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女主想开了(46)
“我没有误会,也没有感到不愉快,原本就是我让你说的。”薄兰栖也随她望向河畔尽头,手随意插兜,顿了顿,告诉她,“我带你来这里,不过是想让你心情好一点,如果起了反作用,我道歉。”
让她心情好一点?
听了这话,谢悠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否认说:“我没有心情不好……”
不过是因为贺厉的出现而心生不安。
“是吗?”薄兰栖目光落在她脸上,静静注视了片刻,敛眸道,“那是我误会了……”
那之后,两人之间有好一会儿的沉默。
谢悠悠定了定神,暂且将贺厉的事放到一边,仰起脸问薄兰栖:“说吧,薄总要和我谈什么?”
薄兰栖没有立刻回答,又抬脚往前慢慢地走。
谢悠悠在落后他半米远的位置,不近不远地跟着,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等着他开口。
其实在来之前,还有等她的时候,薄兰栖已经想了很多要说的话,可真和她面对面,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应对自如,但在她的事上,他却总显笨拙。
河畔小道并不长,沉默间,两人几乎就要走到尽头。
这时候,薄兰栖停下来,终于开了口:“谢悠悠……”
说来也巧,这也是他今晚第二次这么称呼她。
以前,他从来都叫她“谢小姐”,礼貌而疏离;而她厚着脸皮套近乎,叫他薄兰栖,甚至亲昵地唤他兰栖哥哥。
现在,她退回到应该站的位置,和他拉开从来就不曾缩短过的距离,他却喊出了她一直期待着的称呼。
可那又如何?称呼是变了,可他们的关系却还是那么的遥远。
她垂下眼眸,听他接着说,“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如果你指的是拒绝两家联姻的事,那大可不必。”她重新掀起眼帘,望着他,很认真地说,“婚姻大事讲究你情我愿,薄总有自己的考量,没什么好抱歉的。”
见她似乎想就此打住话题,薄兰栖忙又说了句,“我拒绝联姻并不是对你有所不满,而是现在的我,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去考虑这些,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如果没有看到未来的剧本,谢悠悠或许还会伤心难过,执迷不悟,会死脑筋地认为薄兰栖拒绝她是因为不喜欢她。但看到了她和他各自的未来后,她知道,现在的他眼里只有事业,因为明白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不希望她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很干脆地拒绝了两家的联姻,没有欺骗她、没有戏耍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
“我知道的。”她笑了笑,眼里都是释然,“我全都知道……”
薄兰栖没料到她会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他的歉意,一时间有些惊讶。
这时候,谢悠悠又向他伸出手,做出握手言和的姿态:“薄兰栖,你知道吗?你会成功的,你会非常非常成功,你会成为商界的传奇,成为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她眼里写满肯定,就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的未来。
薄兰栖静静注视着她,良久,也伸出手,与她相握。
女人的手很小,握在掌中柔若无骨,使他不敢太用力,只虚虚握着,而后弯了弯眉眼,冷淡面容上难得露出笑容,由衷两个字:“谢谢。”
如他所希望的那样,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似乎就这样翻篇,只是,在她松手离开的那刹,心里的沉闷却并没有好受多少,反而像是被剜走了什么,空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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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谁也不敢光明正大在朋友圈里提薄兰栖三个字,但他今晚莅临音乐厅特意来看谢悠悠首演还给她送花的消息,却顷刻间传遍了上流圈。
这会儿,就连走后门被拆穿没脸去音乐会露面的万思莹也知道了。
向今晚到场的姐妹反复确认得知千真万确后,气急败坏地砸了手机。
怎么会这样?!
薄兰栖不是已经当众拒婚谢悠悠了吗?为什么还要特意去看她的首演?据说今晚他原本要去J国开会,结果从来把工作摆在第一的人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会议给推了?!
虽然最后谢悠悠并没有接下那束花,但这她接下还要令人生气。
谢悠悠她凭什么端架子?她有什么资格端架子?!明明薄老爷子寿宴被拒婚后,她成了燕城上流的笑话,怎么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翻身打脸了?到底,给薄兰栖灌了什么迷hun汤!
在卧室里来回踱步了半小时,她终于忍耐不住,急匆匆奔向父亲的书房。
从小到大她处处矮谢悠悠一头,被她的光环压了这么多年,她就不信,在薄兰栖的事情上不能赢那个贱-人一次!
第40章 是他在找的那个人!
第二日, 薄氏。
会议结束,薄兰栖被一众高层簇拥着走了出来。
有眼色的人瞧见他眉眼里透着倦色,讨好地给出一句关怀:“海拓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薄总也不要太过劳累, 身体要紧。”
薄兰栖微愣,下意识地看向一旁亮如明镜的玻璃窗——那里, 清晰倒映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
倒不是海拓的事让他费神, 而是…昨晚他失眠了……
按理说,在关系僵持了一个多月后,他终于和谢悠悠握手言和,心情应该彻底轻松下来,然而恰恰相反, 压在胸口的那份沉闷却愈演愈烈。
有些烦躁地抿紧了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打发走了围在身边的这帮高层, 薄兰栖示意秘书和助理先回去,自己则来到角落窗前, 松了松领口, 点了一支烟。
片刻后,一圈阴影落在脚边。
他没有回头,只余光轻扫, 瞥见来人是贺厉。
毕竟是曾经关系亲近的表兄弟, 彼此十分了解——
在薄兰栖看来,这个表弟自从回国后就变了, 别的不提,就他对自己这份刻意的疏远明显得根本不需要探究;而在贺厉看来,这位表兄也和上辈子不一样,尤其在于,他对谢悠悠的态度。
贺厉也点了支烟, 一片沉默的白雾中,彼此心里百转千回。
半支烟燃烬,薄兰栖开了口,省去多余的话,径直问道:“什么事?”
“表哥还真是了解我。”贺厉表情似笑非笑,也不兜圈子,将辗转反侧想了一夜的事直接道明,“那我就直说了——刚回国的时候我就听说,表哥你在外公的寿宴上拒绝了和谢家的联姻,所以我很好奇,昨晚表哥又为什么特意去看谢悠悠的首演,还做出送花这么暧昧的举措,不喜欢还钓着,这么没品的事,我想表哥你也做不出吧?”
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弹掉烟蒂,薄兰栖说:“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来问我?”
贺厉哼笑,表情意味不明。
薄兰栖又吸了口烟,烟圈散开时,道:“据我所知,谢悠悠她已经交了男友,但凡有点道德底线的人,都不会选择插足纠缠。”
他话里有话,指的是昨晚贺厉在音乐厅门口硬要塞给谢悠悠玫瑰一事。
贺厉却咬着“男友”二字做文章:“男友?你说的是玄卿?还是…另外两个打起来的蠢货?”
薄兰栖眼波微漾,侧目看向他。
贺厉又是一声轻笑,继而告知:“无论你指的是哪一个,反正都是谢悠悠的男友。”
虽然不明白昨晚薄兰栖那番举措的缘由,但不管怎样,只要谢悠悠的名声够臭,这两人就绝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可惜薄兰栖却并没有如他所愿露出厌恶之色,他听后只是平静地移开了目光,语气淡淡道:“那是她的自由,倒是你,这么关注她的私生活,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想法?”贺厉并未藏住自己的心思,虽然不想赞美情敌,但他这位表兄确实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只要他标明对谢悠悠有意,他就绝不可能夺人所爱,便大方承认,“是,我是对谢悠悠一见钟情,所以我特意来问问表哥的意思,要是你喜欢,我就不出手了。”
顿了顿,又若有所指地补了句,“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
薄兰栖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沉默地转过头,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指间,烟缓缓燃烬,坠落的火芯烫了下手背,轻微的疼痛让他回过了神。
面无表情地扔掉了烟蒂,薄兰栖没有给他回答,就这样结束了这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