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NO.1先生(65)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之后,程渡发现已经9点半了。
公司里早已经黑漆漆一片,程渡刷了卡,打开严起亭办公室的门,将需要他亲自审批的资料放在他的桌子上。
办公室里充满了严起亭的味道,有淡淡的木质香水味、烟草味、还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是一种只有这个人身上才有的说不出来的好闻气味。
程渡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分辨出来,反正他第一次见到严起亭的时候就分辨出来了,就像是一种隐藏在原始森林里的神秘暗香,诡谲,危险,充满探索和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想要更加靠近一些。
程渡拾起桌上严起亭用过的钢笔,学着他的样子在指尖转了几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回去吧,程渡,这不是你该染指的人。
走出电梯的时候,程渡惊讶地发现方知墨竟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双手负在胸前,长腿随意地交叠着,正在一本正经地看大厅电视墙上循环播放的启初硬广。
“你怎么在这?”程渡走过去,站在方知墨面前,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不是说去我家吃饭吗?”方知墨也站了起来,口气依旧毋庸置疑。
方知墨这一站起来,程渡就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来了。他本身并不矮,但在方知墨面前就显得有些不够看。这本来没什么,但自从他们有了进一步的关系以后,程渡就有些在意这段关系中他处处所处的弱势状态。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我也好提早出来。”程渡虽然不是很想去,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会再随意更改。
“打电话干嘛,又没什么急事儿。”方知墨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只是接过程渡手里装着笔记本的手提袋,朝门口扬了扬下巴:“走吧,这个点超市应该已经下班了,回去随便吃点儿好了。”
“行吧。”程渡推了推眼镜,跟了上去。
方知墨的厨房里始终保持着高度整洁,水果蔬菜肉类分门别类放得整齐。程渡看了一下,觉得可以弄个西葫芦汤,再弄个茄汁炒肉和炸酱面,这顿晚饭就差不多能对付了。
结果方大少不同意,说是必须保持营养均衡,又硬加了一个白灼虾和水煮白菜。
一样一来洗洗切切的就耗掉了快一个小时,程渡早就饿得不行了,也不管方大少怎么想,当着他的面丢了一只虾在嘴里,这才算是垫了垫肚子。
东西终于端上桌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程渡埋头吃饭,而方大少则在旁边一个劲地剥着虾,剥完了也不吃,就那样扔在蘸酱里,用眼睛瞟着程渡的筷子。
当程渡的筷子在蘸酱面前三过而不入时,方大少终于忍不住了,夹了一只虾扔到程渡碗里:“给你剥的。”
程渡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笑:“谢谢。”
方知墨若无其事地夹着菜,云淡风轻地说:“程渡,你应该多笑笑。”
“嗯?”程渡莫名其妙。
方知墨啧了一声,又夹了些肉丝在程渡碗里:“多吃点。”
“……哦。”程渡没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是嫌自己太严肃?还是单纯出于养生意义上的提醒?
这顿饭吃得无比沉默,方知墨吃完自己碗里的炸酱面,看程渡吃得也差不多了,便收拾了碗筷放进厨房,对跟进来的程渡道:“要不,搬过来吧。”
程渡愣了一会儿,道:“下午不是说了,让我再想想么。”
方知墨的神色闪了闪:“那今天住下来吧。”
程渡已经连续在方知墨家住了两天,他感觉今天要是再继续住下去,和搬过来也没区别了。他想了想,推辞道:“不了,住这儿换衣服不方便,我今天想回去。”
方知墨把碗放进洗碗机,低头看着面板上亮起的莹白色灯光,按下按键:“所以才让你搬过来。”
程渡并不想搬,但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他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餐厅,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回去简单收拾一下,明天搬来。
程渡拿起外套,刚回身就吓了一跳,方知墨就站在他身后,定定地瞧着他。
“有什么可想的,程渡,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如果你说你不喜欢男人,为什么……”方知墨捏了捏拳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程渡,眼里似有暗涛涌动。
程渡心里一惊,试探道:“什么?”
“为什么你喜欢严起亭?”方知墨的眼神牢牢地锁住程渡,像是在控诉着他的谎言:“你喜欢他,对不对?”
程渡心中一跳,握着外套的手紧了紧,反问道:“谁说的?”
方知墨叹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在程渡耳边低声道:“我都看见了。”
程渡头皮一炸,接着一股热血向他的脸上冲了上来。他知道自己在严起亭办公室所做的事情被方知墨看见了,虽然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这种赤-裸-裸的揭露足以让他羞愧难当。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碰上了身后的椅子:“你……”
程渡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上去欲语还休,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让方知墨有些生气。他不能容忍这个人为了别的男人露出这种神情,这些本应该是他的特权。
他夺下程渡手里的外套扔在地上,双手禁锢住对方的手,将自己的嘴唇压了上去。
方知墨的吻既霸道又带着侵略性,将程渡的身体弯折在了餐桌上。程渡已经习惯了这种半强迫的亲吻方式,在短暂的挣扎之后终于选择了闭上眼睛。
方知墨能感受到怀里的热度,很近,很清晰,但他却觉得面前的男人很远,即使已经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也仍旧遥不可及。他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做,他只能在自己依旧拥有这个人的时候,极力行使自己的权力。
快要入睡的时候,方知墨像是不经意似的说道:“程渡,忘了他吧。”
程渡心里一惊,猛地睁开眼,接着又紧紧闭上了。
方知墨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肌肉一瞬间变得紧绷,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第50章 DAY.43
众所周知,男人是一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精虫上脑的时候干什么都无所顾忌,而当精虫全数释放之后,又会陷入无尽的自我厌弃和哲学反思之中。
从来没缺过床伴的严起亭现在就躺在床上,一边牙疼地扮演着忧郁诗人,一边感慨着天涯地角有穷时,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小严是打算跟他作对到底了,也不知道它喜欢的货色都有什么共通之处,一个姓解一个姓项,一个冷冰冰死人脸,一个耍心机套路深。
但这两个人身上应该是有些关联的,从连上这人热点的时候他就觉得应该有些什么东西蕴含在那双眼睛里面。
经过这一个多月断断续续的观察,严起亭从那双蕴含深意的眼睛里解读出来的除了情-欲……还他妈是情-欲。
不对,也不完全是。
严起亭想起在33楼电梯口时看见的那双眼睛,那里面除了焦虑和愤怒之外,带着一种直指向人心窝里的脆弱和委屈,给严起亭带来巨大的错觉,好像是自己欠着他什么似的。
欠他什么呢?两家的合同签得是你情我愿,就算是那额外的五个点,也是他自己提出来要给的,不存在亏欠不亏欠的问题,而他所作出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就更加扯不上“亏欠”二字,倒像是蓄意报复。
严起亭摇了摇头,在黑暗中摸索着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思索着那一声【严礼】。
忽然,他的眼睛亮了亮,翻出维多利亚给自己留下的电话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点击发送。
——美丽的女士,能有幸再见你一面吗?
*
清晨6点,《Merry Christmas Mr.Lawrance》响了快五分钟,终于传进了刚刚进入深度睡眠的某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