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臣+番外(194)
“现在如何了?!”杜晗禄急着绕过屏风,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刘管家。
“所幸那浣衣婆子正去灵儿房里送衣裳,发现的及时这才救了她一命。公子放心, 这会儿人已醒过来了。”刘管家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急汗。
杜晗禄边大步迈出屋,边说道:“快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是。”刘管家领命退下。
苏婵脸色煞白, 一半是被杜晗禄掐的,一半是被灵儿吓的。她扶着桌腿儿小心爬起,然后挪到床畔坐下, 心中细细捊着方才管家所说的话。
灵儿年纪虽小,却也是这别苑里的老人了, 加之如今怀了孩子,谁会给她气受?苏婵心里明白,这受委屈之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从新婚之夜苏婵得知了灵儿有孕的事, 确实没给那丫头好脸色看。有些旁人能伺候的活儿,苏婵却偏要灵儿伺候,不顾灵儿有着身子, 让她每日端茶倒水、梳头侍浴。反正只要杜晗禄不在府里,苏婵便想着法儿的使唤灵儿。
不过苏婵能做的也仅此而已,除了使唤使唤,她并不敢做更过份的。毕竟也怕惹得杜晗禄动了怒。可灵儿那死丫头还是告了状,气的杜晗禄将苏婵好一顿折磨!
那之后,苏婵便不敢再使唤灵儿了,算起来至少有五日了,她连灵儿的面都没见过!好端端的又受的哪门子委屈,悬的哪门子梁?
苏婵知道杜晗禄的脾气,越想越觉不安,便悄悄去了灵儿的卧房外,想听个究竟。
正巧,她隔着窗子听见杜晗禄在哄灵儿。
“灵儿你放心,日后凡是你的饭食皆由我指派的厨子单做,旁人再也没有机会下手。”
杜晗禄的话音落,便听到几声娇嗲的啜泣声,无疑正是灵儿,她说道:“少爷,奴婢也舍不得肚里的孩子和您,可是少夫人她实在欺人太甚!自打您上回教训了她,她不敢明面儿上再对奴婢怎样,便背地儿里使那些阴损招数。也不知她是给奴婢下了药,还是故意弄些坏了的饭菜给奴婢吃,竟将奴婢害得上呕下泄,半条命快要没了……灵儿便想着,与其命被少夫人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祸害了去,倒不如死个痛快!”
“哎,这个毒妇!我这回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再也不敢使这些歪歪心思!”
听到这话时,躲在门外的苏婵吓的打了个寒颤!接着她又听到杜晗禄换了副温柔腔调,对着灵儿许诺道:“你且放心,你这回若是生下个女儿,我便纳你为妾。若是生下个儿子,我便娶你为平妻。有了名份,看她还敢欺负你!”
“少爷,您待奴婢可真好~少爷放心,既便这胎不是儿子,奴婢也定会继续好好伺候您,总有一日得子,报答少爷的疼惜。”
“你这丫头,这胎才刚怀上,就又惦记起那事儿来了?”
“少爷~奴婢说的是孩子~”
……
在那女子的娇呻媚吟中,苏婵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房。
那哪里像个刚刚求死不得的人说的话?她根本就是假装的。假装被人欺凌,假装求死,最终三言两语就哄来了个名份。
苏婵这才惊觉,竟是她小瞧了这丫头。原本她只觉灵儿出身卑贱,不屑视这丫头为敌人,可这丫头的手段,当真是厉害的。
想及此,苏婵转身出了房门,不顾身子疲惫,跑着便出了府。
***
一双巧手用绣针引了金丝,那金丝便在一块儿大红色的软绸上飞舞起来。一针一线都带着慈母的温柔,苏妁在一旁看的出了神儿。
“娘,您怎么不花银子让外面的绣娘来做?”苏妁纳闷的问道。毕竟在她的记忆中,桐氏只有在她刚懂事时喜摸针线,之后不知为何不再碰了。
桐氏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端了端那绣好的部分,似是不甚满意。毕竟多年不动,手也生了许多。这才说道:“大活儿娘是做不了了,但谢首辅既然说红盖头能用娘家的陪嫁,娘便想着亲手给你绣。”
“可是娘以前明明连被衾都绣得了的,为何之后就连针线都不怎么碰了?”苏妁两只胳膊撑着趴在小桌上,巴巴的望着桐氏,像个懵懂的稚子。
桐氏微微笑着看看女儿,很快又转回头将先前所绣的部分拆了重绣。笑中略带沮丧的说道:“以前娘也是十里八乡数得着的好绣娘,可是年轻时用眼太过,后来有次病了险些失明,从那以后你爹便再也不让娘碰这些了。”
苏妁的脸上怔了怔,仔细想来确实娘大病过一场,当时还头一回看到爹流泪。只是那时她太小,大人不会将这种事说与她听。
接着她便伸手夺过桐氏手里的红绸子,急道:“既然都这样了,妁儿不要娘给绣盖头!”这话说完,苏妁的眼中已噙满了水汽,鼻子酸酸红红的,嘴巴紧抿着。
“哎,妁儿~娘既然敢给你说这事儿了,就表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么些年养尊处优的,不管是眼睛还是身体,早调养好了!”说着,桐氏就去苏妁手里拿那红绸子。
可苏妁还是不肯,抱着那红绸子就跑出了屋!她往苏明堂所在的书房方向跑去,想着去给爹告状,让他管管娘。可刚跑到前院儿时,正巧见霜梅给苏婵开门。
“苏婵?你不是回杜家了么?”苏妁纳闷儿道。毕竟这会儿已离席散时已有两个来时辰了,眼看又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见苏妁正好在院子里,苏婵脸上立马一喜,急着跑进来拉住苏妁的手:“姐姐,婵儿有事想求你。”
“什么事?”苏妁只觉茫然。
苏婵四下里看了看:“三叔和叔母呢?”
“我爹在书房。”苏妁指指。苏婵便立马拉上她往书房走去,一路也不说什么。
到了书房外,轻轻叩了两下门,苏明堂准许后,姐妹俩便进了屋。见苏婵也来了,苏明堂也觉得奇怪,“婵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婵显得有些焦虑,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将一路上所编的瞎话娓娓道来:“三叔,今日回门宴时,婵儿不是被那参汤烫了一下吗?当时涂了药以为没多大点儿事,可回府后请了个大夫来,说是伤倒没多大事儿,就是这一吓,竟又犯了惊悸之症!”
苏明堂眉头一皱,负手离开书案踱了几步。婵儿打小有惊悸之症他是知道的,为此二哥苏明远和二嫂柳氏也花了不少银子和心思。大夫说这个病平时没什么不妥,就是怕吓。巧了可能就是摔个茶碗儿,便有可能吓出事儿来!
“这事儿得给二伯和二娘说啊!”苏妁言道。
苏婵却挥着手摇摇头,恳切道:“三叔、姐姐,婵儿问过大夫了,这回倒是不太严重,要不相公也不敢叫我独自乘车回来不是?”
苏妁蹙眉看着苏婵:“那你这是想……”
“姐姐,我打小一犯这病,除了吃药外,大夫说让我娘陪着我睡两晚,心安下来就没事儿了。可我这都出嫁了,回娘家是万万不可的,也怕一提这病又吓着我爹娘。所以就想着你去陪陪我,反正大夫说了只要是家人陪在身边,不心慌不害怕就慢慢可舒缓下来。”
苏婵深知杜晗禄今晚必不会放过她,她不能不回那个家,那样灵儿会拿她当个逃兵看,会背地儿里笑死她。但她也不能一个人呆在那里受折磨,她得反击!
想来想去,苏妁便是她的护身符。只要有苏妁在身边,杜晗禄就算再怎么疯,也必不敢让苏妁看出异样。
还不待苏妁做好心理准备,苏明堂便代她应道:“好吧,那就先让妁儿去陪你两日,若是不见好转还是得及时给你爹娘说才成。”
“是,婵儿知道了。谢过三叔!”苏婵心花怒放的拉着苏妁往外去,苏妁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决定了去留,正一脸懵。
“苏妁,你快回房里去拿两件替换的衣物,咱们这便走!”
看着苏婵满面春风的模样,苏妁心忖着她口中的惊悸之症,八成是骗人的。