 儿臣骨子里流着晋家血脉。”

一句话,让圣上沉了眼,收敛了面上所有情绪。

晋滁俊秾的面庞半隐匿在阴影中, 喜怒不辨。

“虽然此番儿臣行事越了分寸, 可身为一朝太子,权威容不得旁人挑衅。况父皇也知儿臣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她既敢寻衅, 那儿臣又岂能饶过。”

他这时却俯身将脚边散乱的奏折拾起,搁上御案的时候,又抬眸看向御座上的人,慢声道:“儿臣的东西,就算烂在自己手里, 也断没让其插翅飞走的道理。”

圣上不动声色的看他:“总觉得你这话另有深意。”

晋滁阖眸道:“父皇多虑了。”

殿外候着的田喜, 见他们太子爷出来,刚要上前迎过去, 却惊见对方面色骤沉, 眸底寒光朔朔。

晋滁看向田喜:“御医可看过了?”

田喜垂首趋步过去:“看过了,说是……没有身孕。”

晋滁踩着双头舄大步流星的往宫外走,那满目含煞的模样, 让本欲要上前打招呼的几位官员不由都望而却步。

田喜急匆匆的在后头追着。感受到他主子的无处可泄的躁怒, 他头也不敢抬的耷拉下眉眼,只盯着前面人那红袍黑边的常服下摆, 估摸着远近距离。

宫外候着的马车夫见他们太子爷出来,忙躬身趋步过去行了礼,之后又恭谨的打了轿帘。

“回府!”

“是,殿下。”

长鞭一落,骏马的嘶鸣声响起, 马车就行驶开来。

车内,晋滁闭眸靠在车厢壁上,攥着掌心内玉佩,指骨青白。

片刻后,他倏地睁眼,寒声对田喜令道:“让太医署配药,调理妇人身子的药。你每日按时送去,亲自盯她喝下。”

话里的意思田喜再明白不过,闻言不免一惊。

“可殿下尚未大婚,只怕圣上那里……”

余下的话在晋滁骇沉的神色中自动咽下。

将玉佩重新收回香囊中,晋滁抬手掀开窗牖,望着车外的人来车往,目光幽暗:“多子多孙是件喜事。父皇不会有异议的。”

药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林苑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药究竟是何药。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了那桎梏她的婆子,林苑猛地推药泼地,踩着满地的药汁,趔趄的冲着门外的方向跑了两步。

田喜在门口的方向杵着,看着她没等奔来就被脚腕上的力道给扯了住,忙道了声:“您可仔细着些,莫绊住了脚。”

林苑猛地抬头,苍白清瘦的面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你回去告诉他,他不会如愿的。”

逼仄昏暗的室内,她孤瘦的站在那满地狼藉中,头上包着渗血的细棉布,身上衣衫落了零星的药汁。不显狼狈,只见萧条。

田喜看着她,只觉她这神情模样似那深秋的败荷,又似那严冬的枯枝,落入他眼中,总让他感到有些惊心动魄。

他正要开口好言相劝几句,却不曾想变故突起,在其他人来不及反应时,她突然伸手抓向了自己的脸,指甲狠狠挠进了脸颊上。

田喜反应算是快的,在倒抽口凉气后,几乎瞬间冲了过去,又惊又恐的将她拦住。

可到底还是晚了半步。那细腻瓷白的面上,还是落上了几道抓痕,半寸见长,血淋淋的煞是骇人。

“你们这些老货等什么!还不快去寻些伤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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