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攻略我[快穿]+番外(58)
只一个字,就让宋之歌僵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听燕疏继续说道:“我都答应你,你可以随时离开。”
像一盆冰水当头冲下,身体里的血液都冷了,宋之歌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人家都就这么想让她走了,她还厚着脸皮呆在这,企图得到他一星半点的温柔。
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水迹,低着头一声不吭就往外冲,一刻也不想在这留。在即将跨出房间的前一刻,燕疏拉住了她。
“这枚玉佩已经属于你了,我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冰凉的玉被塞进手里,耳边的声音沙哑得过分,宋之歌垂眼看了一眼手心,又看了看他,怎么也不甘心,开口问道:“你当真想我走?就没有一点不舍?”
燕疏深深地看着她,他安静了好久,最终只是沉默地拿了一件披风,亲手为她穿上。
双臂和披风将她围在狭小的空间里,像一个虚虚的拥抱。
烛光模糊了他的面容,微风吹来他的低语,轻飘飘的,却格外温柔,恍若初见的模样。
“已经很晚了,回去吧。”
“我会想你,”他顿了一下,“在以后的日子里,永远快乐。”
这是他们之间,最坦诚,也最似是而非的一句话了。
宋之歌心底冰凉一片,她不愿多言,把玉佩往他怀里一塞,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她停了一下,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她再也不想和燕疏有半分瓜葛了。
*
半月后,宋丞相以自己年岁已高为由,上疏祈求告老还乡,圣上批准了他的请求,又考虑到他在位时功绩不凡,赏赐颇丰。
城门外,谢惊澜牵马为他们送别,面上难得没了散漫的神色,宋之歌觉得新奇,打趣了他一句。
“师兄,你这副样子,好像跟当年的我完全互换过来了。”
谢惊澜瞥她一眼,骂道:“小没良心的,现在还不忘挤兑我。也就今日特殊,我不和你计较。”
他话音微顿,低眉一笑,如朗朗清风,神色都放软了,那疏冷锐利的眼尾也漾开浅淡的温柔。
“江南是个好地方,想来你也是会喜欢的。要开心啊,师妹。”
末句尾音渐轻,透出一股珍重的意味来。
“我会的。”
宋之歌朝他挥挥手。
“有空来江南,我带你游玩。”
马车滚动,逐渐与远方的天连成一线,城楼上的燕疏淡淡的收回目光,吩咐道:“回去罢。”
*
[检测到046世界攻略完成,系统重启中…]
从宋之歌退出游戏,游戏界面定格在最后分隔两地的二人仰望同一轮明月。
她一反常态,在这里定定的站了许久,脸上一丝情绪也没有,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着,沉默着。既没有往日脱离事外的漫不经心,也没有入戏太深的怅然。
B612摸不准她的想法,试探着开口:“玩家若对结局不满意,可选择重新进入该世界。”
宋之歌闻言,似笑非笑的扫了它一眼,眉尾微扬,盈盈的眼波流转。
“不必了。”她的声音又轻又缓,尾音散在空中,只留下不真实的寂静。“这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细白的手指点在屏幕的一角,宋之歌牵起唇角。
谁说分开就不会有重逢了呢?
指尖下是一块圆形的玉佩,边角多有磨损,中间还有一道巨大的裂痕。
它曾被摔碎,又被人亲手拼合起,如今珍而重之地放在桌上,共赏这同一轮月色。
玉佩旁是一张白纸,上面龙飞凤舞两行字。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作者有话要说:是he是he是he!
只是两人之前矛盾阻碍都很多,性格上也有不合适的地方,小歌不适合在京城,在后宫,而燕疏他骨子里对爱有自卑和畏惧,并且自以为是地站在为她好的角度,却没考虑过把话好好说清楚的可能。不过他是行动派,所以下一章处理好一切就会千里追妻><
不确定表达清楚了没,但那句“我会想你”,确实是他最含蓄,也最露.骨的回答。
一般应该说,我想你或我希望你开心,他这么说是夹带了自己的私心
——你离开我会很想念你,但我更希望你能开心。
最后一句诗引自李商隐的《无题》
第58章 番外
才刚入夏,温度便升了上来,宋之歌恹恹地靠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她自小就怕热,一到夏天就浑身没劲,前些日子更是贪凉,多用了些冰,硬生生给自己折腾风寒了,白日还好,夜里总是突然发烧,睡不安稳,这一趟折腾下来,反而还比在京城时瘦了不少。
平日这个点她早早就歇下了,今日也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不太平静,窗外的蝉鸣一声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响亮,宋之歌叹了口气,拨开汗湿的发丝,起身将窗户关上。
她吹了蜡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心情正烦闷着,忽闻窗外传来一阵轻响。
宋之歌不自觉放轻了呼吸,装出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全神贯注听着窗外的声响。窗户被轻轻推开,而后有人轻手轻脚落在屋内,似乎还朝着床边靠近。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枕头下藏着的匕.首,想在那人靠近的一瞬间将他制服。
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熟悉的檀香漫过鼻尖,宋之歌愣了一下,没能在第一时间出手,于是那个擅自闯进的人,便没受到任何阻碍地,抚上了她的额头。
黑暗里,一切感官都变得敏锐,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那人掌心的温度和手中一层薄薄的茧,一切都熟悉得过分。几乎是一瞬间,她心里就掠过了一个人影,连心跳也因这猜测而加快。
……是他吗?他来干什么?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着,可下一秒,就听见那人很轻很轻地呢喃。
“看上去今晚没在烧了。”
他的声音压得好低,连覆在头上的那只手都是轻轻的,像在触碰一朵含苞的花,又怕它从枝头掉落,那样小心翼翼,又珍重非常。
电光火石之间,来江南的几个月的一些异样的细节就浮现在脑海里,她想明白了一切。
为何街边时不时会出现在这个小镇都很难一见的新鲜玩意,为什么她随口一提的、只生长在北方的水果会在几天后恰巧出现在商铺,这些从来都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人以这种方式,渗透进她的生活,完成她的愿望。
宋之歌抓住了他的手腕,睁开眼,发现燕疏站在床前,垂眼望着她。
时隔两个月,她本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可再次看到这张脸时,她的心像被重重地捏了一把,又开始泛起疼。
“你……”
你又为什么要来呢。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一只手指抵住了唇瓣,燕疏微微低下头,半蹲在床边,声音轻得宛如祈求。
“先别开口,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黑暗中,宋之歌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他的轮廓,那黑沉的眼眸掩在睫毛下面,唇线绷得很紧,似是紧张,又像是不安。不自觉地,她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耳边,是与往日无异的柔和嗓音,混着蝉声缓慢地流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放你离开却还是想知道你的消息,想看你最近做了什么,想要什么,是否照顾好自己了,甚至在知道你病了几天后,赶了几天路,累坏了几匹马,只是为了看你一眼。”
“很荒唐,可我没办法停止这样的举动。”
他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莫名就让宋之歌觉得难受起来。
“我很抱歉,这份情感里面掺杂了太多东西,谎言、利用、人为的巧合,即使在现在,我想对你好,却还是只会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讨你欢心。我自以为是的将你推开,又出尔反尔,斑斑劣迹得自己看着都觉得厌恶。”
“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他叹了口气,将一样圆形的事物放在她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线,宋之歌看清了它的原貌——那是之前她还给玉佩。
它从中间裂开,碎成两半,即使被拼好,也还是有明显的裂痕。
像一颗破碎的真心,如今又交回到她的手上。
“我来这里,并不是想挽回什么,也没想借此让你心软。你永远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选择要怎么做,你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