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47)

作者:卿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爱情战争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主角:林苑,晋滁 他以枷锁缚她,只为将从前的账一笔一笔讨还回来。 永昌二十年,林苑成婚的第五年,镇南王反了。 镇南王世子晋滁为叛军主帅,率百万大军一路北上,直逼京师。 同年,京师破,天子亡,镇南王登基,改元建武。 ######### 建武二年,太子爷频繁出入教坊司,每次会在同一个房间待上一两个时辰不等,之后面色如常的整冠而出。他走后,就有奴仆小心进来,喂房内的人吃药。 点击展开

因倒的急,那酒汁就溢出杯盏外面些,洇湿了她的衣袖。

晋滁打她软薄衣料下素白纤瘦的手腕上移开目光,转向那酒汁满满的杯盏,无声逼迫她饮下。

细白的手指在杯身上捏紧过一瞬。而后她抬起杯来,垂眸饮尽。

烈酒入喉,当即让她闷声呛咳了数声,单薄的身子宛若寒风中枯叶,瑟瑟发抖。

晋滁的眸光从她苍白的脸庞上落下。而后掌心一松,鞭身就收了力道。

林苑当即慌张的摇晃着身子奔向那银镯,蹲身一把抓过捞在掌心,颤着手翻过焦灼查看内侧小字。

三个名字从右至左排列,而非从左至右。

是右手镯。

晋滁见她捧着银镯失魂落魄的瘫坐于地,就沉眸移开了眼,转而伸手捞过那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林苑此刻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的后背手心皆是濡湿的汗,没人知道刚那一瞬间她是多么惶恐,唯恐见到的是名字排列是从左至右。

“犹记昔年夫人为了上符家的花轿,是何等的刚毅决绝。如今落得这般结果,可还满意当初的抉择?”晋滁把玩着酒盏,狭长的眸中不见外露情绪:“孤当多好的如意郎君,却是也未曾给你盘算半条后路。不过尔尔。”

林苑眼前一瞬间又晃过城破当日的惨景。

符家二子殉国,符家女眷殉节,符家奴仆殉主。

一日之间,家破人亡,整个符家只有白绫飘荡,鲜血遍地,哀声连连,满目疮痍。

林苑红了眼圈,颤手指着他,一字一句咬牙恨声:“兴不义之师,伐无罪之地,害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横尸遍野无数!你们父子方是千古罪人!就算我昔年如何抉择,此时此刻此地,也容不得你一罪人过来指摘!”

晋滁眯眸盯她,波澜不起的眸底隐约浮现戾色。

林苑握紧手里银镯,想起颠沛在外不知生死的瑞哥,想起因他而功亏一篑的逃亡计划,不由悲愤交加,气恨的扬手上前扑打他:“你还我儿来!”

晋滁沉着脸劈手夺过她手里银镯,执鞭将她往桌前一推,冷笑:“成王败寇的道理,你没道理不清楚。莫跟孤撒泼,倒酒。”

林苑遂抓过酒壶倒满了杯酒,回头直接泼他脸上。

晋滁不期被泼了满脸,冰凉的液体打湿了他俊美的面庞。

他睁开眼皮看她,几滴酒汁由着那锋利的眉眼滑落,落上他绯色常服。

“御史夫人可是又要发疯?”

起身去架子旁捞过巾帕擦过脸脖,他面上并未见怒,只是朝林苑所在方向盯着,一反常态的慢笑道:“看来夫人尚未认清形势。不过倒也无妨,一夕之间身份转变,接受起来总需要个过程。”

说着随手掷了手里巾帕,抬步朝林苑的方向走来,近前之后伸手抚过她鬓间发,俯过身与她平视。

“夫人向孤讨儿?无妨,孤还你便是。”

意味不明的丢下这话,不等她反应就勾了手指将她鬓间白花一把掳下。在她吃痛的抽气声中,他将那缠裹着几缕青丝的白花掷在地上,抬脚碾碎。

“来人。”未再朝林苑那看过半眼,他随即站直了身,抓过铁鞭抵开她,掸袖大步离去。

边往外走,边喝令:“将她屋里的那株白木香砸了,一概换成大红大紫的花来。”

这一夜,林苑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因为他离去前话里的笃定,让她几欲怀疑,他是找到了逃亡在外的瑞哥。

而此时长平侯府正在经历着一场噩梦。

早朝过后,太子爷直接驱车至他们府上,却是商量都不打,直接挥令亲兵抱了他们长房嫡次子,直言道‘借贵府上小儿一用’,而后抱了孩子扬长而去。

府上众人惊骇欲死,不由分说的上来拿人,可是新朝要拿长平侯府开刀?

由不得他们不多想,不惊惧。

府上当即套了车马送杨氏入宫探探口风。

皇后诧异:“宫里未曾听过这般传闻。况且圣上既已答应放过,又怎会朝令夕改?”

杨氏慌得六神无主,只反复道那太子爷光天化日来府上掳走府上炎哥儿,这事来的莫名,着实让人忐忑不安。

皇后想了想道:“大概是你们哪里开罪了太子。你也知道的,太子的事本宫不好插手,不若你们另外寻个中间人,稍以打探一番。”

杨氏回府后,林侯爷当即备了厚礼去往江太傅府上。

同样是前朝旧臣,因江太傅早年时曾教导过当今太子殿下一年半载的光景,这有这份干系在,新朝待江府上还算礼遇,不似林府处在不尴不尬的境地,总提心吊胆着怕哪日圣上心血来潮将他们阖府清算。

江太傅念两家旧情,终是应下此事。

林侯爷自是万般谢过不提。

没过晌午,江太傅就遣人给林侯爷传话,道是太子爷将他们家嫡孙让人给抱到教坊司去了。

林侯爷惊闻此事后,脑袋一轰。

不单是因为那太子爷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事,更是因为此刻他突然想起早被忘在脑后的陈年旧事来——昔年,那太子爷曾亲提了两只大雁,来他府上求取苑姐儿!

这就,对上了。

林苑见到炎哥儿的那一刻,也顿时觉得脑袋翁了下,眼前好似天旋地转。

田喜牵着炎哥儿的手到她跟前,面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殿下说了,打听到您家小儿跟长平侯府的炎哥儿年纪相仿,模样最像。从前俩孩子最能玩到一处,相信夫人见了,总归能,睹物思人。”

突然被一伙人从府里强行抱走,炎哥儿不过几岁稚儿,焉能不被吓住?此刻见了从前最疼爱他的亲姑母在这,惊喜的同时那委屈与惊怕也一同涌上,小手紧抓着他姑母的衣裳,哭着唤了声姑母。

田喜见她僵直着身子,似不为所动的在那站着,便就笑眯眯的抬手去摸炎哥儿的脑袋。炎哥儿吓得哇哇大哭,抱着林苑的胳膊连连后躲,哭喊着叫着姑母。

林苑终是迈前一步,拿身子挡开了田喜与炎哥儿。

田喜忙垂首躬身后退两步,双眼低垂着盯着脚面,脸上仍是无可挑剔的和善笑:“殿下说,他是言出必行之人,既然应了要还您个儿子,那就要自然要落到实处。”

等了片刻没等来对方的回应,他又笑眯眯道:“殿下还说了,若是炎哥儿您不满意的话……长平侯府的哥儿也多,姐儿也多,不成的话,不是还有韩国公府的姐儿嘛。总归能寻得个合心意的,让您在教坊司里头养着。”

林苑已过了初见炎哥儿时候的惊怒。她立在那看着对面的田喜,看他含笑躬身的说着这些威胁的话来,姣好的面庞上不再含怒,只是自鼻间溢出些轻笑来,似讽似嘲。

他丧心病狂的弄出这等阵仗来,左右不过逼她认清形势罢了。逼她看清如今她能仰仗的一切,皆能被他轻易捏在股掌之中,只要他愿意,翻手之间就能捏死蝼蚁般,让这些在外界百姓瞧来庞然大物的世家大户,转瞬灰飞烟灭。

林苑丝毫不想考验人性,更不想试探的求证他丧心病狂的程度。

立在原地,她深呼吸几次,强逼自己退却胸臆间激涌的情绪。

既然他要她臣服的姿态,她做给他看便是。

只是她不信自己命衰,会一辈子折他手里。

总有一日,她会寻了间隙,远远逃离这个魔窟。

“回去禀了太子爷,说我明了殿下的意思。”林苑眼眸半阖:“劳烦公公代我传个话,太子殿下有心了。”

田喜面上露出些真切笑容来:“您能想明白最好。”

林苑不大明白他这真切打哪来,却也懒得细究,只拉过炎哥儿到跟前,跟田喜道:“还劳烦公公将他送回长平侯府。”

“这个奴才可做不了主。”田喜为难的说:“还是得您亲自跟殿下说才是。”

林苑伸手轻抚了抚炎哥儿的后脑勺,安抚他的情绪,目光却看向田喜:“你只管回去与太子殿下说,我只愿养自个生的孩子。旁人生的,便算了。”

当日夜里,太子晋滁近乎是踏着初上的华灯入了贵锦院。

林苑从绣床上下了地,低眉顺眼的依他吩咐过去,跪他身旁给他捶着腿。

晋滁屈一腿,伸长一腿,颇有些疏懒的坐在画桌旁。手里握着酒杯看着她,狭长的眸眼尾微挑,似笑非笑的模样。

“听说,你竟敢想给孤生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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