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番外(195)
老师的视线在地上的饼干碎屑上转了一圈,大致猜出了一点儿事情始末,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一下高大壮:“别急,伤势重要,老师这就送你去校医院。”
然后侧了侧头,声音同样温柔地对苏断和江忱说:“另外两位同学也跟着老师一起来,你们妈妈应该在教室外等着呢,都一起过去吧,等会儿老师给高大壮的妈妈也打电话,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件事。”
苏断没什么意见地点点头,余光看见地上的饼干碎屑,又难过了起来。
虽然江忱帮他出气了,但是他的小饼干已经回不来了。
小饼干本身并不是多么昂贵的存在,只是对于苏断而言,因为送出这袋小饼干的人很重要,所以这袋小饼干就成了非常珍贵的礼物。
老师见他眼里泛着泪花,强忍泪水的可怜样子,瞬间心疼坏了。
人都是习惯性偏向于长得好看的和位处弱势的,更何况平时苏断在班里一贯都是乖巧听话,从来不和人闹矛盾,和高大壮整天欺负小朋友的形象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慈爱地看了苏断一眼,轻声安慰了一句:“苏断断同学,不要哭呀。”
有时候伤心是不能被人点出来的,一点出来就会愈演愈烈。
就像现在的苏断。
老师不说的时候他还能忍住,老师刚安慰了他一句,心里的难过就瞬间往上蹿升了一个级别。
大概也和小孩子的身体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有关,苏断眨眨眼,就有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江忱弯腰给他擦眼泪,声音很低地叫他:“断断。”
苏断睁着一双清透的黑眸看着他,越来越多的眼泪从眼角沁了出来。
眼泪越擦越多,透过轻薄的手套渗到指尖,将他的指尖也染得一片濡湿。
像是被什么滚烫的温度烫到了,江忱的手被烫的蜷缩了一下。
小孩子长得好看,哭起来也像是洋娃娃一样,委屈也是不动声色的。
老师看着这一幕,感觉心都要碎了:“苏断断同学,坚强一点儿,你妈妈就在外面呢,快和老师一起过去。”
高大壮:“……”
高大壮嚎的更加撕心裂肺了一些:“哇哇老师我胳膊断了!我要找妈妈给我出气!——”
他也在哭,哭的比苏断还大声,老师怎么一点儿都不安慰他!
老师也偏心!他要回家找妈妈告状!
……
看到苏断被江忱牵着从教室里哭着出来,苏母瞬间心疼坏了。
她一把抱住苏断,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宝宝,宝宝这是怎么了?哪儿受伤了吗?”
苏断摇摇头,脸颊被眼泪染得湿漉漉的。
江忱低声说:“断断没有受伤。”
苏母这才勉强放心了一些,又急着关心江忱:“小忱呢?有没有哪里碰到了?”
江忱摇摇头。
老师牵着哭闹不停的高大壮,在一片刺耳的哭嚎声中艰难地和苏母解释道:“是这样的,您们家的两个孩子和高大壮同学发生了一些矛盾,现在我们学校这边也不是很了解情况,高大壮同学坚持说他受伤了,所以我现在要带高大壮同学去医务室,您不忙的话就稍后带着两个孩子去医务室一趟,好吗?”
苏母点点头,说:“好的,我安慰一下孩子,稍后就过去,谢谢老师。”
苏断的家长看上去是个很讲理的,老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友善地和苏母道了别。
苏断的伤心没持续多久,就在江忱和苏母的安慰下消散的差不多了。
苏母见他不哭了,才轻声细语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苏断还染着湿意的眼睫眨了两下,小声和妈妈告状:“哥哥送了饼干给我吃,我想带回去和妈妈一起吃,被高大壮抢走了。”
苏断拉住江忱的手,详略得当的说:“我想把高大壮推开,他反过来想推我,被哥哥伸手挡住了。”
苏母一听江忱帮苏断挡了一下,立刻又紧张起来,去拉江忱,要拉他的袖子看:“是哪只胳膊挡的?”
那个叫高大壮的孩子又高又胖,一看就很有力气,江忱这么瘦,会不会被弄的受伤了?
这才来了家里一个多月,就受伤了,他们这孩子养的也太失职了。
看到苏母盛满担忧的目光,江忱沉默一会儿,将口中的“没事”两个字咽了下去,停顿一下,伸出了右手。
“是这只。”
苏母急得立刻就想拉起他的袖子,但好歹还记得他的接触障碍,指尖挨在他袖口又匆忙停住,嘱咐他:“小忱,你把袖子拉起来,给阿姨看看。”
江忱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把袖子卷了起来。
袖口卷起后,露出的胳膊细瘦,皮肤是不见天日的苍白,上面有着一些细小的陈年旧疤,但却没有新鲜的伤痕。
这些细碎的旧伤痕,应该是过去一年,江忱在治安混乱的洛兰达生活的时候留下的。
那个地方什么人都有,小偷、强盗、各种逃窜的罪犯……身为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江忱能一个人在那里生活一年,生活可想而知是多么艰难。
虽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淤青,但看见那些一看就有些时日的旧疤,苏母却忍不住更心疼了。
“疼吗?”苏母眨眨眼,压住眼中涌出的酸涩,问。
也不知道是问他拦了高大壮一下疼不疼,还是问他身上的这些旧伤疼不疼。
江忱摇头:“……”实话实说的话,他捏了高大壮的那只手因为用力过度,确实有一点点酸。
不过这种话,应该是没必要说出来的。
苏断又小声说:“妈妈,高大壮说他要和妈妈告状,听说他妈妈很凶的……”
苏母冷静道:“断断不怕!妈妈比她还凶!”
把两个崽崽都搂在怀里,又心疼又心酸的苏母整个人都炸了毛,把两只崽崽按在怀里一阵揉搓。
安慰着自家儿子,苏母给苏父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他一声这件事。
还在公司上班的苏父立刻说他会赶过来。
苏断是很乖的性格,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没惹过什么事,在苏父苏母眼里,自家这么乖的小孩子当然不会干欺负人的事,更何况苏断的身体素质在那摆着呢,能打得过谁?怎么看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儿子被欺负了,当爹的当然要赶过来撑腰。
虽然学校相对于社会已经很单纯了,但依旧摆脱不了名利场的影子。
平时或许没什么,但出事的时候,学生家长的身份和地位,就会成为一个分量很重的筹码。
苏父很快就来了学校,带着一家妻儿去医务室处理这件意外。
到场的时候,高大壮的妈妈和学校的高层都已经到了。
他们一家来势汹汹,苏父有那张脸故意板起来的时候又凶的要命,很有震慑人的效果。
高大壮的妈妈虽然溺爱儿子,但也不是心里没数的人,对着苏父并不敢撒泼,只是不断嚷嚷着他们家宝贝儿子被打的受伤了,苏断家里要负责才行。
苏父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淡淡地说:“等医生的结果出来再谈。”
校医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高大壮身上并没有任何肉眼可以看到的外伤,,经过专业仪器检测后,胳膊上的骨头也没有任何伤到的痕迹。
医生说完检查结果后,高大壮难以置信,呆愣一会儿后指着江忱大声控诉:“不可能!我的胳膊都快疼死了!肯定是骨头断了!就是他干的!”
苏断捏捏江忱的手心。
把人的胳膊捏得疼死的江忱也轻轻地回捏了一下苏断的掌心,即使被高大壮指着,表情也丝毫不变,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
他当然不是冲动的人,给高大壮一个教训的前提是,不能拖累到自己和苏断。
能够在治安混乱的洛兰达生存下去并不容易,江忱在那里生活了一年,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技巧和经验,怎么打人又不会留下伤痕的技巧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