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日常[快穿](52)
把猫放到宽大的风衣口袋中,从车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洁白的花束,关上车门,身影渐渐没入雨中。
苏湘今日,本只想独自来的,一是不想带精心养着,近日身体格外不好的宝贝来灵堂,二也是担心带了橘宝来会犯了主人家的忌讳。
但是今日橘宝好像知道她想留它一个在家似的,黏她粘的紧,寸步不离,苏湘一旦离它有些许距离便哀哀的冲她叫。
不是那种惨烈想要打架一样的猫叫,而是细细的,哀哀的那种。叫的苏湘心都要碎了。
平日里橘宝并没有这样寸步不离的黏她,也绝对不会冲着她哀哀的叫。
她的小猫平日里黏她却绝对有着猫儿特有的高傲,她喜欢它的撒娇,也同样对它的高傲情有独钟,当橘宝细细哀哀的冲着她叫,眼中甚至有了人性化地哀求一样情绪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缩起来了,她近三十年几乎从未有过的不忍和爱怜心疼的情绪仿佛都要在这一瞬迸发。
苏湘轻柔的抚摸橘宝,带了它一道出门。
她不去想橘宝的反常是为什么,她只要知道它想要什么就够了,毕竟她就养了这么一个小宝贝。
乖,不用哀求,不要有这样的情绪,你想要什么都给你,都依你,带着你,去哪里都带着你。
…………
严家是禹城的老牌豪门世家,比之唐家也是只上不下。
别看如今严家只单单涉猎商界,事实上黑白两道,三教九流都卖严家的面子。
因此严家主独子的丧礼,肃穆安静却并不冷清。
灵堂设在严家正厅,地方足够大,来祭拜的人很多,不过并不显得拥挤。
严家的主宅并不是装修新颖豪华的别墅,而是宽阔的,五进的宅院,亭台楼阁样样不缺。
严宅并不是严家为了附庸风雅买来的院子,这宅子从建成就是属于严家人的,一直到今天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严家可以说是禹城底蕴最深,传承最久的人家。
大多有些底蕴的家族都会有些内部私怨的丑闻为人所知,但是严家从来没有过兄弟倪墙之类的传闻流传出来过,足以证明严家的治家严谨。
一辆辆或黑或白的停在了严家附近,身着黑色正装手持黑伞的人们面目肃然的一步步走入严家大门。
步入灵堂,将手中的伞合起递给上前接待她的严家的帮佣,双手捧着洁白的花,看着灵堂上颜色定格为黑白两色的照片。
苏湘许多年没有见过严休年了,虽然本人生活单调,但是因为她喜欢包养漂亮干净的男男女女,她时常活跃在媒体记者的笔杆子底下,而严家培养的未来掌权人严休年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他更多的是作为背后操盘者,深居简出,鲜少露面于人前。
她记忆里的严休年总还是那个高高大大,会笑着露出八颗牙跟在她后面带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那怕面对着她的冷脸也会缠上来的少年。
恍然回忆起来,那好像还是昨日的事情一样。
一眨眼的时间,那个总是对着她笑,在她面前犯傻的男孩子就变成了眼前灵堂上黑白色的照片。
苏湘仔仔细细的看着照片上清瘦的青年,记忆中利落的板寸长长了好多,高中时好像视力很不错的人带上了眼镜,眼镜之下是明显的黑眼圈。还有,那怕只是黑白半身照也能一眼看出照片上的人有多瘦,板正的西装像是挂在一副骨头架子身上。
照片上的青年眉头微皱,眼底的神色不再像是少年时那样总是神采飞扬,而是化作了一片带了些许忧郁的温润。
苏湘把手中的花束缓缓放在灵堂之上的黑白照片前面。
灵堂一旁站着的是严家的现任掌权人――严季方,也是严休年的父亲。
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断人肠。
不到半年时间,曾经满头黑发的严季方头发白了大半。
苏湘在看灵堂上严休年的黑白照时,严季方也在看她,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让自己的儿子神魂颠倒,至死不忘。
橘宝从苏湘的风衣口袋里探出头,轻轻地叫了一声,严季方循声看去,待到看清声音的主人时,眼中先是翻涌起震惊和难以置信,随即就是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悲恸。
情绪冲击之下严季方踉跄两步,几乎要站立不稳,身后的侄子严休远连忙扶住严季方。严休远关心地看向严季方,发现他二叔的眼眶竟然红了,一时之间震惊地忘记了言语。这是从他记事以来,第二次见到二伯红了眼眶。就连得知堂弟死讯的时候二叔都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第79章 第十二章
严休远循着严季方的视线,看向灵堂中的苏湘,同样看到了她口袋里的猫,他竟然觉得自己从一只猫的眼里看出了急切关心和愧疚的情绪。他晃晃头,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两日太累了,眼花了。
虽然严休远震惊于二叔严季方不知为何红了的眼眶,却没忘了搀扶安抚自家二叔。
严季方完全顾不上侄儿在和自己说些什么,只死死盯着苏湘口袋里的猫,攥紧了侄儿扶着自己的手慢慢越攥越紧。
严休远的手被捏的都快变形了,可是看着自己二叔可怕的表情,他不敢说话。
严季方表现的这么明显,苏湘自然不会没有发现,事实上早在严季方在她进入灵堂盯着她,那怕那时候严季方的视线还比较隐晦。她大概能猜到严季方为什么一直看她。刘博说,严休年喜欢她十多年,刘博一清二楚的事情,严季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不然她也不能相信严季方是掌管严家三十年让这个庞然大物变得越发强盛的男人。
不过苏湘不在乎,她不在乎被多看两眼,于是她自顾自地看着灵堂上照片中的透出一股瘦到病态倚丽美感和记忆中几乎截然不同的青年,又轻缓地把花束放到照片前,并没有理会严季方算得上有些失礼的视线。
直到她感觉到严季方陡然变得强烈的目光看向了她兜里的猫,然后感觉到那束视线里强烈起伏的情绪……
苏湘看向严季方。
当她有几分不经心的目光转向严季方的时候,吃了一惊,不是因为那怕他年过半百发丝灰白仍能称得上一句温润俊朗的外表,也不是因为他探照灯一样的视线以及红了的眼眶,而是严季方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柔和的白光,那白光莫名给她一种祥和缱绻的感觉。
真奇怪啊。
苏湘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不单单是指心理性情家庭关系,还有她异于常人时灵时不灵的能力。
苏湘小时候是很聪明的孩子,有多聪明呢?聪明到那怕住在无人问津的大房子里,养育她的只有一个个低眉顺眼不多话也不多事的保姆她还是平稳长大,甚至小小年纪就懂得了许多被父母长辈精心教养的同龄人都不懂得的东西。
比如说,她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的眼睛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怕这份能力好像并不强大,也并不稳定可是苏湘就是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而且这份不一样和别的小孩子许多认识了超出同龄人认识的字会被人夸赞奖励的不一样是不同的。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她的异常或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于是苏湘从不和旁人说起自己的这份不同,那怕有时候会看到超出认知的诡异或新奇的东西她也会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而不让别人察觉。
苏湘第一次看到和常人眼中不同的世界是在她快要三岁的时候,人们大多不会记得太过年幼时候的事情,可是苏湘至今仍然能清楚的回忆起那时候发生的每个情节。
负责照顾她的保姆玩忽职守,对她并不上心,午后便去打盹并不去看管她,也可能是她平日里不哭不闹也不搞事情,给保姆造成了她很乖的假象,于是苏湘再一次有机会从别墅里跑出来去探索这个世界。
事实上苏湘小时候一直觉得看她的保姆都很蠢,因为她们从来不去打听他们的前任是怎么丢掉这份轻松高薪的工作的,于是这些人一次次的重复相同的错误――把苏湘给看丢了。而苏溪河和原月这对夫妻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在苏湘丢了又找回来之后给她换保姆。
不过这正好方便她跑出去。
幼年时候的苏湘喜欢在看管她的人放松警惕确定那个人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管她后开始玩越狱游戏,冰冷无趣的大房子关着她就像关着犯人,苏湘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犯人,但是她不喜欢被保姆敷衍的看着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