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NO.1先生(49)
这一瞬间,记忆倒带。
【严总值得纪念的第一次,感觉如何?】
【就赌咱们今晚谁上谁下怎么样?】
【严总真是个目的明确的人,醒来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合同进展。】
【严总这样招人,我可不敢把你一个人放着。看样子我必须24小时黏着你才能高枕无忧。】
【怎么,项总改行做代驾了?
啊,我就是路过。
过路的还能路过停车场,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怎么,严总以为我来做什么?】
【我已经all in了,项飞。
我能够相信你吗?】
一个月前的相遇、同游,不知不觉中产生的暗愫、情潮,抛却一切怀疑的付出、孤注一掷,都在这一瞬间凝结成冰。
一种名为‘背叛’的感觉袭来,木偶的线终于断了。
眼前产生了微微的晕眩,整个世界里所有的颜色都落在了项飞领间系得优雅的蓝色条纹领带上。
“严总,”程渡发现他的情况有异,扶住他的手肘,暗地里托了他一把,将他的重心移向自己这边,“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严起亭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推开程渡道:“我没事。”
程渡松开手,有些担忧地看着严起亭。
严起亭理了理衣襟,动作优雅地伸出右手,换上一副得体的笑容道:“项总,好久不见。”
“是挺久了,都快一个月了吧?”项飞促狭地笑了笑,仿佛非常熟稔似的贴近严起亭的耳朵,轻声道,“严总想我了吗?”
严起亭从鼻子里哼笑一声,握住对方的手暗中加大了力道,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得体:“我想项总可是想的紧呢,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项总,项总也来竞标么?”
项飞的手被握得喀喀直响,却依然维持着刚才的那个表情,只在疼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视线微微下移到紧紧相握的两只手上,然后迅速回到严起亭的脸上:“是啊,我是荣天的代表,严总果真想我得‘紧’啊。”
严起亭寒冷地笑了笑,慢慢松开了手:“项总能体会到就好。”
说完,严起亭转身,低声对程渡道:“程先生,我们进去吧。”
程渡回身看了项飞一眼,推了推眼镜道:“好的严总。”
项飞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白里透红的五个手指印,笑嘻嘻追上向会场里面走去的严起亭,一边走一边故意挨着他耳语:“严总生气了吗?是气我和你竞争,还是气我这么久不联系你?”
严起亭从容不迫道:“项总意识过剩了,我并没有在生气。”
项飞啧道:“严总真的不生气?那为什么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是我今天不够帅吗?我可是费心装扮了好一番才来的。”
严起亭瞥他一眼,这人果真从发型到皮鞋都捯饬了一番,连眼镜都不戴了,还特意喷了香水。
“项总还是把关注点从我身上挪开,多多关注一下你们荣天究竟能不能中标吧。”严起亭冷哼一声,向会场里早已安排好的位置上走了过去。
项飞在这里出现意味着什么,严起亭全都知道。
这意味着他所有的猜测全都落到了实处。从邮件到齐主任,再到突然变卦的方知墨和韩巍,这些东西中间的每一个小波折都有可能是这个人折腾出来的,而这个人消失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肯定就是在折腾荣天这个空壳公司,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空壳公司弄得符合竞标标准,还真要说一句辛苦他了。能力这么强的人,如果是朋友,严起亭很欢迎,可如果这人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单纯……
严起亭看了跟在自己身边的项飞一眼。这人如果要折腾启初,为什么不在七平桥工地事件发生的时候就操纵媒体给启初抹黑,而是非要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大一个弯,在这儿等着自己?
难道……他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拉断启初的资金链,让启初从内部开始瓦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人也太恶毒了。
严起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眼神有些闪烁。启初现在是严起亭命脉一般的存在,扼住启初,就如同扼住了他的咽喉。
严起亭再次感觉到了深切的窒息。他咳嗽一声,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矿泉水。
程渡在他身边落座了,而另外一边的座位似乎临时换了人,严起亭沉溺在自己的思维里,无心再去管其他人。
“严总想什么呢,这么严肃?”项飞的声音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依然是那种暧昧的语调。
严起亭努力克制住自己,指尖竟然微微有些颤抖:“离我远点,谢谢。”
项飞果然依言离远了些,仍然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严总好冷淡啊今天,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严起亭看着他那副假装无辜的神情,心里来气,索性转过头去和程渡交谈。
评委会开标唱标的声音响起,严起亭终于松了口气,转头向屏幕看了过去。
然而就在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项飞飞快地靠了过来,在严起亭的脖子上啄了一下,吹了口气,然后迅速地分开,手托着下颌得逞似的故意向他舔着嘴唇。
严起亭的脸都快被气白了,手里捏着的矿泉水瓶乒的一声碎裂开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边投了过来,项飞的目光也惊讶不已。
天知道那个矿泉水瓶可是玻璃做的,在他手里竟然跟纸糊的似的,项飞忽然觉得自己的右手掌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严起亭站起来,对众人伸出血迹斑驳的左手,坦然地歉意道:“不好意思列位,这里出了点儿小状况,我去处理一下。”
主持人被这状况给吓了一大跳,连话筒都忘了关,直接对着话筒道:“快去吧快去吧,医务室在……”
项飞站起身对众人道:“不好意思,我陪严总去一下,各位继续。”
程渡想站起来陪同,被严起亭按了下去:“没事,正好我有话想问问项总,程先生在这听结果吧,完事给我打个电话。”
程渡眼神里透露出些许担心,但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点头道:“好的,严总该多加小心才是。”
程渡说的小心指得是严起亭的手,但严起亭却对他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向项飞:“没事,这点小波折还打不倒我。”
说完,他扔给项飞一个跟我来的眼神,转身步出会议厅。
项飞跟在严起亭身后,紧追几步,将严起亭的手抬了起来:“严总这样可不行,得把手抬高一点,按着血管……”
严起亭的左手上仍然戴着那只黑色的手环,项飞看见之后微微愣了一会儿,随即像没事人似的将手指按在了严起亭的手腕上,嬉皮笑脸道:“严总这样好看的手,可真是让人心疼。”
严起亭冷眼瞧着,悠悠道:“多谢项总关心。不过项总似乎关心过度了,以咱们现在的身份,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合适。”
“严总说什么呢~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不是自古以来的真理吗?我关心严总也是应该的。”项飞的脸皮大概是B城的城墙做的,坚不可摧,这种时候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些没脸没皮的台词。
严起亭抑制住强烈的想要暴打这人一顿的想法,缓慢而坚定地从项飞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项总不知道里面有全程公证吗?五个机位,从各家代表入场开始就已经处在拍摄状态了,项总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参加投标。”
项飞愣了愣,哈哈大笑道:“原来严总是在恼这个。您还真是丝毫没变啊,随时随刻都在顾惜自己的面子。”
这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露出丝毫做了坏事的心虚神情,让严起亭大为光火。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走到了一个安全通道的面前。严起亭向里瞥了一眼,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把揪住项飞的领带,把人拽进了安全通道,嘭的一声踢上半边防火门,然后一个旋身把人按在墙上:“小兔崽子,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